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打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王雅君见秦天没说什么,赶忙朝晓冬招了招手,迅速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晓冬立马从地上拎起两个包,挽在臂膀下拍了拍灰,也跟着坐了进去。
车很快发动,不一会儿就在路边看到一家挂着五金招牌的店,时间太早,店家还没开门,不过卷闸门上留了电话,秦天拿出手机拨过去,不一会儿,楼上就下来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穿着拖鞋,睡眼惺忪头发蓬乱,显然是刚起床。
“你们要买什么啊?”他边走边揉搓着眼睛问。
“我们要上山,买点装备。”
五金店不大,各种器具倒是不少,秦天和大头在店里翻看挑选,两人选了一些趁手工具:钢管、绳子、锤子、刀具,临出门的时候又拿了几件雨衣。
王雅君在一旁看着,嘀咕道:“你们是去上山,还是去械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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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选择登山客惯常上山的路,从之前得到的信息来看,山的北面有珙桐,再结合小女孩的话,秦天打算从北面上山。
这意味着要绕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达山脚,好在天气不错,日头高悬天边,发出夺目的光芒。
开车2个多小时,又走了差不多2个小时候,一行四人才到达在山脚下。
王雅君已经累到不行了,她以前哪里走过这么多路,这才刚开始,她就呼吸急促,双脚发软,腰间的内脏器官感觉坠得慌,于是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叉着腰喘着粗气。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把爬山想得太简单,现在才在山脚下,要上山显然还要走很长一段,今晚肯定要在山上过夜了,一想到这里她突然有点想哭,暗暗骂自己自讨苦吃,早上死命要来,这会儿可真是啪啪打脸!
北面山势险峻异常,基本就没有缓坡,仰头看着高耸的山体,让人不由得心尖发颤。
这里没什么人来,荒芜一片,到处是横生的荆棘和枝蔓,秦天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走得很艰难,还不时回头瞅一眼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几次回头看见王雅君哭丧着脸,当下心里有些幸灾乐祸的畅快:该,让你不要来,非要跟来,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心里想着我看你能嘴硬撑到什么时候,于是故意大声说:“要加快速度了,争取天黑前到半山腰扎营。”
王雅君一听内心更绝望了,心中暗骂了秦天一句。
晓冬背上背着一个包,怀里还反背着王雅君的粉色背包,在一旁紧跟着,注意力全部都灌注到王雅君身上,在他眼里王雅君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被家里娇惯着长大,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最好的,昨天那旅馆他都生怕她住不惯,今天还要来这种条件恶劣的地方爬山,真是不敢想象,但是抵不过她坚持啊,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唯王雅君的话是从,要想尽各种方法无条件满足,比如这次来漳坪,她一个电话,他就收拾好东西跟来了,她要上山,他又立马收拾好东西跟上。
他张开双臂环成一个半圈护着王雅君,生怕她摔了碰了磕了,一会儿问王雅君累不累,一会儿问她渴不渴,一会儿又直接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喝的递给她,王雅君累到不想说话,冲他摆摆手。
大头原本是走到最后的,怕这两人有啥意外,可是他们实在太墨迹了,恨不得走一步要歇三次,大头简直要疯了,最后实在忍不了,从两人的空隙间突破了过去,追上了走在前面的秦天。
“你怎么上前面来了?”秦天问。
“这俩太墨迹了,大少爷大小姐来旅游来了!”大头摇头。
秦天回头看了看,这一看,正好跟晓冬对上了视线,晓冬犹豫一下说:“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儿吧,我看君君实在太累了。”
秦天盯着一旁佝着腰喘着粗气的王雅君,脸上浮上一抹嘲讽的笑意,王雅君看在眼里,顿时气得气血上涌,怪晓冬多话让自己被嘲,于是冲着晓冬又是一顿狂吼:“谁说我累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累了?”
说着就咬牙憋着一股气快步往前走,想要显示自己状态良好,可没走几步,山上的泥土湿滑,一不注意,脚下没踩实,王雅君啊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脚踝疼的脸都皱在了一起,晓冬又慌又急,狂奔过去。
秦天和大头两人站在原地,互看一眼,心中莫名一喜。
王雅君脚踝立马肿起来,是不能再走了,她泪眼汪汪地坐在地上,脚踝疼得直吸气,晓冬当即决定背王雅君下山,秦天和大头当然双手双脚赞成,晓冬扔下身上的背包,蹲下让王雅君趴到自己背上,王雅君这会儿也不折腾说要爬山了,老老实实趴到晓冬的背上,看向秦天和大头的时候,脸上流露出哀怨的眼神。
只剩下秦天和大头,明显效率高了很多,他们分工协作一路砍一路进,饿了就吃早上买的包子,累了就稍微坐着歇一歇,中午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山脊的腰线了,但是所谓的珙桐根本还没看见。
又前行了一段时间,两人脱掉汗湿的外套,坐在一棵松树下休息,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两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心想最近几年生态环境变好了,很多地方又开始有猛兽出没,这声音不会是什么熊、野猪之类的野兽吧,又过了一会儿,仔细听那由远及近的声音,又好似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
两人咽了咽口水,伏低了身子,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砍刀。
几秒之后,一个穿着红色冲锋衣戴着帽子的人出现在视野里,应该是登山的游客,两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看身形应该是个纤瘦的女人,帽檐拉得低低的,完全看不到脸。
她好像有点疲累,脚下的步子有些虚,走到两人面前时,完全没有停下来打招呼的意思,秦天和大头的眼睛紧盯着她,直到她即将擦肩而过,秦天主动出声打招呼:“唉朋友,跟你问个事儿。”
那女人跟没听见似的,仍然不管不顾的往前走。
“难道是没听见?不能啊……”
秦天觉得奇怪,站起来快步跟上去,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没想到就这一拽,那女人瞬间腿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唉?怎么了这是?”秦天有点慌。
大头赶忙跑过去,两人小心翼翼把女人翻了个身,想查看一下状况,哪知帽子扯下,大头惊呼:“这不是那个……那个江离吗?她怎么满脸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