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二十岁那年,林谷慈办了一场只有他粉丝才能才能参加的演唱会,自费上百万元,台上的他没有往日热情。
手中的话筒时不时漏音,而林谷慈也只是无情的扫视着他们,在心里这场演唱会是为林岱开的。
因为今天正是三月初一,林岱的生日。
会场重要的人会看到吗?
台下那么多人欢呼呐喊,但林谷慈丝毫不在乎,因为他觉得这只是自作多情。
无论人群说什么,他都只是故作轻松,内心的痛楚无人发现。
但实际会场那天来了一个人。
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包裹,不可置信他偷偷来的且在躲着什么。
那么他是谁呢?
黑色发丝之下拥有着和林谷慈一样的瞳色,面容如白玉一般细腻,他带着口罩,仅仅只是露了一双眼睛,依旧能想象口罩之下的盛世容颜。
林岱买了机票回来了。
但只是用别人的身份证。
没人知道舞台的底下,林岱一直在偷偷观望着他,听着他唱完一首接着一首的情歌,好比那一首藏头诗。
无数的鲜花掌声响起,歌声落幕了,林岱仓皇而逃。
恰好下起了雨,在拥挤的人群,林岱无法动身,带着的眼睛掉落在地上。
丝毫不顾及人群,林岱弯腰去捡,这场景和小巷一样,他的脑海中无数被凌辱的片段,害怕恐惧涌入心头。
林岱嘶哑的声音喃喃道:“麻烦请让一下,让我离开这里,谢谢…”
“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不要过来…”害怕的记忆反复出现,他病情发作再次迷茫。
丢失的不仅是一副金丝眼镜,还有那被埋葬的回忆…
站在舞台上面的林谷慈注意到了这个身影,看见地上人伸着手到处找东西,他下台慢慢的朝着他走近,一条黑色的道路退开。
林谷慈缓缓开口:“是你吗?”
逃跑的兔子…
舞台的光散了过来,以及照亮着漆黑的地面,照亮着这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这时林岱发觉了清醒了过来,站起身却匆忙逃跑,林谷慈看着无边无际的人群,熟悉的身影消失,那种拥有与失去的感觉反复横跳。
有人捡到了金丝眼镜,人很多,到了最后送到林谷慈保镖对手里,看着这一副眼镜,上面虽然沾了泥巴,透过镜面林谷慈看到了自己。
这一双眼睛与他哥哥本就很相似,光是看到幽蓝的瞳孔便能想起林岱。
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林谷慈轻笑自嘲,难道还是幻觉吗?
那么久了相思成病,傻逼看到一个人便能看成林岱,是他病了罢。
林谷慈拿着话筒低声道,“生日快乐。”
拿下话题,闭着眼睛继续呢喃。
哥…我想你了。
这句话的声音很大,林岱靠着外围的墙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他摘下口罩,隔着最远的距离看着林谷慈。
林谷慈变了,变了很多,成熟稳重不少。
这让林岱开心。
林岱背过身笑着说道:“谢谢。”
雨夜洗干净了地面的泥泞,雨水滴落在他们的身上脸上,没人知道这句话对谁说的,唯独当事人心知肚明。
……
每个星期五林岱会给小升初的学生免费补课,一大早上林岱正收拾着今天的笔记,在办公室内忙活了半天。
叮咛。
最后一节课下了,各科老师回到办公室,正巧碰到了林岱,女老师看了看说道:“林老师,这次你们班上的语文平均分高到了九十多呢,那群孩子啊,英语就是听不进去,等会又得挨批了。”
林岱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拿着她手上的英语书,反复看了几眼目录得出结论,“小谢老师,你这些内容讲的太复杂了,学生们听了可能会觉得枯燥乏味,你看这些语句,你通过一些简单的例子先让他们明白,然后再深入。”
林岱低着眉,谢锦语看着她,林岱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继续开口:“您在听吗?”
