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却没一个人敢贸然当出头鸟,陈安仁听着外面激烈的争吵声,以及发出示警的枪声拍了拍西装外套:“把林旸收拾一下,弄好就直接送出来给警察,马上就要到时间了,我不想再出差错。”
他说完迈步而出,先去稳住警方,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摩擦。
方骏走到林旸跟前,从衣袋掏出一根针管,之前静默不语隐在一旁的两个身形魁梧男人抓起他站立起来,最高浓度的毒品从针尖注射到他体内。
不过一分钟,席卷而来的爆裂快感便从神经各处开始蔓延,肢体抽搐,白沫挤出嘴角,瞳孔缓慢放大。
想要放过林旸,可以,就看看老天留不留得住这条烂命。
杜渔收到消息立即赶到现场,顾天凡领着一队人与帮派人员隔门喊话,对方无论如何不肯打开。
顾天凡对特警比了个行动的手势,准备强行破开,陈安仁这时居然走了出来:“稍安勿躁,警官们。”
“还未来得及感谢顾警司送我的大礼,怎么?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来我父亲的灵堂前收回报?”陈安仁难得略带讥讽睨着顾天凡,笔挺的站姿竟有些高高在上。
顾天凡第一次尝到有口难言的不痛快,林旸击杀陈蜀军是他从没考虑过的事,他本打算等陈蜀军发挥完他剩余价值再安排杜渔动手,谁能想到本该听话的旗子也会出其不意的抛出炸弹。
陈安仁这颗差点收入囊中的棋也只得弃掉。
杜渔大步流星冲到他前面,扯住他的领口很冲动:“林旸是不是在你手里,你要对他做什么!”
陈安仁高举两手:“喂,喂,冷静点。”又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好歹救过你一命,客气点,杜警官。”
杜渔深吸一口气松开他:“用陈谦与林旸交换,行不行?”
可惜陈谦对陈安仁来说,仅仅是位感官复杂没什么特殊价值的弟弟,听到陈谦在杜渔手上,他还是略感惊讶,真是不消停,Sa然又让他跑了。
此时他更多的是被一种高涨的不悦情绪所占领:“为了救林旸你可算是煞费苦心。”
杜渔不想和他多费口舌,抽出配枪抵着他的胸口:“少他妈的废话!既然不想做交换,那就乖乖交出林旸。”
陈安仁想笑,却是怎么也勾不出笑意,他握紧杜渔拿枪的手:“顾警司就是这样管教下属的?”
顾天凡没有阻拦杜渔,他掏出棉巾擦拭镜片,淡淡评价:“你们年轻人的纠纷,我不好参与。”
大门从内侧被人推开,林旸被人架着,垂着头看不见神色,杜渔甩开陈安仁,快人一步接住他,隔着几层衣物也能感受到他无比滚烫的体热。
她吃力的托起林旸的脸观察他:“林旸,还好吗?”
林旸猛吐一口血,压着她极尽瘫软,吴勇科翻身背着林旸匆匆送进救护车。
杜渔紧跟着他们上车,没有留恋,没有回头。
陈安仁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失衡的天平陡然晃动,心里荒唐的有些后悔搭手救了林旸。
“还有一个人。”顾天凡挡住他追寻的视线:“林旸的母亲也一并归还吧。”
焚化炉很少会在凌晨一两点工作,提早焚烧的工作,它好像适应得也不错。
被迫留在医院输液昏睡的陈谦,躺在病床安静得像一条听话的小狗狗。
他终究是赶不上去见陈蜀军最后一面,半路父子,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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