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匀地表的持续震动再加上缺失了一根支撑重量的古柱:一测的神殿终于承受不住黑暗之后的神威坍塌了,维克多与克莱因不得不瞬移离开,当他们来到神殿外面才愕然地发现让神官所说的攻击竟然来自一头龙。
维克多认得它,即使是在黑暗中也闪闪发光的金龙克罗西恩,是阿尔贝雷希特的坐骑。因为地下溶洞的坍塌,大量黑暗精灵从有几百年历史的城市里出逃,这就是神殿发生异样却没有巡逻队前来查看的原因。
离开神殿的卡拉依然如同虚灵一般全身笼罩在漆黑的雾气当中,她微微抬手,一道快捷的电光冲向还在城市里大肆破坏的金龙,随后,一声饱含痛苦的龙吟响彻地下溶洞。
背部被割开一道大口子的金龙在建筑群里打了个滚,飞速地消失在一阵金光之中。
维克多立刻认出这是克罗西恩特有的瞬间传送,立刻联想到金龙一定是是去找阿尔贝雷希特了。不过让维克多奇怪的是,为什么阿尔贝雷希特为什么只派克罗西恩孤军深入。一旦约束黑暗阵营的封印解开,就算是一条成年古龙也不可能在高阶深渊恶魔的围殴下取胜。再则,就算阿尔贝雷希特不知道这里有黑暗之后的封印,也应该感应到地下非同寻常的巨大魔力,那不是普通的生物所能拥有的。
找不到答案的巫妖眼抬头看向溶洞顶端,金龙深入地下的时候打通了一个足够它通过的巨大通道,在如此幽深的地底都能看到来自地表的光亮。
浑身笼罩在一团黑雾里的卡拉飘向通往地表的大洞,见状,维克多和克莱因急忙跟了上去。地面的情况比他们想象中要混乱得多。地面上还残留着龙息喷吐后燃烧的的火焰,坚固的石墙也被撞开了一个大口子,看体积显然是金龙的杰作。没有黑暗精灵的指挥,原本就数量不多的阿方索军还没等后方的人类盟军赶到,就在金龙的攻击下四散溃逃。偌大的浅海城人去城空,根本找不到几个活人。
“这就结束了?这算什么战争?”环顾四周,既没有发现金龙的踪迹,也没有任何残余战斗的迹象,克莱因不满的嘀咕。
“塞勒斯托和席维格的军队呢?他们该不会异想天开到以为只派两个选民就能阻挡光明联军的地步吧?”自离开神殿后就没开过口的卡拉语带嘲讽的发问。
“黑暗阵营连续输了六次大战,高阶的恶魔都安法则之累,虽然因为您的苏醒而能再度进入地表,可一时间也无法突破幽坠海。”克莱因抢在第一时间回答是因为他知道维克多比自己更具优势。席维格的信徒都在地面,由维克多操控。
“席维格新招收的信徒都聚集在不远的荒野之中,随时可以召唤他们前来。”维克多不慌不忙的等克莱因说完才开口。只需启动传声戒指通知,不需半天就能将早早分批潜伏到北陆的复仇信徒召集到浅海城。
卡拉再度陷入沉默,她转身凝视着南方,漆黑一片的面孔看不出表情,自然也难以猜测她内心的想法。
克莱因和维克多对视之后,纷纷启动各自的联络工具召集最快能赶到的恶魔与信徒。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金龙攻击大概两个小时过后,第一支被召唤来的援军赶到了,只不过他们都不是恶魔或席维格的信徒,魁梧的兽人举着古老的图腾,如同奔流的河水,黑压压一片从西北的冰封山脉的方向直奔浅海城而来。
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克莱因和维克多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惊讶,女神在不知不觉间召唤了她忠实的信徒。虽然前死神与魔神号称是黑暗之后的左膀右臂,但卡拉最虔诚的信徒却并非亡灵或恶魔,而是相貌丑陋,被地面各族都认为头脑简单的兽人。
看这数量最少也在十万之众,不愧是强的神被,凭借自身的神力就支撑如此多的军队超速移动。
维克多在心里暗暗惊叹卡拉的力量,它作为侍神者虽然很少用,但多少也接触过各种支援型的神术,所以它非常清楚即使身为选民也不可能独自支撑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同时移动。就不知卡拉召集兽人大军的目的是要和玛拉联手除去外来入侵的异界神抿?还是先与玛拉分个高下?
