香槟杯熨烫过她残留的温度,那点温热不安分地缠绕在牧越的指尖。
像她的人。
牧越:“您客气。”
“……”
和灵目的达成,已然无了耐心,随口寒暄几句,以“校友会”为由离开。
吊带裙缀着的系带荡出弧度,少女黑发半遮掩住冷白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蝴蝶在雨夜翩然起舞。
玻璃上的温度逐渐退散,像是场春潮迭起的旖旎梦。
谢子衿:“七中在开校友会,好歹以前也算校友,阿越不下去看看?”
牧越没抬眼,意思明显。
等和灵走出半晌,有人反应过来。
“这和灵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吧?国内top信和证券?”
谢子衿打了个响指:“正解。这大小姐可怕的地方是他父母是联姻,两家都是鼎盛的家族企业,她背景很深。”
就针对和灵的话题,一群大男人聊得火热。
“谁要娶了这大小姐,富三代。不是我说,这和灵是真欲,加上那我见犹怜的眼神太勾人了。”
“人能看得上你?”谢子衿说,“人明明心有所属了,我听她说,三个月拿下。”
谢子衿暧昧地看了眼牧越,不言而喻。
一群纨绔子弟跟着起哄。
“怎么说,三个月?”
靠在沙发里的正主撩开眼皮,沉暗的眼瞳带笑,卷着几分风流气。
“追不到。”
哄笑声闹得更加肆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谢子衿扫了眼酒桌,各种女人来送牧越的酒都被摆在一旁。唯独那细长的香槟杯,空空荡荡。
牧越从不喝女人送的酒,大概是谁拿错了。
/
和灵的日常就是睡到日上三竿,下午清醒。
今天要去那破工作室了结恩怨,主要是她的飞思相机还留在那。在她的世界观里,相机比男人矜贵,别人碰一下她都不乐意。
这破工作室其实算是个大团队,从服化道到摄影师的营销运作一个不缺。和灵隶属时尚商业摄影师,这圈子最和资本打交道。
前台助理送牛奶上门,大概是害怕,杯子端得摇摇晃晃。
“您……您稍等片刻,张总在和贵客聊事情。”
“嗯,谢谢。”
小助理眼神流连在她身上。
和灵今日穿的法式的方领红裙,长卷发慵懒地散落在肩颈,火红的裙摆绕着她纤细匀称的小腿,也将那抹欲气缠在清纯里。
好……好漂亮。
小助理紧张地扯着自己的裙子,她第一次在工作室穿裙子,又遇上和灵这样的美人,珠玉在前,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美人抬眸,从眼尾末梢扬起的情意,如春水初盛,清澈又直击人心。
“很漂亮。”她在夸她,“这穿搭很适合你。”
她神色真挚,充满赞赏。
小助理瞬时从脸颊红到耳根,“我以为您……不会注意到我这样的小角色。”
“我是摄影师。”
摄影师,最不缺发现美的本事。
小助理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了,“谢谢……您、您更漂亮!”
和灵看着跑出去的小助理,弯了唇角。
小姑娘不经撩啊。
和灵没耐心等人,坐没两分钟就去自己的办公室拿相机。路过茶水间,里面对话声清晰。
“服务完那大小姐了?整个公司也就她喝牛奶,还非要让人伺候她。”
“当初我就觉得和灵待不久,她对摄影的要求简直太变|态了。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但凡她过手的单子,哪个经费不是百万以上?都是她家里托关系塞进来的吧。”
小助理弱弱道:“可她的作品是公认的物超所值。”
金主爸爸又不是傻子,收益必定要大于付出。
“那又怎样?你以为谁都跟她似的这么有资本玩儿?就说上回她拍那一线小鲜肉,拍摄结束就跟人上酒店,离开男人就会死似的。”
“你们别这么说,我觉得和灵人很好……”
“好什么?你以为她那种资本圈——”
“笃笃。”
茶水间是回廊式长型,这动静吓得里面的人打寒颤。
“怎么不继续了?”和灵倚着门,肆意又嚣张的红裙艳色占满,“我听得正起劲儿,接着说呗。”
“……”
她废老板胳膊的画面还在眼前,谁敢啊。
几个人被吓得连连鞠躬道歉,猫着身子从门框缝隙里出去。
牧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场景,小姑娘什么都没干,都能把身边的人吓得一抖。
张总皱着眉:“和灵!又闹事!”
“哪儿能啊?”和灵回眸,笑了声,“张叔,她们跟我促进同事情谊呢。”
“……”张总拿她没办法,使眼色示意身边有贵客,别胡闹。
和灵视线慢悠悠地打量过身边的人。
他今天穿的西装倒是规矩不少,衬衫扣子系得斯文,一寸不露。就是眉眼里的侵略性,总像是引诱着人解开他的领带。
和灵伸出手,像是在对陌生人。
“您好,和灵。”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粗粝,女人温软缠绵的指尖。
热度蔓延在十指,缓缓深入到掌心,短短几秒,像侵略过她每一寸腹地。
“您好,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