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自我反省吗?”湘芝问。
“反省?”他有些惊异地问:“为什么,你好像对我有成见。”
“我没有。”湘芝反驳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搬出来,但这只是早点晚点的事,靖雅上学,我总要在市内给她安排最好的……”
“再怎么说也不要跟爸爸妈妈闹僵吧?”湘芝打断他,如果是借口就不用听了。她累了。
她决断的语气让路嗣平退了一步。他岔题问:“我们出国旅游怎么样?带上宝宝一起。自从孩子出生,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出去散散心吗?”
出国散心?这不像路嗣平。湘芝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在讨好她,像是想弥补什么过错。但他却又不承认自己的过错。这种矛盾的感觉很诡异,湘芝不舒服,可是形容不出来具体哪儿不舒服。
湘芝顾左右而言他:“明天我要带靖雅去看电影。阿喆她先生的电影,你知道的,快下线了。”
“嗯。”路嗣平知道,之前看在湘芝情面,暗中投资过小几百万的那部,听说影评不错。
他把湘芝搂得更紧,快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里。湘芝的头发有一股麦芽糖的味道,甜而不腻,很特别。他对她的**常常是因这股麦芽糖的味道而起,不会收敛的那只手,从腰移上发梢,又移到**那踏实的手感,大概只有踏实两个字可以形容了吧。
很久没做了。
“过来。”他强硬地掰过湘芝的身子,湘芝刚想喊胳膊疼,他就吻住了她。
他们之间鲜少有吻。
湘芝缩了缩脖子,往后退去,又被路嗣平拉上前来。他依旧年轻的身板扣住她的,把她牢牢缩进怀里。模糊的暗夜里,两人的呼吸逐渐转急。
……
这一回路嗣平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湘芝快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终于舍得结束了,事|后坐起来喝了口凉水,浑身憋屈的筋脉都像打通了一般。
湘芝翻身睡去,睡前说:“万一宝宝醒了,你去。”
路嗣平满足了需求便很好说话:“那就我去。”
他很高兴,因湘芝没有抗拒他而感到高兴——虽然湘芝本就不应该抗拒他——她是他的妻子啊。
第二天湘芝一早起床给孩子洗漱打扮,在中午的电影开始之前,她得带孩子去医院打一针疫苗,然后尽早吃完早午饭。
自律已成习惯的路嗣平也起得很早,年关没有什么工作,便无所事事地往沙发一坐,看着湘芝给女儿梳头发,他自己的头发还翘着,没有打理。单手抹抹脸,觉得肩膀有点酸,暗自猜测是不是昨晚用力过度,但很快又否认了,男人怎么会怀疑自己的体力。
“早上随便吃点,冰箱里有吐司和牛奶。”
自从搬出来之后,湘芝仍没有多照顾他的想法,也可以说是看她心情。晚饭肯定是会做的,做多了便有路嗣平的一份,早饭和午饭则是他自己解决。路嗣平哪能说什么,辞去保姆的是他,分家的也是他,在生活质量上,他为失去一个优质的管家而感到一丝丝后悔,但在个人感情上,他宁愿这样过着半自理的生活。
没有人牵制管束,舒坦。
他从冰箱取出一罐牛奶,打开便仰面倒灌,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湘芝远远地看着他手插着腰站在冰箱门口灌饮料的样子,联想到了某些不该联想到的场景——昨天看的动物世界,有一只喜欢喝水的河马。
“爸爸是河马,biubiubiubiu——”小甜妞举起手里的玩具枪朝着爸爸发射:“爸爸河马!”
“噗嗤……”湘芝差点笑出声来,摸摸宝贝女儿的脑袋,“宝宝不许胡说!”
“爸爸是河马,爸爸是河马!”
小甜妞又说了好几遍,路嗣平才反应过来,他扔了牛奶罐头,笑着冲过来:“靖雅说爸爸什么,再说一遍——”
小甜妞被爸爸举高高,不敢再说,只是还是持枪朝着爸爸“biubiubiubiu~”,路嗣平都被逗得开怀大笑,扶着女儿的两条青蛙腿窜来窜去上天入地,口中威胁道:“还说不说了,说不说了……”
某些时刻,湘芝笑着笑着,会觉得挺幸福的。笑完了之后,也会觉得之前的片刻都是错觉。
比如现在,女儿折腾不动了,路嗣平把她放下来,湘芝和他偶然对视,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看见他笑,明明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路嗣平收回笑容,折返厨房,摸不着头脑地忽然说:“鸡蛋只剩一个了。”
湘芝心想路嗣平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厨房里的事来了,她随意地回:“那就买。”
给女儿穿上一身新衣服,裹上新外套,再戴一个毛茸茸的帽子,新鲜出炉的小公主兴奋极了。出门前路嗣平给了湘芝一张卡,关照女儿说:“出门不准哭闹,不能麻烦妈妈,知道吗?”
“biubiubiubiu~”
“……”
湘芝今天有伴儿,是阿喆,怎么说也是自己家的电影,二刷三刷实数正常。阿喆比她们母女两个早到商场,先在甜品站坐了一会儿,老远看见一个形似隆湘芝的女人拖着大包小包还抱着个娃,她猛地起身去迎。
“哇塞我说隆大姐,您这是带娃离家出走呢?”阿喆接下湘芝的双肩背包,掂了掂分量。
“别胡说。”湘芝瞪她。
“行行行,当着我们小妞儿的面我啥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