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山茶放在墓碑前,林岱俯身从口袋取出了一块布,接着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他的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对母亲诉说,对着一块小小的墓碑,却没用办法抒情,林岱将手中的糕点摆放有序。
微风吹过,他的刘海被风轻拂着,这仿佛是他母亲给他的回应,桃花杏眼一抹余泪。
“妈,还记得你是我高三的时候走的,这么掐指一算我都大二了……”
林岱鼻子一酸,手摸着墓碑上面的字,“你不用担心,我过的挺好的,爸爸对我也挺好的,我考上了A大,本市的名校,不过太可惜了你没有亲眼看到。”
林岱学的有模有样,手中的糕点放在一旁,自己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袋子里面还有一盏上好的茉莉茶,冲了点水浇在墓碑上面。
“妈,这两年我还有好多好多话和你说……”
林岱撑着脸,嘴里的糕点不是甜的,苦涩而难也下咽,他背靠着矮矮的一处墓碑,仿佛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急切的投入母亲的怀抱,可是这也是冰冷的。
他无法得到一丝慰藉,下半身剧烈的疼痛让他眉头紧锁,靠着哪里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好多好多关于从前的。
三年前。
在母亲临危的时候,那时林岱才十七岁。
正是高三下半年,那半年他几乎从来没有回到自己的家,林岱的妈妈在医院住了半年,林岱白天上学,晚上回到医院躺在妈妈的病床旁边。
那年他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小岱乖,妈妈要是走了,你千万不要伤心,妈妈是累赘不应该拖着你的…”
林岱放下手中的课本,用手擦拭着眼角的眼泪,他的心里自强,林岱告诉自己,他只要这一个亲人,一定要坚强要勇敢。
妈妈正在床上偏着头,殊不知她也在哭泣,年轻的时候貌美如花,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上了这一条路,林岱是他的孩子,更像是上天派来救她的天使。
同样在别人撒娇的年纪,林岱已经会帮她分担事务了。
从小在学校成绩优异,他是被人口中的榜样,林岱是一个孩子,却更像一个大人。
日复一日的两边轮流,林岱在高考前夕病了,他的心思也全花在照顾母亲的身上了。
治病的钱花了一大半,林岱的母亲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但留下这个孩子是她唯一最放心不下的。
迫不得已她打了二十多年没有联系的电话,接着这一通电话的时候,林寒延也没有想到,自己成天花天酒地,没想到在外面还留了种,无缘无故得了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林岱吃完药坐在床边,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妈妈,你说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了,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很乖的,昨天老师又在学校夸我了,我有奖学金全给你,你不要离开我…”
这一刻没有人能绷得住,他的妈妈更加伤心,“小岱乖啊,妈妈不走,妈妈一直都在。”
这明明是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林岱还是骗了自己的内心。
同样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高考。
林岱住在学校,经过了两天两夜,这是他寒窗苦读十七年的转折关头。
林岱的发挥以后很好,他的心情很愉快,度过了这个转折点。
可是当他拿到手机的时候,上面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林岱不敢点进去,看着上面的短信消息,林岱眼里几乎要溢出来血泪。
烈日当头,他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过神来。
他颤颤巍巍的点开电话,回拨了一个过去。
“林岱是吗?”
“你的母亲昨夜晚上突然病危,经抢救三个小时,还是无效,病人已余今日凌晨死亡,抱歉林先生,我们尽力了。”
“你母亲的尸体正在太平间,后续的事情等待你来处理,万分抱歉。”
林岱直直的愣住了,旁边有来回的同学,林岱的好朋友许安也在内。
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一个人愣在那里,许安也挺担心,他跑到林岱的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安道:“林岱你怎么了?都考完了还是不开心吗?”
“是不是还是因为伯母的事啊?你不要太担心了,伯母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林岱突然说道:“许安,我妈死了,她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这一时间他的话语融合在一起,林岱靠着许安的肩头,仿佛这是一件早已注定的事,只不过是早晚要到的,考完试却没有想到这么快。
母亲死了,林岱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是他的遗憾还有他的母亲故意让他的。
高考的前一天,母亲对他说了很多的话,拉着林岱的手坐在床头,仿佛像小的时候,她抱着林岱一遍又一遍讲着枯燥乏味的故事。
可小林岱又爱听,没一次自己讲的时候他都小的很开心,听到别人说自己没有爸爸,林岱也问:“妈妈,为什么我会没有爸爸?好多小朋友都笑我是妈妈捡来的
', ' ')(',小岱真的是妈妈捡来的吗?”
林岱追着他的母亲逼问,这段时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时什么都没有,林岱每天放学回家都能吃到母亲包的饺子。
“许安,我该怎么办啊?”
林岱几乎全身无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唯一精神寄托已经没了,现在急切的寻求一个帮助。
许安挽着他的手,轻轻的安慰道:“林岱你已经长大了,生老病死都是常态,别怕我们是好朋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岱被搀扶着,脑海中这段话一直挥之不去,原来还是有人愿意陪着他的。
同样重要的一天,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一具白布掩盖的尸体,林岱看着推车慢慢的远离自己,他知道母亲已经走了。
陪伴自己进十七年的至亲,一瞬间说走就走,林岱手中捧中那一盆小小的骨灰盒,嘴里有说不出来的话,他想说今天考试的时候。
一人问他借笔,有人代理小抄被老师发现了,还有人作弊被抓到了。
可是他嘴里组织啦那么多话,这一时间只能对一个冰冷的骨灰坛说话。
林岱在家里呆了三天三夜,整个人都彻底废了,许安找到他的时候,林岱还是颓废的状态,经过他的心理辅导,暂时让林岱安稳下来。
许安曾经问过:“林岱,如果考上A大,你打算选择什么专业?”
