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符合他对伴侣的期望,他是个很传统的男性,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古板老土的死直男,他喜欢的乖巧可人、成熟稳重、温柔持家、朴素大方的那种类型的女人。
而鹿眠太能蹦了,朴素跟这朵明艳的玫瑰毫不沾边,成熟稳重更是一点都没有,她又青涩又稚嫩,大胆又无畏,浑身都是棱角,她倒是能做到乖巧可人,不过那份乖巧更像是一匹高傲的猎豹短暂地朝你低下高傲的头颅,让你轻轻抚摸一下,仅仅只是一下,只要你没满足它的欲望,又会朝你张牙舞爪。
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种异性的,因为她跟他预想的毫不搭边。
说一点也心动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讨厌玫瑰,但是那份欣赏和喜爱也仅限于表皮,即便后来鹿眠朝他认真地诉说心意,说要用时间证明她的心意是真实时,他心中想的,则是自己能否负担这份感情。
她喜欢他这件事情,已经深刻理解了,他却不认为,自己能回应她同等的感情。
他觉得自己遇上了不可处理的难题,即便解开了第一个结,还会有接踵而来的矛盾。
但是现状总是会麻痹人的神经,所以他才在后来任凭鹿眠接近自己,他表面上想的是等待她自己觉得无趣和腻味就会离开了,可实际上真正的缘由是他觉得被女孩依赖黏着的时光很舒适……可这次,这份因为家里多出一个她而产生的安逸感,让他实打实觉得事情有些朝不可控的方向的地方发展了。
早先到底为什么鬼迷心窍将她带回了家?
他是个相当自私的人,保持距离的原因不是为了鹿眠,而是为了自己,他害怕自己也陷得太深,他害怕要是真的到了那一个地步……她要是真的厌倦了他这种伪善的小人,转身离开,他没办法保持现在这份体面和平静。
而罪魁祸首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
今天就是去扫墓的日子了,鹿眠正垂眸替他洗着刚买回来的水果,一一擦干放回果篮中——那是待会要带去扫墓供奉用的。
她在家务上一窍不通,但是洗个水果还是能做得到的,便强硬地将这份工作抢过去了,洗得倒也的确认真仔细。她似乎注意到了他在看他,便将最后一个苹果放回果篮里,再用干毛巾冷水冻得发红的手指,朝他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林城别开了目光:“没,我只是想,是时候出发了。”
***
刘乾就在楼下,倚着刚借来的面包车等他们,那是他向家里人借的车,说这样好载他们去公墓。
鹿眠正好带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不过刘乾和林城都很随意,最后反而显得她穿得有些太正式了。
公墓落座于半山腰,下了车后还要步行一阵子,这几天白日里有降雪,气温也偏低,她穿了一件呢子大衣,不过相比穿着羽绒服的林城和刘乾来看,得有些单薄,中途林城将自己的羽绒服披到了她身上,他里面就穿了一件毛衣,这样一来,就连刘乾都觉得看着就冷。
不过林城一点反应也没有,仍顶着风雪走在两个人前面。
鹿眠跑到林城身旁,伸出了手:“冷。”
看到林城准备将围巾也解下来给她后,她又道:“我是说手。”
“我没有手套。”林城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