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静宜将自己之前的工作交接给吴婷,她拍了拍吴婷肩膀,“你好好做,我先走了。”
吴婷仿佛要哭了一般,“必须要走吗?”
静宜点头,她喜欢平和的环境,而办公室争斗她都不擅长,如今公司的氛围,她实在不喜欢,就算是离开也没有什么留念的,只是临走还被人泼脏水实在让她气不过。
静宜收拾了东西中午回到家里,她将自己之前的策划方案又来来去去看了一遍,到底有些不舍,中午随便吃过午饭,她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回想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后来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什么,这份策划除了她就只有吴婷见过,可是吴婷从进公司开始便跟着她,静宜实在不愿意去怀疑她。
可是当她心底有了这个念头后,便怎么也没办法停止不去想,快到下班的时间,她又打车到了吴婷的住处。
等了许久,终于见到吴婷回来,她脸色通红,眼眶也泛红,看到静宜时被吓到,支吾着问道:“静宜姐,你……你怎么过来了?”
静宜认真的打量着她,几乎是笃定的问道:“是你做的吧?方案是你卖给别人了?”
吴婷跟她装傻,“静宜姐,你说什么呢,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
她想要离开,静宜拉住了她的手腕,语气自嘲,“你进公司这将近一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一样,没想到最后反倒被你倒打一耙。”
吴婷脸色通红,眼泪也掉了下来,她哭着说道:“对不起静宜姐,我不是故意的,是副总逼我的。”
静宜心头了然,问道:“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三十……三十万,对不起静宜姐,我妈妈她生病了急需用钱,我是一时糊涂才会做这样的事,对不起,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听话就开除我,我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工作太难找了。”
静宜看着她,心底不是不难过,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苦的,可是她还能怎么说?
晚上回到家以后,静宜给江凌亦打电话,那边电话一直无法接通,静宜心底烦躁,索性也不再去给他打了。
第二天早上惯例醒来,准备起床的时候又突然想起,哦她失业了,现在还欠了债,静宜这样想着,上网查询了一下自己的□□余额。
她看着卡上那一长串的零,心底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她突然有一种人生已经没有任何追求的念头,好像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连她以前一直赖以维持自己独立自强形象的工作也没有了。
她呵笑一声,她的人生可真是失败糟糕透顶。
她在家里待了一天,直到下午才起床准备出去吃东西,刚出去便接到了陈延舟打过来的电话,最近两人好几天没联系了,静宜都快以为他已经彻底退出她的生活了。
陈延舟昨天去深圳了一趟,刚到香江,便接到了宋兆东的电话,说起了静宜离职了,陈延舟心底还纳闷,静宜向来把她那工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怎么可能突然辞职。
后来宋兆东解释了一下,他才知道原因,他自然是相信静宜的,又在心底担忧她那性子恐怕会受人欺负。
“你现在在哪?”
静宜这一天都没吃饭,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她回答说:“在外面,怎么了?”
陈延舟问她,“我听说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都已经辞职了。”
陈延舟骂她,“你怎么这么笨?”
静宜心底还生气,她语气不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处理,不用你管。”
陈延舟是自讨没趣,“你自己处理可处理的真好,怎么还会被人这样欺负。”
静宜心底烦躁,她现在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她冲着电话里骂道:“如果你就是想要过来嘲笑我,你可以挂电话了,陈延舟,我怎么样也跟你没关系,不会赖到你身上,不用操心。”
陈延舟气的都快要炸了,他低骂了一句,问她,“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
静宜看了看四周,顺着马路便向前走,这时,只见一辆汽车从十字路口转弯飞驰过来,接着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而汽车的不远处躺着一个女人。
有血从她的身体周围蔓延开来。
刺目的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陈延舟赶到医院的时候静宜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了,他开车一路疾驰过来,心跳的厉害。
他眼睛直直的看着急救室的灯光,不知道为何,心底深处汹涌起一股铺天盖地的悲伤将她席卷,他全身都微微颤抖着。
陈延舟整个人都笼罩在这股悲伤气氛里无法自拔,鼻腔情不自禁的涌起一股酸涩,眼眶微微泛红。
他不敢去想最严重的后果会是什么,也不敢去想如果她出什么事,自己应该如何是好,他感觉整个人仿佛都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周围不断汹涌的冰冷寒意从身体的某处侵袭而来,继而席卷全身。
他害怕的发抖,在这一刻,陈延舟终于确信,他远比他以为的更加在乎她。
过了一会,护士拿着手术风险通知单出来让家属签字,护士问他,“你跟患者是什么关系?”
陈延舟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认真的看着手术通知单上的字,所有字他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他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护士又催促了一遍说道:“病人现在情况危急,请你赶快签字进行手术。”
陈延舟在关系栏里填了,夫妻。
是啊,在他心底,静宜在他心中从未变过。
他眼圈通红,嘶哑着嗓子问道:“她情况怎么样?”
护士认真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长相英俊,脸色阴郁的男人,“医生会尽全力抢救的,请您放心。”
陈延舟跌坐在座位上,他感觉自己似乎堕入了无尽的深海里,汹涌的海水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溺水的感觉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大口呼吸着,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上世纪的黑白无声电影。
仿佛有一把尖锐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到了她的心脏最深处,他紧紧的捂着嘴,转过视线。
他低低的开口,仿佛祈求又似乎哭诉,“静宜,不要有事,求求你,不要有事,你曾经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你不能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