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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晏清(8)(2 / 2)

何清“嗯”了声。

“她说她早就看出来苗头了,只是一直没说,觉得顺其自然。还告诉我,既然我们在一起了,就认认真真地谈。”

言外之意大概是,作为演员,可能对待感情,不那么专一。他混迹于这个圈子,难免身染污浊。

他和她作保,以后不会闹绯闻,只有何清一人。

何母了解余海晏,知道他说一是一,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何清咂摸了下,是母亲的风格。她抱着他的胳膊,问:“晏叔,你什么时候有的苗头?”

余海晏回想着,要说开始,确实是模糊了,毕竟只是一瞬间的事,毕竟是局中人。认识这么多年,让他心动的瞬间,太多了。

她母亲所能观察到的,虽皆为捕风捉影,反而看得更清楚些。

他笑:“记不清了。”

何清未于这个问题上纠缠,只与他告白:“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小,小学三年级吧,搞大扫除,回来得晚,那天你没有上晚自习,好像是发烧了,叫你来我家吃饭,你也不肯,然后我就一直敲门,你开门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她还没见过人发烧成那样。皮肤摸着是滚烫的,话也是囫囵着的。

她当时害怕极了,跑去找母亲。

母亲甩了甩体温计,塞进他腋下。

余海晏躺在床上,手盖住眼睛,额发被汗打湿。

等待的时间,她一直绕着他打转,不敢吵他,又满心担忧。

时间到了,母亲抽出体温计,何清看不懂那条红色柱子的含义,只听母亲说“三十九度”,她也毫无概念,但眼泪就是吧嗒吧嗒地掉。

只是因为看他难受,她就难受。

听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声一声地喊晏叔,余海晏把她揽在怀里,擦掉她的眼泪。

他声音很轻,说话吐着热气,话音快被烧成灰烬了似的。

“清清,别哭了,你再哭,眼泪就该把我浇熄了。”

听了这话,何清噗地笑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当时的悲伤像洪水,来得快,退得也快。怎么就记到了今天呢?当时的心情,实在是记忆犹新;余海晏的亲昵与虚弱,也恍若还在眼前。

那天,她陪他到很晚。在他家中睡着了,手也一直攥着他的手。

母亲来接她回家,她惊醒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他的额头还烫不烫——她见母亲这样做过。她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海晏握着她的手说:“我好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她还有印象,他当时的手掌心,是热的,带着些薄汗。他说他好了,她也就信了。除了父母,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余海晏。

常常,何清与父母闹脾气,就跑去找余海晏。他不会讲大道理,只陪她玩儿,不用多久,她气就消了。所以她想,她陪着他,他的病也很快就会好。

第二天,余海晏果真就退烧了,只是仍有些昏沉,不太舒服。

她当时,真的很害怕。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那时的心情不是情爱,而是珍惜,换种说法,是看重。

如蚕茧般记忆丝丝剥离开,最为真实可触的,是回忆中的余海晏,也是眼前的余海晏。

次日,天晴了。

一大早,许柠柠跑来找何清。美其名曰:看望何清。

何清行动不便,无法安排国庆活动。于是余海晏开车带两个小姑娘去看电影。他乘飞机回来,车并不在,开的是何清父亲的奥迪。

临出门前,何清母亲问他们:“中午回家吃饭吗?”

余海晏想了想:“不了。”

“行,你开车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何清边换鞋,边轻声和他说:“感觉自昨天起,我妈跟你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余海晏反问:“有什么不一样?”

带她出去玩是经常的事,何清母亲翻来覆去也就是这几句话。

“当然不一样啦。你看,‘儿子’和女婿能一样吗?”

余海晏笑起来。

何清忙解释:“打个比方而已,你别想歪。”

走下楼的许柠柠见他们迟迟不下来,又折回来催:“何清小姐,你怎么还没换好?求您别耽误我偶像时间好嘛?”

“好啦好啦。”何清打好鞋带,抱怨着,“有异性没人性的死女人。”

许柠柠拖着何清,毕恭毕敬地对余海晏说:“燕燕……哦不,余先生,您先一步。”

余海晏手上颠着车钥匙,觉得何清的朋友很好玩。

他走在前面,又听许柠柠小声说:“好清清,虽然挺对不起你的,但是……到时候让燕燕坐中间吧?”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不可能!和偶像一起看电影的机会千载难得好吗?哦天哪,我都快嫉妒死我自己了。”

许柠柠应该算是,何清身边人中,最狂热地爱余海晏的了。何清不知道自己该吃醋还是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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