“那边”虽然没有亡灵的生命感知,但克莱因的恶魔血统却让他拥有超强的视力,竟然比维克多还先感应到了南方的变化。
维克多顺着克莱因手指的方向望去,晴空中逐一出现一个个小黑点,凭借着亡灵的特殊能力,可以感应到那是一群数量不小的生命体,规模竟然不输卡拉正在召集的兽人。
“应该是帝国和教会的飞空艇,再加上南陆各国的援军。”感应到的数量比离开时还多了些,维克多认为是征召的各**队赶到了。
算算时间,援军应该在十天后才会抵达,他们的飞艇比不上奢侈到燃烧高等魔晶的教会与帝**,都只有商用飞艇的速度,也就是比乘海船快些。而且飞艇的数量有限,真正的大部队都应该在半月后才乘海船抵达才是,难道他们也有神力加速不成?
这念头刚一起,维克多立刻警觉起来。
对了!我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也忘了。卢西恩集教皇和神选于一身,如果神临的话,的确有可能让后方的大部队以超常的速度赶到前线,卡拉不就是一个现成的范例吗
想到这儿,维克多不禁为卢西恩担忧起来。
神选者虽然能让没有实体的神抿以**的方式降临到中层世界,但是法则的约束是双向的,即使是神也不能违背法则。一旦使用过多**无法承受的神力。被附身的**就会崩溃。如此多规模的军队,只怕早已超出卢西恩所能承受的范围,神临一结束,他不就,,
“你太入戏了,维克多。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从维克多骤然变色的表情不难猜出它在想什么,即使身处神械之侧,克莱因也忍不住压低嗓音警告难得露出漠然之外表情的巫妖:“你们不止是阵营和身份上的对立,更是无法化解的世仇,他是阿尔贝雷希特,灭了茶歌的死敌你芳然如此后。演了八年的兄长,难到你真把他当弟弟了?”
“我们不过是利益上的同盟。别管的太宽了,我的私人事务轮不到你过问。”维克多并不愿意克莱因将卢西恩牵扯到仇敌和敌对的大局之中。
“我说中了?还是该称之为恼羞成怒?”克莱因话音网落,从飞空艇里传出的一股强烈神息让一向处事不惊的恶魔顿时脸色大变。
“喂”你感应到了吧”克莱因也不确定,他的猜测是否正确,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调侃维克多了。
“不用怀疑,是玛拉的神力。”维克多知道克莱因想确定什友。母庸置疑,从飞空艇方向传来的的强大神息确是属于光明神王玛拉。就不知道他的附身对象是卢西恩还是阿尔贝雷希特。
可以的话,维克多不希望是前者。无论苏醒的卡拉是本尊还是侵蚀她的异界神灵,她与玛拉之间肯定会爆发一场不可避免的冲突。而用人类的身躯战斗的话,被附身的对象一定会在神临后死亡,说不定,更本无法支持到分出胜负。可如果是阿尔贝雷希特”维克多陷入矛盾和纠结。除了直面玛拉外,它还想与阿尔贝雷希特做个了结。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本该在两天后才能到达的人类盟军会提前来到北陆,原来也是借助了神灵的力量。”克莱因的冷笑打断了维克多的沉思:“看来你和阿尔贝雷希特做个了断的愿望是无法实现了。”
帝**主舰船首站了一个人。不,现在或许该说那只是一个拥有人类外形的强大灵体。灵光耀眼得无法直视,和上次在圣凡塞促斯时相比。现在的玛拉要强得多。也难怪,阿尔贝雷希特原本就比卢西恩强,就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褪去**的限制。
维克多在看到的一瞬无意识的发出一声低叹。那双浅蓝色的瞳孔再不像以往如火焰般灼热得无法直视,他傲慢的秉性连同他的野心一同埋葬了。同样是俯瞰众生的眼神,玛拉附身后却没有了阿尔贝雷希特原先的灵动,显得古板而空洞。就如同一尊被供奉在庙宇中的雕塑,徒有其表。
也就是这极其短暂的一瞬,维克多也说不清心里闪过的意念到底是惋惜还是不甘。它本想利用玛拉神临前的阵营之争与阿尔贝雷希特做介,了结的,却不想半日前的一别竟成永诀,被神灵吞噬或吸收的灵魂也等同于消亡,这世上再无阿尔贝雷希特这个人或灵魂,他已被吸纳为玛拉的一部分,没有个体意识,也没有灵魂,只是一个单纯的能量。
