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风语,她几乎是被团长一手带大的。”画师走在他们身边,用很小的声音叹道:“幸好最后大家都要回到神的身边去。”
伊兰收回目光,开口却说的是另一件事:“总督不希望我们在这里。”
“可能是怀疑教廷想借机在诗尼萨得到更多权力之类的,也可能不相信我们身上的神迹真实存在,又或者两者兼有……谁知道呢。风语听到他管我们叫‘变戏法的’。还有‘圣城马戏团’。”画师又叹了口气,他好像永远都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天籁步履轻轻,声音好似吟唱:“习惯呼风唤雨的人,难免对一切都缺乏敬畏之心。”
“也不全是如此。诗尼萨的万船厅供奉着彼岸方舟的龙骨,那是神赐之物。诗尼萨得其庇护,城中从未有魔物入侵。”画师叹道:“不光如此,这里雇佣的银铠佣兵团是南境最贵的佣兵团,最早的创立者是被教廷驱逐的圣骑士。他们不管是对魔还是对人都有辉煌的战绩。”他迟疑了一下:“不过如今这个佣兵团的成员多是罪犯和被放逐者,听说总督还允许南境的死刑犯加入他们……”他摇了摇,担忧道:“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那与我们无关。”天籁柔声道:“我们只完成自己的任务。”
画师又一次叹气:“说得也是。教廷该派些圣礼师一起过来的,我真是受够了画法阵。”他惆怅地看了伊兰一眼:“团长对你可真好,允许你留在这里,我们却要到外面去。”
“白星还小,留在离团长近一些的地方是应该的。”天籁的声音像晚风拂过琴弦:“我们该快些了。”
两位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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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的圣职者拉起兜帽,快步走下楼梯。伊兰与真言却拐上平台,走向了万船厅的暗厅——白杨木厅。
万船厅的八个副厅,六明两暗。六个明厅分布在两侧,两个暗厅则建造在山体中。
白日的万船厅壮丽辉煌,是诗尼萨的官员和贵族们迎客的地方。夜晚却无比空旷,只有南侧连接着梯台花园的两个厅殿有光亮——灯火通明的石榴厅是总督的居所,冷清黯淡的常春藤厅则属于侍者与守厅人们,而今教团的圣职者们也被安排在那里落脚。
但伊兰与真言走向的却是相反的方向。
夜幕降临,走廊与楼梯已空无一人。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灯烛燃烧和衣袍拖过地面的沙沙声。古老的浮雕在光影间晃动,诸圣与诸魔都在注视着路过的不速之客。
在经过一副圣徒殉道长卷的时候,伊兰突然开口:“团长……还剩多少时间?”
寂静的长廊里,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却依然带着无法避免的回音。
“隐星不会在此消失。”始终沉默的真言终于开了口。
“你很少说这样确切的话。”伊兰扭头看向她的眼睛。真言的眼睛很大很大,却没有瞳仁。白色的眼睛嵌在她孩童般苍白饱满的面孔上,有种近乎大理石雕像般的寂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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