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官人倒是难得的稳妥人……”
莺语本来见司小官人对那外洋一本万利的买卖如此感兴趣,还当他钻头觅缝地想掺一脚呢,没想到却十分拎得清,不由得唇角弯弯,笑意里透着嘉许。
这位小官人可跟一般的小官人不一样啊。
俊则俊矣,凑近了瞧,当真雌雄莫辨。
看某些细部觉得是女子吧,可态度大大方方,做事如此老道,比一般的经商男子可强得多了。
这得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得出这般的女子?
司娓娓也笑,“姑娘过奖……”
在这种地方,她一点也不用担心女子身份会被揭穿。
人家京城里院子里什么没见过?
别说女扮男装的,就是公公们来了,也得装做不知道的模样……
一番攀谈说笑,司娓娓又多得了些有用的消息。
四皇子这次虽然损了一个番邦船长,但获利巨万,满船的珍珠让他喜不自胜,靠着撒珠攻势,在老皇爷跟前刷了一波好感度,又拉拢了几个勋贵人家……这些人家大部分都是从龙新贵,有地位却没底蕴,身份变了开销巨大,而老皇爷新朝初立,各种规章制度又定得极严,想从中捞油水也不容易,所以迫切需要开辟财路。
四皇子这一露出风声,这几家就凑了上去,据说已经分好了股,还有各家出人手的比例。
司娓娓虽然对莺语说不敢想掺和,其实搞一支远洋船队的计划都已经做好了。
计划归计划,真正要不要落实,还要看看四皇子这第二次下南洋的船队,探路情况如何了。
没错,虽然试水的这只船带回来了大量的珍珠,但司娓娓并不大看好这第二次出洋。
虽说柯大卫傲慢自大,但第一次能找到珍珠岛,那家伙应该出力不少。
但柯大卫又看不上大泰人,在航行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航海知识透露给船员的。
所以船员们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而海上情况瞬息万变,稍有差错就是翻船人亡……再加上还有野生盗匪横行。
司娓娓坐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南洋地图,不由得摇了摇头。
南洋各地,有盛产玳瑁,香料,珊瑚,黄金,白银,宝石的……珍珠只不过是其中一项而已。
按着正常的航线,应该这几样至少有两三样才对。
只带回来珍珠的,那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意外到了一个只产珍珠的岛,又好运气地回来了。
跟司小官人每天到天快黑的时候就去“寻花问柳”不同,少年封大牛带货,那可是极认真的。
他们刚进京的时候,封大牛还是满口的开阳县土话,虽然开阳县话跟京城的话差别不太大互相都能听懂,但有些词的语调和用法,还是略有点差别的。
业务员封大牛很是因为口音,遭遇了些嘲讽和鄙视。
但到了第六天上,封大牛就已经把自己的口音全都改了,如果不仔细听,基本听不出跟京城本地人的差别,封大牛也顺利地把他们带来的货品,卖出了一大半去。
而且还都是翻了倍的高价。
原本没打算靠这些货挣钱的司娓娓,都小小地吃惊了下。
司娓娓还是抢在金牌业务员把货物卖光之前,留下了几件用来送礼的高端货。
莺语给司娓娓介绍了位南方布商冯老爷。
这位冯老爷家在南边有上千亩桑田,也有自己的丝厂和织场。
冯家运到京城的货物,大都是织绵和绸缎。
虽然不是皇商,但品质在京城算是中上等的。
司娓娓其实对古代的高端丝织品还挺感兴趣的。
华国就曾被称为丝绸之国,可见古代丝织业的发达。
有不少精美绝伦的技艺花样,在现代都失传了。
毕竟,丝织品又不像是金银瓷器好保存,存到后世的少之又少。
司娓娓就从冯老爷手里买了好些,只求种类不求数量,这弄回去都是可以传给武三舅的宝贵资料。
冯老爷也不怕司娓娓会盗版,这个时代,能织出好丝料的商家门槛高得很,哪里是买回去就能搞的?倒是这位司小官人见识不浅,闲聊中时有灵光闪现,倒给他不少启发。
这日,司娓娓带了两件高端礼品过来,正是留下的羊绒衫,男式的花灰,女式的米白。
此时虽然是盛夏,但日子过得极快,用不了几个月就能用得上,就朝圩村出产的羊绒衫的手感,司娓娓还是很有自信能打动人的。
果然那两人一见就惊叹不已。
冯老爷甚至还想跟司娓娓合伙做这绒衫的生意。
但一听要养大量的羊,产绒量又极低,绒衫的价格堪比等重的黄金,这才打消了这念头。
拿人手短,投桃报李,冯老爷也贡献出了一个独家消息。
“这几日,朝中出了大事!”
“据说,那位远在东安省的三皇子,要走背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