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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朦胧,他的手中摇晃着酒杯,林谷慈坐着A市最有名的酒吧,桌子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红酒,他正坐在吧台。
面前是他的好友谢清禾,头一次看到一个大少爷还需要一个人来借酒消愁,谢清禾玩味的笑着,调制了一杯蓝调的微醺递给他。
林谷慈接过酒杯还嫌弃度数低,半杯酒当水一样一饮而尽,“我说大少爷,这几万一瓶的酒就这样被你一杯接一杯喝了,这么闲,有什么想不开的?”
林谷慈的眼神异常冰冷,指着谢清禾说道:“你不懂,我他妈同一次谈个女朋友,还被当着别人脸被绿了,啊,是我活该吗?”
“哟呵,谈个那个女的那么不识趣?”谢清禾搬来一张小椅子靠在边上,等待林谷慈下一句话。
“王璐瑶。”
“王璐瑶?那个前两天失踪那个A大文艺生?”谢清禾又道:“也是,那女孩的照片我看过,属实是院系里的一枝花,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追求的人很多吧?”
林谷慈到吸一口气,“是,她漂亮,为人开朗活泼,是一个值得带进家门槛的女孩,可千不该万不该,既然和我谈恋爱,当面绿我?难道我不应该给她一点惩罚?”
谢清禾若有所思,当即明白,这个“惩罚”别有意味。
“喂不是我说?王璐瑶失踪真的和你有扯上关系?”谢依纯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着急,又说道:“那女孩你睡过了?”
林谷慈摇摇头,谢清禾说:“所以你是被人截了女朋友,然后怀恨在心?还有一个小时前,那个暗巷枪声是不是你干的?”一个接着一个问题不断。
依照谢清禾的判断,林谷慈先是没有回答,连着开了两瓶价值几万的红酒,全是一饮而尽,浪费几瓶酒钱,“枪是我开的,装了消音监控死角,刚好轮休,他们这边管理秩序的人本来就少,况且那么黑,死了一个没用的废物,又有谁在乎呢?但还有一个问题,你说我对王璐瑶怀恨在心了吗?谢清禾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看着林谷慈的抬眸,谢清禾愣了一下,“哦?既然没有怀恨在心,难道你是不行?所以没有拿到她的第一次?”
林谷慈手中的酒杯就差举起来砸到他的脸上,不过想来自己本就是来聊天散心的,“哈,说的对,我早谢阳痿,并且我是同性恋。”
“这样啊,那你枪呢?藏起来了吗?A市查的严,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下次别那么张扬了。”
林谷慈说:“放心,来之前丢车上了,不会给你惹过多的麻烦,你只要陪我喝酒聊天就好了,别的不谈知道?”
谢清禾抿了一口酒,做了一个比较OK的手势,示意林谷慈继续刚才的话题。
林谷慈:“谢清禾我之前有听你的,找了个女的试试,但还是不行,去了医院医生也是那么多,我这辈子就差找个男人娶了。”
林谷慈边喝边笑,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伸出手和他们顺便打了一个招呼,“话也不是这么说,世界上不是有那么多同志吗?隔壁新开了一个gay吧,有机会我带你去里面看看?”
谢清禾安慰的话说不出,满脑子想的都是别的事物,“话说回来,那王璐瑶警方就没有查出一点结果?”
林谷慈摇头,“我不知道,那天之后我就和她说了以后不要再出现我的面前,结果还真的就不出现了,人也玩没了。”
谢清禾哈哈了两声,笑的未必太过大声,林谷慈不气,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全是林岱的脸,他的脑海里面还是回放雨天林岱在和自己接吻。
不过那次是林岱主动勾上他的唇,交换嘴里的炙热液体,想到这个林谷慈笑意很深,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哈哈,这一看又是想别的了,那警方一定找你问了一点情况吧?”
