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7节</h1>
明明这种时候都应该来一个吻渲染气氛的,但顾导演好像没有这个打算,她清了清嗓子说:“到那天我会装作不认识你的,你记得啊。”
顾廷川反应过来是指运动会的当天,偏头问她:“为什么。”
“我怕大家知道以后,会觉得我对顾泰偏心。”
顾廷川有些不太乐意的情绪,又说不出什么更好的提议,车厢里静止般地安静了良久,只剩下外面街道其他车子的车轮驶过时留下的杂音,他终于闷闷地应了一声。
谊然察觉到他的不悦,但不明白他的“叛逆”情绪从何而来,想了想,可能是那位不曾见面的顾廷永大哥让他觉得心烦了,便也乖乖地坐在一旁,不再吵他。
顾导的心情始终美丽不起来。
……
“哈本国际学院”从外面专门聘请了一支团队来协同组织每年的常规活动——冬季亲子运动会。
谊然和姚隽他们也要帮着做些准备工作,包括确认孩子们的家长到时能不能出席。
这天她和姚老师留在办公室分别加班,姚隽望着白炽灯下她眼睛里水光盈盈的样子,有些不太自然地问:“顾先生是不是一直都很忙?”
谊然愣了一下:“啊?”
“没怎么听你说起过要去菜场买菜之类的,还是说,你们不用自己准备晚饭?”
“他是有请厨子,不过也不是一直需要,偶尔才喊来做几顿。”谊然非常诚实地把问题归结到自己身上,“是我厨艺不精,不太下厨。当然他之前也在忙《归途》的拍摄……你应该知道了吧,之后就快上映的新电影。”
姚隽确实略有耳闻,他拧开手边的保温杯盖子,喝了一口保护嗓子的茶,忐忑地说:“我本来担心你结婚太快会不会欠考虑,但是,这段日子看你心情都好,反而是我多虑了。”
别人真心对你好的时候,你总是会忍不住地心头一暖,更别说这个人你从来都不讨厌。
谊然抬起头,神色认真地望向他的那边:“姚老师,你知道吗?你就是有时候太内向了,喜欢把所有想法都憋在心里不敢说,但活得不够勇敢,也很容易错过许多东西。”
姚隽怔了一下,作为一个与女性靠的太近都会脸红的男生来说,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儿。
“嗯,也是吧,谊然,那你……”
就在他支支吾吾的时候,谊然看到自己的手机收到了一跳微信,她划开一看,发现竟然是顾廷川发来的。
不知为何,很少用微信的顾导,竟然给她发来了一条语音!
今天他说要去参加一个类似“杀青宴”的聚餐,不过,出席的只有一些关系较好的工作同事,晚上让她自己先睡就好。
谊然狐疑地点开来放到耳边,顾廷川的声音通过机械传播过来,每一个音节都是低沉又带些沙哑:“马上来xx会所接我。”
她被这性感撩人的声线撩得狠狠颤了一下,正想立刻飞奔出去的时候,突然又意识到……这男人也太随便差遣她了。
最重要的是,他从来不喜欢说一个“前因后果”给别人听,这个坏习惯她都忍了好几次,真的很难再忍耐下去了。
谊然心里不爽了一下,随手就回了一个表情过去。
而在会所即将结束应酬的顾廷川,看到顾太太发来的表情时候,略微沉默下来,内心只感觉到一片空白。
“你这态度是很容易失去我的。”……表情居然就是这么几个黑色的字。
顾廷川皱眉看了许久,实在佩服自己当初怎么会有娶她的勇气……这是什么,现在年轻人流行的表情包吗?
他头疼又好笑,揉了揉眉心只好再播一个电话过去,幸好谊然还是接起来了。
“我喝了一点酒,头晕的时候不放心别人送我,你不是还在学校吗?过来找我,一起回家。”
不知是男人悦耳的声音能让人面红耳赤,亦或是“一起回家”的提议听上去太过诱人,总之谊然看在顾先生态度还算良好的份上,她出门叫了车一路风风火火赶到他说的地址。
正要进去找人的时候,侧目看到了这家会所旁边停了一辆面包车,车门由内被人打开,走下来一位化了妆的年轻女人。
她挑了挑眉,当即认出对方就是有一阵子没见到的郭白瑜。
郭白瑜主动过来,向她打招呼:“顾太太您来了啊,顾导还在里面,我正好打算走了,没想到在车里看到你。”
谊然侧着头说:“是啊,又遇到你了,真是有缘啊。”
郭白瑜一双美眸轻眯,尽管面对谊然的时候她应该是要放松的,可因为摸不透对方的来路,她还是有些紧张,此刻面上也不知是什么神情,却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美感。
“顾导平时不太爱麻烦别人,没想到他对你这么依赖。”她说着,轻呼出一口气,“早前我是真没想到顾导会这么快结婚,他这个人……说不清是有情还是无情了。”
谊然不免微微一愣:“我也没想到,但谁说的清呢。”
晚上郭白瑜也喝了一些酒,面色潮红的同时情绪也外放不少,她双眸弯弯地笑起来,语气异样的愉悦:“你别误会,但我是真的好奇,像顾导这样的男人……你觉得,顾廷川他是爱你的吗?”
她心中一怔,但第一反应就是不想在这里与这个女人聊下去,轻笑了一声说:“回去醒醒酒吧。”
可郭白瑜显然没打算让话题停滞于此,她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应自己,只一味地说下去,声音微颤:“过去,我也以为他是喜欢我的,可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哦,他当然是喜欢过的,但就像喜欢那些艺术品,喜欢他的某件作品,而不是真正喜欢你这个人,他不懂怎么去真正的爱……”
说完,才察觉自己是真的有些失言了。
郭白瑜知道自己太着急,急于想要达到目的,才会太快在她面前暴露了想法。
她说,顾廷川爱一个人就像爱一件心爱的物品。
谊然笑了笑,再次抬眼看她的时候,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肃然与怒意,她知道这是公众场合,但不表达她不会用同样的语言讽刺回去。
“你是什么意思?暗示顾廷川爱上一个人就只会像爱他的艺术作品?这算什么扭曲的变态心理?”
郭白瑜脸上的笑意在顷刻间消失殆尽:“……你为什么要曲解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