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家,周芍坐在书桌前边喝红豆紫米粥边剪片,吃了感冒药後才去洗澡。
药物的副作用使得她有点嗜睡,她吹完头发就爬shang滑手机。
文绍均五分钟前刚给她发了一条讯息。
文绍均:「虽然今年没能和你一起跨年,但还是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周芍看了半天,想不到要回什麽,了无新意地回覆四个字:「新年快乐。」
她的手机最近时常弹出记忆t即将不足的通知,眼下闲着没事,便打开相簿将用不到的相片和影片删一删。
相簿最新的几张照片,是杨嘉恺以圣诞树为背景的那几张独照,她昨天拍完後,忘了传给他。
周芍退出相簿,点开通讯软t,想将照片传给他,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
这行为像是她刻意点开相簿回味他的照片,顺道想起自己忘了把照片发给他似的。
还是不传了吧?反正他也没开口跟她要。
周芍心安理得地继续私藏那些照片,最後从中挑了一张设为手机桌布。
盯着看了许久,然後,气馁地把脸塞进枕头里。
两人明明才分开没多久。
她已经想他了。
冬天的白昼特别短,伴随着夜幕降临,空气中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期末将至,「岛屿失眠」聚集不少前来温书的大学生,周芍也是其中之一。
她和系上的同学花了一个下午讨论完分组报告,到了晚餐时间,众人才各自解散。
周芍抱着笔电,从原先的四人桌换到吧台的位子,打算把尚未後制好的影片处理完再回家。
「我看你同学们都回去了,你打算留下来继续奋斗?」在吧台忙着手冲咖啡的梁佑实分出心思关心她。
「嗯,影片还没弄完,这天气我一回家看见床就想睡,效率会很差。」
周芍正在後制的影片是上回到老街拍摄的那支微电影,目前完成度已达九成,只剩下部分特效要处理。她忙到一半时,忽然有个人喊她的名字:「周芍?」
周芍闻声抬头,映入眼的人是文绍均。
他对於巧遇周芍感到惊喜万分,认出她後,随之停下脚步,手里的托盘在一动一静之间微微颤动,上头摆着的热咖啡朝着她的方向倒去。
下一秒,咖啡壮烈地洒在她的笔电上,萤幕里後制到一半的微电影瞬间被黑画面取代。
周芍还来不及反应,黑se的yet很快顺着桌沿流下,滴向她的大腿,她从座位弹起,耳边是文绍均的连声道歉。
周芍的脸se一阵惨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影片还没来得及存挡,这代表刚才的後制全是白做。最糟的是,倘若电脑里的资料无法修复,那她真的yu哭无泪了。
梁佑实留意到他们的动静,只看了一眼便明白大致的状况,转身喊人拿抹布过来清理。
「你别重新开机,直接送修。」
梁佑实拿出手机,发了个维修中心的地址给她,「这间维修中心在百货公司里,坐一站地铁就到了,营业到十点,你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周芍看了当前时间,八点半,还够她回去换件k子再出门。
她风风火火地抱着电脑冲出咖啡厅,文绍均也追在後头,「电脑维修的费用我来出吧,真的很抱歉,都怪我粗心大意。」
周芍焦急地等着红灯,不巧的是,此时天空慢慢降下了细细的雨丝。
「下雨了,我们先去超商买一把伞吧!」文绍均抬头看着乌云满布的天空。
「你不用跟着我,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尽管周芍脾气再好,此刻也很难不迁怒他,她强压着怒火,试图好声好气。
「天se这麽黑,让你自己去我不放心,何况今天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周芍很想吐槽,只有他在的时候,她才总是遭遇不幸。
等红灯时,周芍沉着脸不说话,而文绍均还有闲情逸致和她话家常,「我是第一次在岛屿失眠看见你,我平时还满常去的,你也是他们的常客吗?」
「我今天是去讨论报告的。」周芍的语气明显不佳。
「这样啊,期末确实是很忙。」
周芍没有延续话题的意思,任由空气沉默,半晌,文绍均又问:「元旦连假你有什麽计画了吗?」
周芍觉得文绍均实在是很不会看人脸se。
行人专用号志灯在此时转为绿灯,周芍小跑步穿越斑马线,文绍均和她一起走到对面後,见她向左走,追在後面提醒:「地铁站不是往这个方向。」
周芍已经快没耐x,侧过头说:「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先回家一趟。」
「你要回家拿伞吗?也好,这场雨短时间应该是不会停了。」
周芍忍无可忍,气得停下脚步,文绍均反应不及,朝她身後撞了上去。
周芍回过身子,指着西装k上一个约莫手掌大小的咖啡渍,「看见了吗?这里刚
', ' ')('刚也被咖啡泼到了。」
文绍均很震惊,「那杯咖啡很烫,不快点冲水可能会起水泡。」
周芍很想回他,那杯咖啡有多烫,没有人b她更清楚。
「我们去医院吧。」文绍均抓着她的手想往反方向走。
周芍想挣脱,但她的力气完全敌不过他,「不用了,你快点放开我,我等等还要赶去修电脑。」
文绍均仍抓着她不放,语气也严肃起来,「你为什麽总是拒绝我的好意?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因为上次那件事?」
见她不说话,他便以为自己猜对了,放软语气解释:「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是因为平时没有吃辣的习惯,肠胃才会承受不住,那时在海边又找不到厕所,只好到超商去借,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好,我知道了,你能不能让我先走?」
一阵风吹过,冰凉的雨丝拍打在两人身上。
周芍的感冒才刚好,实在不想在接近期末的日子又大病一场。
「我就知道你还在不高兴,你要知道,人有三急,那不是我能控制的。」文绍均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那是我第一次和nv生约会,我真的很想给你一个好印象。」
她居然把他弄哭了?周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根本没有凶他啊!