林岱回答道:“我会选教育方面的,我想完成我妈口中说的铁饭碗,她说在她年轻的时候就想当一个老师,但是那个时候没有人告诉她引导她,我妈走了歪路,被男人给骗了,这才怀了我。”
许安不仅惊叹,林岱的外貌遗传了他的母亲,长得非常好看,连他的智商也一并遗传了,可谓两个人都是老天喂饭的学霸。
“天哪!林岱你可真神,要是你选择这方面,估计又会教导出一群和你一样的学霸。”
林岱垂着眸,眼神里面透露出忧伤,“倘若我妈没有怀我生下我,那她现在的人生是不是非常美好呢?许安,你说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很成功吗?我的存在呀会有什么样的意义?”
林岱的心极度消沉,不过有个知心的友人陪伴他,也是一件幸运的事。
母亲死后留下了一笔钱,大概十多来万,原本是留给林岱以后娶媳妇用的,计划不如变化,前用了一半给自己治病,也治不好这晚期的癌症。
癌症晚期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但只要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林岱的母亲总是积极向上的,或许林岱永远都不知道,那天夜晚,是母亲自己亲手扯下呼吸机,慢慢的在病床上静待死亡。
林岱在母亲下葬的当天便收到一通电话,一脚踏上那个黑色宾利的车门,林岱注定与林谷慈纠缠不清。
母亲没人和他说过自己的父亲还在世上,小时候只是哄骗自己说父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像是一个天堂一般的地方,但现在这只是一个谎言。
林岱按照母亲的遗愿,他上了那一辆黑色的宾利,林岱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与他们是融不下去的,若是真的有心,林寒延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一个十七岁的儿子?
林岱与他们吃完晚餐之后,那一天林寒延借酒消愁,拉着林岱说了很多的话,林岱唯一听进去的便是他假惺惺的问候。
“阿茶她这几年过得好吗?”
阿茶是林岱母亲的小名,林寒延抿了一口酒接着说:“我和你妈妈都是陈年往事了,当初家里不同意,你母亲就跑了,那是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怀孕了,阿茶十七年都没有找过我,只不过前两天…”
林岱听的有一些走神,抬头看了一眼林寒延,说实话他们有一种感觉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林岱只是便秀气一点。
“妈妈说,这些年她很苦…”
林寒延咽住了,可能也说不出来一些煽情的话,只是拍打这林岱的肩膀,“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林岱啊,把这里当家就好了…”
林岱看着这边富丽堂皇的建筑,这是他出来都不曾想到的地方,有朝一日他也能像这些富贵人家,住到这些独栋别墅里面。
林寒延给他安排的房间很大,却没有一点家的感觉。
“小岱啊,你还有一个弟弟,他叫林谷慈,比你小两岁,晚点他就放学回来了,你们兄弟俩都是没有了妈妈的,他比你小,以后相互照顾下。”
这句话在母亲的遗愿里面林岱也看到过,她说她见过那个孩子,瘦瘦高高的,长得很好看,比林岱还好看,当时还在上台表演钢琴弹奏,这是林岱母亲对林谷慈的印象。
听着林寒延的话,林岱觉得自己有弟弟也挺好的,林岱在那天夜晚特地去买了很多小礼物,他觉得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正是好玩心重大的时候,林岱一定要给他留个好印象。
只不过那天夜晚他等啊等,大概他快睡着的时候,可算看到一个人影开门走了进来,林岱慌慌张张的,他看着这个人影李自己越来越近,林岱拿着手上是礼物。
林谷慈挑着眉,一脸厌恶的看着林岱,“听
', ' ')('说你就是小三的儿子?怎么现在还回来和我一起称兄道弟的了?”
“你叫林岱是吗?名字取的很好,只不过配上你这个私生子的身份,那就是下贱。”
他夺过林岱手中的礼物,一手丢到垃圾桶,“滚开。”随后门关了,他被隔着一扇门,看着这个弟弟。
那是林岱听过最冷的话,那一天夜晚他都在思考着为什么?
……
天空下起了丁点儿小雨,落在林岱的脸上,他在墓碑前睡的迷迷糊糊,他的嘴里还在呢喃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林岱的额头很烫,身上更加烫。
林岱去医院只买了一点擦拭穴口的药,自己的发烧感冒却抛之脑后了。
在这寂静的荒郊野外,慢慢的出现了一段脚步声,他离林岱越来越近,蹲在林岱的身前,林岱的眼皮很重,他看不清这个人。
但只听到一段声音传入耳畔,“哥,发烧了怎么不去看医生呢?来这荒郊野外找死?”
林岱蓦然清醒,低声道:“林谷慈,你跟踪我…”
“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昨夜刚刚操过你,我现在对你没胃口。”
林谷慈一手将林岱拖起,把玩着他的下腹,“哥,昨夜被我操的爽不爽?”
林岱不语,恶狠狠的看着他,这是他母亲的墓碑前面啊,林谷慈还在和他谈论这些恶心的话语,林岱被气的无力,瘫倒在他的怀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