终究是被自己的野心所累,阿尔贝雷希特,你若不是如此渴望成神,兴许还能多活上几年。
“早说过要了断要快。那家伙的野心可不异是想当皇帝。”虽然嘴上如此说,克莱因心里也明白,维克多和阿尔贝雷希特注定无法在八十年之后了结他们的恩怨。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不一致,一介,要成为不朽,一个要自我毁灭。
“维克多啊维克多,一旦你询问了玛拉,得到了你抛弃一切也要知道的答案,你的存在也将和阿尔贝雷希特一样画上终点。亡灵最重要的就是执念,没有了支撑灵魂的欲忘,强如巫妖王也会自我消亡。难道你真不明白,在你二度背叛所侍奉神抿后没有马上消亡的不是席维格的庇护,而是你自身强大的意念,若不是看重你对玛拉的执念,席维格或许根本不会将你选做他的选民。要是换了我,不,换了任何一个人。席维格都不会如此放心的让你独自统领他在中层世界的信徒。塞勒斯托就是如此,魔晶使徒表面看是仅次于魔神的存在,他一设就是三个,既让我们彼此对立,又永远没有合作的可能。”
可惜克莱因的警告并没有得到维克多的重视,对巫妖而言最重要的是玛拉的答案,而不是自身的存在。
没有得到维克多的回应,克莱因转头望向巫妖,发现鲜有表情的维克多竟然一脸遗憾地看着飞艇。
“有没有搞错,你竟然替他感到惋惜?如果我是你,在重返地表的时候我就会杀了他,无论要花多大的代价。”
“不是惋惜,,只是感到有些遗憾”像他那样的人,已经爬到人类所能到达的巅峰,却为了遥不可及的目标而失去一切,后世的所信奉和朝拜的不是变成神的阿尔贝雷希特,只是一个虚伪的假象,这绝不是他所想要的,”
“我不觉得梦想成神有什么不对的,倒是你这种对成神没有半点**的家伙才是怪胎。”
一来一往的对话止于飞艇的靠近,附身于阿尔贝雷希特**的光神玛拉从飞艇降至半空,以俯视的姿态与浑身漆黑的卡拉灵体对峙。
“许久不见了,卡拉。真没想到你还有能逃脱封印的这一天。”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侵蚀他的灵魂,来自异界的丧家之犬。”
卡拉饱含怒意的回答让克莱因和维克多都惊呆了。
玛拉被侵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被异界神灵侵蚀的不是卡拉吗?怎么现在黑暗之后却反指着玛拉说他才是被侵蚀的那一个?
与克莱因的对视让它明白,并不是自己产生幻听,卡拉的的确确说了,玛拉被侵蚀!
“你不是说被侵蚀的是卡拉吗?”维克多拉住同样一脸愕然的克莱因,从他的表情也不难猜出他此刻也和自己一样震惊。
卡拉是至高神之一,拥有直隶的忠实信徒,不用借助任何神灵或种族就能对抗光明阵营,既然她说玛拉被侵蚀,那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塞勒斯托在说谎。大灾变前被异界神灵侵蚀的并不是黑暗之后,而是代表光明的神王玛拉。
“是塞勒斯托告诉我的,说卡拉被侵蚀。所以才会有分裂大陆的大灾变,,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维克多笃信克莱因没必要在究竟谁被侵蚀方面撒谎,他也不过就是塞勒斯托监视自己和顺便观察中层世界的一枚棋子。
从联军高涨的气势不难猜出帝**和教会的人都以为阿尔贝绷经封神成功,他们哪甲知道真正的阿尔贝雷希特刀存在,往后他们所祭拜和信奉的只是被假象所掩盖的玛拉。
这样的手段可说几乎与黑暗一族无异了,这样的神抿,也能算光明神首吗?
无法说出口的质疑终止于一声在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冷笑。
真是没用,现在才发现真相”
耸维格?!
感觉到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掌突然僵硬,克莱因正想发问,忽然察觉维克多体内涌出一股强大的神息,这力量他曾感受过,属于前死神。
难道席维格也要神临?
