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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自怡情处,小酌不伤身。
凡是恰到好,费得悔事多。
迨日早晨,十六剧烈头痛而醒。他捏额坐起,却得不到半点缓解。望着陌生的四周,这似乎不是原本的卧房。
“怎么不多睡会儿?”
身后传来慵意低沉的声音,紧接着,十六被人抱住,侧脸落下一个个湿吻。他有些懵然,不顾江武的柔情,微微躲开身体,问道。
“我们怎么会睡在这里?”
江武不意外十六的失忆,倒是因亲不到人而气恼。
“昨夜你酒意上头,在府里四处捣乱,吓得全府上下都跟着你跑。后来屋子又被你弄脏,所以不得不换房睡。”
十六蹙眉,知晓自己闯祸了。他收拢双腿,跪坐在榻上,一本正经说道。
“请主子责罚!”
江武双手向后撑着上身,被褥遮着下体,露出虬实身躯。姿态神色悠然,粗硬黑发蓬散,是像只饱食餍足的狮子。他摸着脸边的髭须,思索着。不一会儿,他说道。
“我都忘了你有何罪,你且说来听听。”
“新棠刺杀任务失败,放走父女俩人。”
“那是你的家事,要杀要放由你做主。”
“昨夜醉酒,疏于防范,有失职责。甚至失去理智,闹出笑话,有损主子英名。”
“小事罢了,无须在意。”
“这不是小事。若有刺客突袭,十六却无法保护主子,简直是罪该万死!”
十六的固执刻板,有时也令江武感到麻烦。
“那你给我生个儿子。”
江武眼神饶有趣味地盯着十六,暗自期待他的回答。
“老爷,我生不出来的。”
十六有点无奈。这明明是件严肃的事情,但江武却在说笑。
江武没说什么,转而伸手,捏了几下十六的手臂,看他面色无常,于是问道。
“手还疼吗?”
十六摇头,说道。
“不疼了。”
“不疼就好。”
江武松开手,披了件长衫下床。来到桌旁,自主倒茶喝了口,说道。
“以后莫要絮叨受罚的事,听着让人烦心。”
十六垂眸,答道。
“是。”
换作以前,十六只是一件冰冷的武器,随处可丢,无用则弃。但落到江武手里,却被温柔以待,细心呵护。安逸的日子会使他掉以轻心,这恰恰对一个暗卫来说,是致命的。
江武每日的作息极其单一,不是巡视军营便是在阅读书籍。可今日却有位不速之客。
见到金鉴后,十六的脸更是冷上半分。上次整蛊的事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书房里,静得只有斟茶声。金鉴呷口茶,眼神瞟向十六,说道。
“你先下去。”
语毕,一阵安静。十六一动不动,神色冷漠。正当金鉴想要训斥几句时,江武开口说道。
“他不是外人。”
金鉴无可奈何,直言解释道。
“我小妹偷偷出宫,所以想拜托你将她抓回来。”
“为何是我?”
“你是知父皇的心思,撮合你与小妹,让你联结个皇亲国戚的关系,不就是使君臣关系更加牢固么?”
江武沉吟,没有回答。而作为旁观者,十六却动了脑筋。金鉴的胞妹金玉,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小公主。如若与皇室结亲,那江武的身份会愈加尊贵,权力也会愈加稳固。一举两得,何不快哉?
“行,但我不会与她结亲的。”
十六暗自惊讶,金鉴则不悦问道。
“你是还在意那个神棍所言?”
看到江武沉默,金鉴是一副深恶痛绝地拍桌子,说道。
“愚蠢之人!江湖术士,纯属诓骗,不可尽信也!”
面对金鉴的斥责,江武是心平气和地回答。
“他说的没错,杀孽过重,子嗣断绝。任何女子靠近我,只会落得个命陨惨死的下场。我又何必牵连祸害其他人。”
金鉴懒作多言,稍坐一阵,他草草叮嘱几句便离去。
青天白日,街市喧阗。十六跟在江武身后,思绪飘忽。不知为何,江武所说的那番话,对他来说十分的沉重。原来纵使万人之上,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情。也难怪江武未曾娶妻,不然早该是妻妾成群,儿女满堂,享受齐人之福。可真是如此,江武还需要自己么?
走了一阵,他们穿梭人流中,来到金鉴所说的地方。前方人声鼎沸,摩肩擦踵而跑去许多人,他们似乎也参与其中。
十六视线越过人群,看见不远处有根竹竿竖立着,最高处挂着一个镀金镂空圆球。底下的人争相攀爬,有踩着人头的、用梯子爬的、还有顺着杆子爬上去的。总之是无所不用其极。
眼看人杂涌乱,江武已有些许不耐烦。他朝十六说道。
“去救人。”
可十六没有见过金
', ' ')('玉,自然不晓得模样。
“十六不知是哪一人。”
江武看着竹竿上爬得最高的人,说道。
“那个快要掉下的书生。”
不出所料,在那书生即将摸到金球时,整个人被人拉下,向后坠去。且在千钧一发之际,十六飞快奔去,纵身一跃,一手抓住竹竿,一手抱着书生,最后平稳落地。
金玉紧贴着男人的胸膛,是分不清脸在发烫,还是对方的胸膛炙热。等被人拉开后,她立马回神,指着金球喊道。
“我的球!”
十六看见金玉投来的目光,只好回去人堆里。他踮着脚,踩着人,没几下功夫就把金球抢来。
对于热烈的欢呼声,十六置若罔闻。他将金球递过去,金玉愣愣接过。那一刻,她的胸口鼓动不歇。
娇娘未尝情欲,初遇芳心暗许。
投得赤忱一心,难换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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