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顾一熹就听见什么微信什么不回什么工作之类的。
“那什么……我没听见。”
宋屿冰将车开出地下车库，又重复了一遍:“你在找工作？”
这你都知道。
顾一熹嗯了声:“在找。”她上课的时候投了几家公司，还没来得及看回复。
宋屿冰轻咳，声音有点沙哑:“要来我这儿吗？”
“？”顾一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这个专业去动漫公司实习，也不是说不行，就是听着完全搭不上边啊，“我不合适吧。”
宋屿冰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认同了她的陈词，半晌才低沉道:“可以学，我教你。”
“……”他们隔着电话，顾一熹甚至看不到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如何，但就是被这话感动了一下，她红着脸半天磕巴出一句:“我学起来什么样你有数吗？”
顾一熹其实是想说，她还跟以前一样，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很不喜欢试探和迈步。
如果要学，估计也和那会儿宋屿冰教她数学的时候一样，整天为什么这为什么那的，能把他给烦死。
她内心肯定是想去宋屿冰公司实习的，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每天不费吹灰之力地见到他，只是她有点不想像过去似的暴露自己的短板给宋屿冰看到。
每次顾一熹在分析她暗恋失败、宋屿冰看不上她的原因里，总有一条就是宋屿冰见识过她蠢得死的高光时刻，于是被吓到了。
所以，顾一熹决定从良了。
她要在他面前，尽量扬长避短。
宋屿冰开着车，被她问的眼前好像有了画面，他沉笑一声:“放心，教不到你登顶，不会寂寞的。”
“……”
学霸记性都这么好的吗？
嘿，哥哥，那你还记得你把我初吻给夺走了吗？
顾一熹真想喝瓶假酒把这话直接交代出去。
可是她没胆。
她没了声音，宋屿冰还以为她挂了，看了眼手机屏，还在通话中。
“怎么不说话了？”宋屿冰声音放低，比刚才温柔了一分。
顾一熹被这声轻语撩拨得梗了下喉咙，不由得壮起了十二分的胆子:“宋屿冰，你是不是想每天见到我呀？”
第17章暗恋掉马了吗？“你玩你的吧”
顾一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神魂颠倒得问出了这么不要脸的话。
她说完，整张脸红得跟要滴出血来一样，舌根烫的沾不上牙齿边。
电话对面那个人安静了好久，半天长叹出一声气，顾一熹感觉自己听懂了答案，不等宋屿冰开口赶紧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宋老板你别当真啊，工作的事我还是自己找吧，那啥我有点困了先睡了拜拜。”
顾一熹一口气不带喘地讲了一大堆，然后火速地掐了电话。
她听不得任何“没有”“不是”之类的否定回答，所以干脆当自己没问。
可是难过的情绪还是上了来，宿舍里又没人能安慰，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青樱文学的app。
大家果然说话算话地留了大段大段的章评，也如她所愿的看到了一排又一排“摸摸女主”“不哭不哭”的评论。
顾一熹心底的防线愣是没绷住，委屈难受不甘心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情绪通通都涌了上来。
她眼角泛着湿润，晶莹的泪花还是不堪重力落在了手背上，灼热得能烫出一道口子来。
顾一熹蜷着手指左右各抹了把眼泪，用力过猛，硬是刮出了两片红痕，在她尤为白皙的脸蛋儿上十分显眼。
没事儿，顾一熹。
慢慢来。
她安慰完自己，便很快从悲伤的基调里走了出来，再洗个热水澡，把头发吹干，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找有关庆阳市周边团建的攻略。
熄灯前，顾一熹在备忘录里汇总出了五个游玩地方和各自的打卡项目以及它们的优缺点，然后给刘焕发过去。
刘焕在打游戏，英雄死了的那一会儿会儿时间退出来回了顾一熹一声【收到！打完这盘我看看。】
顾一熹想说明天再看也行，结果宋屿冰突然发来一条消息把聊天框顶到了第一位，顾一熹也没注意看，直接进了界面，发送道【你玩你的吧，明天再说。】
【眼瞎耳聋噎人怪:？】
顾一熹看见那个秒回又短促的问号时，还纳闷刘焕这把输得也太快了，结果抬头看到备注整个人撑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分钟撤回这个功能设计得再好，也架不住对方盯着屏幕在等回复。
虽然无济于事，但顾一熹还是走了个过场，把它撤回了。
【眼瞎耳聋噎人怪:？？】
别问号了。
就是发错了发错了。
顾一熹回完刘焕才专心看了眼宋屿冰上一条发的内容。
【眼瞎耳聋噎人怪:工作的事再考虑一下。】
好像她那条也勉强搭得上。
【一熹不是二喜:刚才发错人了，不好意思。】
庆阳市一环的某栋高级公寓，一层两户近四百多平的大平层。
外面灯红酒绿夜生活刚刚开始，屋里漆黑笼罩，没点一盏灯。
宋屿冰倚在沙发上，看了眼表盘上的指针，11点40。
这个点，顾一熹在和其他人聊天，而且宋屿冰预感那位收到“你玩你的吧，明天再说”的人应该是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