“嗯,被林寒延断了财路,家里关了一个学期,整个银行卡都是冻结的,那女人一天没找到我的嫌疑就去不掉。”
林谷慈的脖子地方有一处紫色的淤青,看似是一条新的,像是刚刚被别人揍的,林谷慈衣领稍微往上拉了一下,遮住了被暴露的衣领。
“一个学期不见,你是被关在家里了?还冻结所有的钱?”谢清禾看着开了好几个空瓶子,他伸出手指数了数,好个林谷慈身无分文还不苛刻自己。
十多万起步的酒,他连着开了五六瓶,这不仅是他惊讶的,谢清禾突然想要找个理由离开这里,他吞了一口唾沫。
“不要紧吧,A市警方办事还是很快的,这几天你还回去吗?”
林谷慈放下酒杯,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冰冰凉凉的,“当然回去,快几年了,下午我要去探监。”
“我说林少爷啊,你既然选择要参加艺考,还有两个星期了,你可要加把劲,这可是你完成梦想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不知不觉被谢清禾提起这个,林谷慈都要忘却了,他是一个热爱音乐的啊,林谷慈的嗓子很独特,唱歌也很好听,钢琴吉他都出神入化了。
但他只是考了级,学着和艺术无关的事物
', ' ')(',从小被逼迫学习自己不爱的专业,这次的保送S大早就是被安排好的事,林谷慈只要乖乖去读金融学。
或许他早就猜到林寒延想要把自己送出去,学习了金融学分得一家海外分公司,到时候便把自己打发,比起这个林谷慈至少荣华富贵的有。
而林岱却真的什么都没有,一条破烂的车,这个连林谷慈的眼都入不了,郊区的房子抵不上市中心的半个厕所。
他笑了,一瞬间又觉得林岱是可怜的。
“你说,我这样忤逆他们,我妈妈会开心吗?”林谷慈迷茫了,喝醉的人如此,连自己最想藏着的秘密都藏不住。
“林大少爷啊,我们认识多久了,十年有了吧,你的所有事情啊,我都了解,所以别再束缚自己了,生在那么有钱有势大家里,知足吧,有梦就去追。”
“说的好,可我就算成功了,又有谁为我开心呢?”
谢清禾拍了拍他的肩,“不是还有我,还有你哥吗,你的爷爷过两年也行满释放了,到时候不是有很多人吗?”
从旁边点了柜台取了一片醒酒药,兑着水给林谷慈咽下去。
“对,我还有我哥…我还有林岱…可是林岱不理我了。”
“我该怎么办啊?”
“大少爷啊,我带你去包厢休息,你一个人好好休息,酒醒了就去忙别忘了。”谢清禾看着一堆烂摊子,几十万一瓶的酒半瓶没喝完。
闻着那个气味都是金钱的味道,谢清禾咽下一口唾沫,“妈的,你喝酒倒是开心,还要我来给你叠钱,大少爷啊,遇见你算我倒霉。”
谢清禾忍痛割爱替他付了六七十万,顿时钱包失血过多,呼吸不畅,“酒醒了赔我个百八十万。”
扶着林谷慈走到最里面的包厢,都说喝醉的人难缠,谢清禾体会到了,沉的要死,拖不动他,拉着他的胳膊走一步停一步。
“我告诉你个秘密。”
谢清禾感到很迷惑,林谷慈以前喝醉也不是这样的啊,现在疯疯癫癫的,看不出一点正常。
“哥,我喜欢你。”
“哈哈哈哈哈…我喜欢林岱,我那么喜欢我哥。”
“为什么他要躲我,明明我那么爱他!”
谢清禾道:“够了,别搁着我这发酒疯,爱一个人不是去折磨,那么多次了,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
林谷慈忽然哭了,眼睛不止往下流,溢出了眼眶,“他也说我是疯子,我是不是只要成为一个疯子,我哥就能爱我了?”
“怕是只会让他越来越讨厌你吧?”
他把林谷慈塞到沙发上面,喝了一口水,看着林谷慈,“看不来你还有这一面,林大少爷啊,你真会隐藏,十多年了到底哪一面是真正的你?”
