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想着还挺巧的,不过绝对没想到会是同一场婚礼,她到了酒店后,自己找了个座位坐着,当舞台上新娘新郎正在交换戒指的时候,陈延舟突然出现在静宜身边。
静宜被他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延舟语气无辜的说:“我不是说了我也会参加婚礼吗?”
静宜狠狠咬牙,“你没说你是参加小希的婚礼。”
陈延舟耸肩,“你也没问啊?”
静宜是彻底无语了,陈延舟看她表情笑着调侃她,“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才会过来的吧?”
静宜狂晕,虽然她心底确实是有这样想的,但是还是恶狠狠的对他说:“我不管你是为什么过来,总之希望你以后能离我远点。”
陈延舟这才解释道:“新郎我认识,他邀请我来的。”
静宜已经没兴趣知道了,后来两人坐在一起,期间静宜被灌了不少酒,因为有不少的大学同学敬她。
“静宜,你真不厚道,结婚了都不请大伙儿,今天你必须得陪咱们不醉不休。”
静宜狂晕,“今天主角不是我,你们灌我干嘛?”
同学不满,“谁让你结婚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啊。”
陈延舟是笑的人畜无害的跟人自我介绍,静宜实在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们已经离婚了,后来当静宜从婚礼回去后,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她脸色通红,陈延舟是第一次发现,静宜喝醉酒的时候这么折腾,她从上了车后便一直开始唱歌,等好不容易到了家,陈延舟背着她上楼。
陈延舟手忙脚乱的给她洗了脸,又给她换了衣服,将她丢在床上。
他累的够呛,看着静宜已经睡了过去,心底无比郁闷。
半夜里静宜惊醒过来,她起身抓了抓头发,身上难受的厉害,又去浴室里洗了澡,出来后,却见陈延舟竟然还躺在沙发上抽烟。
静宜仔细回忆了番才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底不由汗颜,陈延舟轻咳一声问她,“你醒了?”
静宜点头,“你没睡吗?”
陈延舟摇头,掐灭了烟头,挥散几分烟味,“睡不着。”
静宜接了杯温水,坐了过去,陈延舟问她,“我今天想起我们都没办过婚礼。”
静宜嗤笑一声,“都离婚了还想什么呢?”
陈延舟心底有些难过,他问静宜,“以前一直想着等有钱了一定要补办,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你的承诺却一直没有兑现。”
经他说起,静宜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当初结婚的时候太仓促了,可是她心底是欢喜的,因此那些外在全都忽略了。
“别说了。”静宜嘶哑着嗓子说道。
陈延舟却仿佛没有听到,自言自语的说:“有时候觉得很奇怪,明明那时候我都没做好结婚的准备,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承担作为丈夫的责任,可是静宜,从我跟你结婚的那天起,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你分开,即使离婚的时候,我也不觉得我们能真的分开。”
静宜眼眶泛酸,房间里没开灯,黑暗的环境却仿佛给了彼此一个□□,他们能在黑夜里肆无忌惮的任情绪翻腾。
陈延舟停顿了一下,他正对着静宜,黑夜里,只能见到他眼里闪着的光,十分明亮,“静宜,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问你,嫁给我,你后悔了吗?”
静宜的情绪在这刻彻底决堤,眼泪从眼眶里滑落,经过这么多年,即使她曾经因为陈延舟的某些所作所为痛彻心扉,她这辈子没受过什么伤,而陈延舟却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她也曾痛苦崩溃,难过不能自抑,可是时过境迁,当陈延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后悔。
她不后悔爱过他,不后悔嫁给他,更加不后悔生下灿灿,即使在这段婚姻中,他们彼此跌跌撞撞,在这段婚姻里,就如同两只在冬日里抱团取暖的刺猬,会因为寒冷而靠近,却又会因为靠的太近而刺伤彼此,因此,周而复始。
静宜哽咽着,终于她摇头说:“不后悔。”
陈延舟心底升起一股喜悦,然而喜悦过后却是更大的悲伤,他颓然,即使她不后悔,可是如今,她已经决定开始另一段新的生活,没有陈延舟参与的人生是否会更好一点呢?
只是当他如此一想的时候,心底便疼的难受,他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打火机把玩着,偶尔打火机的火光划出,很短暂的。
他们看着彼此,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延舟摸出自己的钱夹,他从钱夹里抠出一枚戒指,他拿起静宜的手。
郑重的放在她的手心里,静宜讶然的看着他,鼻子一酸,眼泪几乎要涌了上来,“不是找不到了吗?”
陈延舟笑了一下说:“被我找到了,后来一直放在身上想着多久还给你。”
静宜仿佛握着一根烫手山芋,不知道应该要还是不要,陈延舟仿佛猜出了她的心思,故作轻松的说:“夫妻几年,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静宜点头说好。
陈延舟轻轻拥住她,“去睡觉吧,太晚了。”
静宜迟钝的点了点头,她嘶哑着问他,“你明天几点回香江。”
陈延舟咳嗽了一声,“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
静宜点头,她心底突然涌起了一阵悲伤,她突然意识到,陈延舟或许是在跟她告别,或许从此以后,他真的会退出她的人生,当静宜想到这的时候,她开始手足无措。
她哽咽着问他,“以后,你会跟别的人在一起吧?”
陈延舟点头,他说:“或许吧,我不会等你静宜。”
静宜哭着点了点头,是啊,他们离婚后,彼此之间男婚女嫁,已经各不相干了,她要求他远离自己的生活,却又自私的不愿意看到他与别人在一起,只要一想到这样的事情,她便觉难以忍受。
陈延舟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他呼吸灼热,“只要你开口。”
静宜良久摇了摇头,她轻轻的推开他,她脑子里一团乱麻,陈延舟的手臂逐渐下垂,终于眼底的光亮一寸寸的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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