克莱因正想和它拉开距离,发现自己也陷入了同样的境地。四肢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他像一个被关在狭姓间的虫子,虽然依然能从双眼看到所发生的一切,却再无法操控身体,甚至无法说话。
和维克多一样,魔神塞勒斯托没有给他的部下打任何招呼就直接占据了克莱因的身体。算上卡拉,黑暗一方此刻已经有三位神械。
处于弱势的玛拉丝毫没有因为突然多出的两位神被而改变他的态度,这可惹恼了网脱离封印的卡拉,她抬手就是一记伴着雷声的闪电,黑色的电光带着恐怖的噼啪声冲到不足玛拉三步的地方被结界挡下,爆成千万个细小的电光,然后消失不见。
即使有结界阻挡,依然有一小部分飞空艇受到气流的波及,偻界覆盖不到的几艘挂有帝国旗帜的飞空艇直接被轰成黑灰,趴在船舷观望的帝**都吓得脸色发白。已经移到旗舰的卢西恩眉头紧皱地注视着地面。和维克多之前的担心一样,此刻的他同样也在担心维克多,席维格的神息覆盖了巫妖原本的气息,亲眼目睹祖父被玛拉吸纳的卢西恩怎能不担心维克多步上阿尔贝雷希特的后尘。
“别那么着急动手,被封了几百年,你已经没有当年的力量了。”只瞥了一眼连人带艇都被烧成焦灰的人类军队,玛拉也抬起手,不过他没有像卡拉一样直接发动攻击,而是让早早布置过的帝**启动飞空艇的几百门魔动炮,依靠魔晶作为动力的魔法炮全数齐发,威力一点也不会比神械的攻击差。
“再不济也比你这叮测需要借助凡人力量撑场面的丧家之犬强。”卡拉一击未中就不再浪费所剩不多的神力,受她召唤的兽人军队此刻也赶到。敲得震天响的鼓声和不畏死亡的气势,一点也不将几百门随时可以发动的魔法炮放在眼里。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维克多先前召唤的复仇教信徒也抵达了,从浅海城直通地底的大洞里涌出了先前四散溃逃的黑暗精灵,虽然数量不及兽人,但夹杂其中的带翼恶魔足以弥补人数不足。
“废物”卡拉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单膝跪地的恶魔,大量魔力的消耗使得塞勒斯托的气息一下弱了不少,**的控制权再度回到克莱因手里。
神临的时间长短与力量的使用完全撒于降临对象,阿尔贝雷希特是在成为神才被玛拉夺取神格与**,克莱因虽是魔晶使徒,却也无法长时间支持塞雷斯托召唤高阶恶魔。维克多的状况稍好一些,它本身就只有灵魂状态,所谓的“**,也只是圣物变换的形态,寄宿在圣物之内的席维格等于是直接从圣物抽取能量。
黑暗阵营一方的军队越聚越多,人类盟军的许多士兵还没经历过如此大的阵仗,气鼻也没有了网抵达时那么强劲,卡拉见状不禁哈哈大芜
“人类的军队再多也无法与我抗衡,你还是放弃以数量取胜的念头吧。”
“我的主力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玛拉双手平局。他脚下的海水像沸腾了一样翻腾并向后倒退去,行驶的盟军船只立时搁浅在裸露的海床上。
着着成批从地底钻出的骷髅与僵尸,卡拉的怒气都快具象化了。附身于维克多的席维格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才是正牌的死神。
一个连骨骼都是黑色骷髅在亡灵大军中格外的显眼,被压缩在圣物内部的维克多魂体一眼就认出那正是自己的前任上司帕格洛特。死神的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让维克多分不清他现在是帕格洛特还是曼格尔。
亡灵的现身在联军当中引发了哗然与不解,人们怎么也想不到本该归属黑暗阵营的亡灵这次竟然是一副同盟的姿态要与他们并肩作战。
缓缓升空的曼格尔站到玛拉身侧,一对赤红的灵魂之焰直勾勾盯着卡拉身后的巫妖。
“许久不见了,席维格。真没想到你会藏身在自己的圣物之中难怪我找了你几百年都没有结果。”
维克多能感觉到席维格的怒火,可他居然一言不发,这着实让维克多感到讶异。神灵不像凡人,强大到他们那种程度完全不用避讳什么,就像卡拉,任何不高兴都会化作凌厉的攻击。席维格在圣凡塞缓斯与玛拉一同神临后为什么同时消失,那时候的玛拉看起来还很正常,还维持着他信徒心中光明神首应有的威仪。
同样让维克多产生怪异感的还有玛拉被侵蚀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真相。为什么一个异界神灵能侵蚀玛拉,就算是同样的属性,强大到神这样的存在应该不会被轻易侵蚀才对。占据了玛拉力量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能在几百年时间里没有被其他神被觉察?他们大部分不都是玛拉和卡拉的子嗣吗?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也是在上一次神临时才发现玛拉被侵蚀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