谢锦语一语醒了过来,“在,在呢,谢谢。”
正巧外面出现敲门声,一位学生探出头来,“林老师,我们放学了,你快来吧,还有很多问题不明白的。”
林岱看了一眼门口,深吸一口气,“小谢老师,那我先去给学生们补课了,下次我再给你分析吧。”
谢锦语拿着英语书,点点头,“谢谢你了。”
林岱走后,谢锦语看着门口他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嘶,A市来的老师确实不错,长的很帅,看着也有点眼熟…”
谢锦语就是想不出来有点像谁,干脆拿着书继续到电脑旁备课。
林岱走走到教室门口,和往常不一样的是教室里面放了一堆东西,他走近一看,开口问道:“这些东西是你们买的吗?”
“林老师,刚刚外面来了一群很高
', ' ')('很高的人,他们送的,说是送给我们的。”
另外一个胖胖的学生道:“老师,这些我们也不敢动,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坏人?”
林岱道:“现在哪有什么坏人,可能是社会协会捐赠的吧,等会你们班主任来处理就好了。”
林岱眼神闪烁,总有预感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拿着课本便开始讲述起来。
整整两个小时无精打采,林岱坐在讲台凳子上,看着学生们正在写着作业,他点开微博,像往常一样去看林谷慈的动态。
整整两个月了没有一条新的消息,他不太懂林谷慈在娱乐圈的这一套,只是偶尔还能在大屏幕看见他,看见他在别人眼里都是发光的模样,这也就心满意足了。
学生们看见他仰着头,眼神落寞,便问:“老师,你累了吗?”
“林老师,其实你可以进行收费的,我们知道老师是A市来的,隔着家乡几千万公里,可是这边待了那么久,老师你也会想家的吧?”
林岱低着头看着他们,则是轻轻一笑,“老师不缺钱,现在只是想好好的教好你们每一个人,给你们一个健康的人生观,这样你们以后都能成大器。”
不知道这句话是给谁说的,点名不道姓,其实林岱就是想弥补林谷慈缺失的那一份教育,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实现了,他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
他过得好也就够了。
等学生们走光的时候,林岱站在教室看着那一堆东西,他慢慢的走近,走近一看,净是一些昂贵的器材。
林岱的呼吸有些急促该来的东西总会来的,拿着包里的药片吞了两片。
可是那不是药片,上面写着薄荷糖。
病情早就好了,但吃药控制自己也就成了习惯,喉咙冰冰凉凉的,林岱关上教室门走了出去。
下午的时候,顶楼会有一片漂亮的晚霞,林岱会在顶楼坐上两个小时,享受着晚风的轻抚。
树荫下面一团会有一圈蝴蝶,看着校园内会有一群小情侣坐在一起,看见别人的生活,林岱则是站在高处俯瞰。
他享受工作的时候,一下班又会回到冰冷的出租屋,逢年过节许安也许会过来陪自己过年,还有柏阮玉,手机上面也就这几个联系方式。
他有时候在想这样躲着的意义是什么,五年来自己孤身一人,五年没有给自己的母亲扫过墓,没有和姥姥打一个电话。
那种孤独愧疚的心里油然而生,林岱难过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流泪,委屈了也只敢对着空气发发牢骚,无人知晓。
这样的日子还要坚持多久呢?
像往常一样,林岱赶着回去,校园门口站着一群人,严严实实的堵着那里。
他看见学生便追问道:“门口发生了些什么?那么多人?”
“林老师,你不知道吗?我们这边来了一个大明星,他刚刚路边这边,你没有看到吗?”