「那件事我不怪你,我赶着去维修中心,刚刚店长说了那间店只营业到十点。」
文绍均不相信她的话,「那你为什麽跨年不愿意跟我出去?你为什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周芍被风吹得头有点痛,决定早点结束这场闹剧,用沉稳的语调说道:「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文绍均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安静了许久,才问:「那个人是谁?」
「你不用知道。」周芍拿出仅剩的耐心,在心里默默决定好这将是两人最後一次见面。
「他b我还优秀吗?」文绍均分不清脸上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周芍冷静地点头,「嗯。」
「他一定不是那种会在紧要关头想上厕所的人吧?」
周芍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只觉得一切都很荒唐,「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话落,周芍转身离开,文绍均在身後放声大喊:「我们拥有过的那些回忆我都会好好放在心里,今天起我会封锁你,你也别找我!希望往後你想起我的时候不会感到遗憾!」
一旁等红灯的机车骑士纷纷转过头来看戏,周芍此生从没这麽丢脸过,在雨中用跑百米的速度逃离现场。
周芍回到公寓时,浑身都有被雨水打sh的痕迹。
她站在二楼的外门前翻找钥匙,刚才离开「岛屿失眠」的时候走得太匆促了,笔电、外套、钱包全部随意往包里塞,她找了半晌都找不到钥匙。
周芍越找越心急,乾脆蹲在地上,把包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岂料将每个角落都翻遍了,却仍然没看见钥匙的踪影。
不会是掉在咖啡厅里了吧……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倒楣透了。
现在赶回去咖啡厅,可能没有充裕的时间回来换衣服……思及此,周芍才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她还没跟文绍均拿电脑的维修费!
那个人刚刚还说要封锁她!
周芍又气又恼,方才被咖啡烫伤的地方正在隐隐作痛,电脑里的档案还下落不明,此刻她已经什麽都不想管,只想哭。
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方传来,那人走了几步便停住。
意识到散落一地的物品挡住他人的去路,周芍连忙低头捡起地上的东西。
朦胧的视线中,有块y影停在眼前。
他在她面前蹲下,替她捡起地上的钱包,漫不经心地问:「怎麽了?跌倒了?」
认出他的声音後,周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人。
男人有一瞬的怔忡,语调却仍是和缓,「哭什麽?」
「我的影片要重做了,我的资料可能会不见。」周芍越说越委屈,边擦眼泪边说:「我还忘记跟文绍均拿维修费,现在还被锁在外面……」
他没听懂她在说什麽,只是替她捡起地上的东西,「嗯,别哭了,帮你想办法。」
她的那番话毫无逻辑可言,她才不信他有听懂。
「你又没听懂我说什麽。」周芍x1着鼻涕说。
「不就是被锁在门外。」杨嘉恺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钥匙不见,先打给房东。」
周芍原先激动的情绪平缓下来,x1着鼻子说:「钥匙应该是掉在岛屿失眠了。」
「我帮你问梁佑实有没有看到。」他从外套口袋拿出手机。
周芍r0u了r0u眼睛,再慢慢说:「我刚刚被热咖啡泼到了,本来想先换件k子再去修电脑。」
杨嘉恺将视线转向她大腿上的咖啡渍,眉头深锁,明显很不爽,「怎麽弄的?」
「文绍均……」周芍话还没
', ' ')('说完,人已经被他强势拖往三楼,「那个,我现在没空去你家坐坐,我要拿电脑去修。」
「不是说烫到了吗?」他的语气很凶,「先冲水。」
烫伤的肌肤在冲过冷水之後,终於不再那麽刺痛。
周芍用吹风机把头发和身上的衣k都吹乾才走出浴室。
杨嘉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她出来,淡淡瞥了一眼,「梁佑实说下班会顺便拿你的钥匙回来。」
「是吗?果然掉在咖啡厅了。」周芍关上浴室的灯,大大松了口气,眼下终於少了一件烦心的事,「谢谢你借我吹风机,那我先拿电脑去修了。」
她把吹风机往茶几一放,背起沙发上的帆布包转身要走。
「等一下。」
周芍怔怔地回头,「什麽?」
他拿起手中的烫伤药膏晃了晃,「先擦药。」
「不用,我快没时间了,我还要赶地铁。」
周芍才刚转身又被他抓住,他将她往下一拉,她一pgu坐在沙发上。
「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周芍觉得再跟他推托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便乖乖卷起k管,「我自己来吧。」
白皙的大腿肌肤晕着淡淡的红se,周芍把药膏涂抹在指腹後,才轻轻地涂上患部。
他盯着那块面积不算小的烫伤,不由得一阵烦躁。
「那男的上次把你丢在海边,这次拿咖啡泼你。」他顿了一下,像是在忍着不发火,「你跟他是有仇?」
周芍被骂得措手不及,拿着纱布的手停在半空中,「我没有想到今天会见到他,而且这是意外。」
「那下次又打算出什麽意外?」
「没有下次了。」周芍用眼神示意他替她撕绷带,「他听完我今天说的话後,决定封锁我了。」
杨嘉恺撕绷带的手一停,愤怒的表情终於缓解了些,「你跟他说了什麽?」
周芍想起自己在雨中跟文绍均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她脸颊一热,岔开话题,佯装生气道:「你动作能不能快一点?我要是赶不到维修中心都怪你。」
他额角的青筋一跳,一副好心被狗咬的样子,「你说什麽?」
「我的腿烫伤了,等一下还得用跑的去地铁站,现在外面又在下雨……」想到外头大雨淋漓,她瞬间没了气势,相当能屈能伸,「你可以借我一把伞吗?」
男人的脸很臭,用力撕下绷带,「我骑车载你去,不会来不及,可以闭嘴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