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海浪也是会说话的吗?”她拉着他的手,眼睛里含着殷殷的笑容,“清尘,你要活下去,总有些事有些人,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变得不同。中洲如此广阔,你可以去找寻你需要的,也寻找需要你的。”
“清尘需要的,都已不在。需要清尘的,亦已消失。”
“傻孩子,你还那么小……”她浅浅笑了声,“生命怎能停在一个死结上便止步不前。去吧,姑姑会一直尽力帮你。”她松了手,那蚌舟须臾已远。
“姑姑,你可是去了沧澜海国?”他问。
渔火已变作海面倒影的一点星光。清尘眺望过去,心里感叹:姑姑又何尝不是停在了那一个点上无法解脱,不然何以痴痴等了这么多年。可嘴角,已然挑出笑来。
十年之后的今日,再未见过姑姑,却意外地收到她的信,和这特别的信使。姑姑在帮他,帮他寻找那些他需要的和需要他的人和事。
“可据记载,绯鸽山庄的后人,都有着绯色头发,轻功卓绝,赛过千里马,轻过万里信鸽,对方向亦有着先天的辨识,反应机敏,极度灵慧。这姑娘……怎么看都不大像啊。”玉竹犹豫着,沉吟道,“除非……”
“除非她是那个诅咒的承受者。”清尘不假思索地道破。
“绯鸽山庄中隔代必出一个异类,发肤与其他族人不同,却与普通常人更相近,”玉竹道,“这样的诅咒者年幼懵懂时便会被家族赶出山庄,不论境遇如何都要独自谋生。”
“如此看来,我和她倒是有些同病相怜。”清尘捏着那封信笑。
“少爷少有怜香惜玉的时候。”玉竹起身,点上安息香,“早点休息,明天我去取蓝雀翎羽,少爷在此等候就好。”
“不,我还是要先去赤雪国境内走一趟。”
“少爷……”
“既然有消息说在赤雪国见过她,该就不会是空穴来风,即便是空穴来风的妄言,我也不想错过。”朱清尘抱着头躺下,左耳的承泪安妥地栖在发上,他暗自喃喃,“我一定要找到你,荀桑……”
玉竹垂首,施礼走出来。
天未放亮,公鸡却已开始鸣早。玉竹一直站在门旁,笔直挺立。
在多年前的一次刺杀中,他的后脑被一道暗器所伤,从此再不能入睡。于是几乎每个夜晚他都是守在清尘的门外,合着眼,不出声息地保护他。他的暗器还留在后脑里不曾取出,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