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
“现在这种情况,我他妈怎么回去比赛?”秦天说完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唉,也是,那接下来怎么办?”
秦天疲倦地躺回到沙发里,抬手捏了捏眉心:“先休息一下,下午去警局看看。”
也就一会儿,秦天又突然坐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头,搞得大头莫名其妙,他低头仔仔细细端详了自己,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啊!”
秦天像是根本没听见大头的话,看了大头好一会儿,把大头都看烦了,刚想抬脚把拖鞋扔过去,秦天幽幽地开了口。
“我有种直觉……”
“什么直觉?你兄弟我马上要脱单?”
秦天非常罕见地没有怼他,也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一脸正色:“这里发生的那些失踪案可能没那么简单……”
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大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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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寨,是个不足十户人家的小村寨,以前路不好走,去一趟漳坪镇里就要花上五六个小时,后来国家搞村村通,修了水泥路,去镇里好走多了,步行来回三个多小时,如果买个摩托就更方便了。
已经中午,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炊烟袅袅,菜香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王金花早早做好饭,出门张望了好几次都没见人回来,把饭菜又热在锅里,搬了把小板凳坐在门口剥花生,不时向坡下张望,一脸心不在焉。
她家的房子建在山坡上,背靠大山独门独户。她二十八岁嫁过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由远及近连绵不绝的大山,三间摇摇欲坠的木头房子,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心想着这里也太穷了,如果丈夫待自己不好,自己想跑恐怕都跑不出去。
快到下午一点了,山下依旧没有丈夫的影子,王金花坐不住了,花生也不剥了,快歩走到门前的老梨树下焦急地张望,早春的梨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朵,风一吹花瓣就簌簌往下落,像飘落的洁白雪花,清雅的花香引来了蜜蜂,在树顶嗡嗡忙碌不停。
站了好一会儿,雾气中见有个人挑着担子快步疾行,王金花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自己的丈夫谢长生,脸上神色稍安,赶忙走回屋里,用瓷盆打了一盆热水搁在门口的洗脸架上,又将锅里热着的菜端上桌。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黝黑枯瘦的老头进了门,他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把两个装的满满的竹筐搁在门口,拿下肩头的扁担竖在了门后,走到门口的洗脸架旁,弯下腰,脸几乎要埋进水盆里,伸出枯槁地手掬了几捧水用力搓了搓脸。
王金花端着两碗饭从厨房出来,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天气不好,赶集的人少。”
“怎么样?卖出去了吗?”王金花的表情有点紧张。
谢长生没说话,用毛巾擦了擦脸,随手又把毛巾扔回洗脸架上,几步走到桌边坐下,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看不清内容物的物件,不大,上面套了好几层塑料袋,随手扔在桌上,里面的东西与桌子相碰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没有,黑子今天不在。”
王金花整个人紧张兮兮的,赶忙拿过塑料袋,起身走到两人睡觉的屋子里,把那东西塞到床下的一个烂棉鞋里。
“今天警察来了两次……”王金花出来时冲着谢长生说,一脸受惊的模样。
“你怎么说的?”谢长生大口大口扒饭,含混地问。
“我能说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呗……”
“嗯。”
王金花干坐着,也不拿筷子吃饭,看着谢长生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老头子啊,要不以后咱别干了……每次这么担惊受怕的……你看我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好日子,现在我们也这么大年纪了,往后只想过过安生日子……”
谢长生听着她叨叨个没完,顿时火了,啪一声把饭碗拍在桌上,把王金花吓了一跳。
“你以为我他妈愿意啊,还不是拜你所赐!”
王金花嗫喏着,没敢再说话。
两人坐了很久,相对无言,可能是觉着刚刚语气有点过了,谢长生低声叹了长长一口气,语气缓和地说:“别担心,只要我们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再说……谁能抓住他们,没有人能抓住他们。”
谢长生说完,朝着远处的大山望了望,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浑身冷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