谢清禾拿出手机给林谷慈这样子录了下来,看着这幅狼狈样子哈哈大笑,这可又是一个笑柄。
视频收尾的时候,林谷慈嚷了一句:“那原谅我吧,哥。”
更是疑惑不解,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又是在求谁的原谅,说白了林谷慈也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遇到这些事情他首先也只会想到自己最亲的人。
“林谷慈,这段视频我就替你收下了,等到你和你哥修成正果之后,就当是个道歉吧。”
“同样是母亲死的早,江晚颖是个情种,却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她什么都没有教你,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你那么对待你哥,是不对的,你爱他喜欢对就应该尊重他,所以,先好好爱自己吧。”
谢清禾说了很长一段,看着林谷慈,像是一个局外人看戏一般,他的所有朋友能看出他对他林岱有意思,自己偏死不承认。
欺负林岱不止一两次,还有多少疯事是手指掐不过来的呢?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林岱…林岱…”
“睡吧。”
谢清禾关上门走了,听着林谷慈嘴里一直重复的林岱,他想起来那次。
他们是见过的,三年前一场校园篮球联赛的时候,林岱到过现场,当时给林谷慈送水送雨伞,那一个身姿是妙啊。
难得谢清禾还记得哪一面,两人长得像却又是各有不同,眼睛鼻子都是精致的,那一次林岱一个回眸出尽风头。
女孩们的眼睛不在篮球场,而是盯着那一个高年级学生,林岱的一撇一捺的刻进DNA里面,一个无法遗忘的面孔。
“你哥长得那么帅,成绩又那么好,男的女的喜欢他的又不止你一个,所以喜欢他并不是你的错啊,要是我我也会喜欢的。”
谢清禾笑了,林谷慈有那么个哥哥确实是好的,但忠告已经给了,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
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林谷慈浑身是阳光的气息,这次他的身上什么都没有,简简单单,带着黑色口罩与路人走在一起。
他并没有什么不同,醒酒之后越来越迷离,从晚上九点睡到下午两点,眼睛红肿刺痛,林谷慈眼睛肿的时候这般却和林岱很相似了。
', ' ')('他瘦,锁骨被短袖衬托了出来,整张脸消瘦苍白,此刻他的状态不比林岱差多少。
一天三次去派出所,林谷慈合不了眼睛,对于王璐瑶的事情本来就与他毫无干系,偏偏是惹上了那个人,给自己挑的一端事。
依稀记得,江晚颖去世的时候,林谷慈才十二岁,那一年江家翻天了。
全部因为资产方面被查出来漏洞,偷税漏税,更是存在走私方面的事情。
那一家都被抓了,林谷慈的外公在内,一家的财产被充公了,江家便什么都没有了,林寒延作为一家分公司早就和他们断绝了一切关系,他没有入狱。
林谷慈笑了,江家那么多年祖辈家大业大,凭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偷税走私这些事都被发现了呢?
公司都是心腹,到底是谁私底下收集的证据一窝端了呢?
本来他的母亲有所好转了,经过这一档子事情,病情更加严重的,一家人家破人亡,而这其中最受益的却是林寒延。
凭什么他在警方发现的前一个月和江家脱离了所有关系,资产大部分都转向海外银行呢?
林谷慈不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可是恨死了这个爹,恨不得取而代之,但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离开了这个爹却像个废物一般,林谷慈的心里有了新的计划。
他要变得沉稳,绝不能像现在这样鲁莽,也不能透过喝酒就将自己的秘密全部吐露,他还是要当一个沉闷的人,所以的话都埋进心底。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和林岱在一起,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哥,过了一个晚上,我想你了…你呢?”
我想,你一定恨我了吧?
“恨我吧,那样能记住我也好,只要抢回一切,蹲个牢我也在所不惜,还你一切。”
他的手放在眉心上面轻揉,顺带了一把碎发,同一群人站在十字路口,自己依旧是独特的存在,起风了,他也迷茫了。
这样的选择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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