林岱抿着嘴,对于这些事物他都不是在乎,明星这些人在学生阶段可能会深受大家喜爱,但对于林岱与常人没有什么不一般。
“林老师,那个人可帅了,真的很帅!和你一样高呢!”学生迫不及待的和他分享。
林岱伸出手摸摸他的头,“你呀,好好学习,这么晚了快点回家,别让家人担心。”
听着林岱一脸严肃,小孩屁颠屁颠马上跑回家了。
回家的途中异常的欢快,林岱去蛋糕店买了两个蛋挞,又去水果店买了一盒草莓,待在小房子里面每天也能研究美食。
穿过马路走进公寓小区,林岱一步一步靠近。
当他爬到自己的那个楼层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身影,仅仅只是一个背影,看着那银白色的头发,有些长到了脖子上面,耳鬓分着两边。
一股莫名其妙窒息的感觉袭来,刚到楼梯口,林岱手中的包边被吓得掉在了地上,接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转过身。
撑着腰,斜着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上下打量着林岱,整整一个眼神都要生吞了林岱。
于是林岱立马拾起来地上的东西,当他转身就想要立马逃离,一步一步艰难的挎下楼梯。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站在林岱的身影,熟悉蛊惑刺耳的声音传入耳畔,“还想要逃?”
“林岱,躲了五年了,也该够了吧?”
林谷慈的手扶着楼梯扶手,手中敲击着铁质扶手,一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林岱呆呆的愣住了,即使躲了五年了,再次听到这蛊惑恐怖的声音,整个人浑身发冷。
不敢回头看他那一张脸,根本不知道林谷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看着林岱停在原地不动,他自嘲漠视,眼睛盯着林岱的后颈看的入迷。
曾经那种唾手可得的东西失去了会是什么感觉?
被曾经最信任的人欺骗是什么感觉?
五年来,林谷慈依旧记得那最后一面,那一束已经干枯的玫瑰,可是明明已经说好,考试完之后就公布恋情呢?
', ' ')('他守着这句话,一个人靠着泛黄的照片渡过无数个日夜,每当月圆之时,双手扣合默默哭泣。
林谷慈仰着头,靠着墙壁伸了一个懒腰,进行说道:“林岱,你说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这个决定你后悔吗?”
林岱努力保持镇静,提着包低着头往上走,他默默忽略掉林谷慈,一声不吭的从他的身边穿过。
纤长手指在腰间翻找着钥匙扣,眼看钥匙找到了,门也被打开了,旁边的林谷慈已经走到他的身后,靠在他的肩上闻着熟悉的味道。
林岱推开他,一脸冷漠,“让开,我不认识你。”
这恰好惹恼了林谷慈,抓着他的手直接将林岱往房子里面推,门刚好一关,彻底隔了声音。
“林岱,我说过的,我知道你害怕我,但你装做不认识这套,未免太伤人心了?需要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吗?”
林岱双手被堵在墙壁上动弹不得,眼睛狠狠的盯着林谷慈,“放开我,别乱发疯,你信不信我报警了?”
听完这话之后,林谷慈松开了他,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他伸着手指“哈哈哈哈…五年了,我想过很多次我们会见面的,但没想到会是这幅鬼样子,我知道我不正常,但没必要张口闭口叫我疯子吧?”
林岱还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林谷慈继续痛诉,“你知道我这五年怎么过来的吗?想着你念着你。”
“我找了你五年,人生中有多少个五年,你怕我你告诉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回去?那我去死,你回去啊?林岱!你给我开口说话,装什么哑巴?”
林谷慈站了起来,将林岱抱上沙发,整个站在他的身边,“讨厌我到不想开口说话是吗?”
他在发抖,整个人失措,唯有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不好。”
林谷慈盯着左右难为情,从来没想到一个人能活成现在这样,没想到一个人能恐惧成这样,怕到口齿不清。
他轻轻抚摸到林岱的后背,隔着衣服摸到的全是骨头,两边肩胛骨还在发抖,林谷慈含着泪冷笑,“人总不能活成这样吧,林岱,你说你在怕什么呢?是觉得欺骗我的内疚吗?其实这些东西,该原谅的早就释怀了。”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自己的错,之前做的太过了,这些事情我想了五年,我只想说清楚一件事,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就这样林谷慈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贪婪的闻着熟悉的小苍兰味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