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男人带着威胁的语气命令道,说着那硬物越发抵得用劲了。
秦天知道这个男人手里拿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人还有没有帮手,于是不敢反抗,便照着他的话往前走,等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第一个弯道,已经看不见帐篷之后,那人又开口问了:“江离呢?”
一听这话,秦天立马就知道又是一个为了火瞳而来的人,而且也知道此刻自己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因为他们还没有从他嘴里问出答案,又怎么会轻易杀掉他呢?而且走了这一路,秦天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人没有帮手,是独自一个人来的。
想到这里,他脑子里灵机一动,脚底故意没踩实往后一滑,做出一副地滑站不稳的样子,并顺势弓腰往后看,这一看不要劲,竟发现来者是个独臂,秦天迅速在心里盘算起来,既然少了一条胳膊,那与自己对症就更没有优势了,想到这里他身体立即做出反应,扬腿对着那人的膝盖就是一脚,快、准、狠,一击即中。
那男人应声倒地,直挺挺地趴在了泥地里,但他反应很快,立马就抬头扬起自己手里的qiang,对着秦天威胁道:“举起手来,不要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秦天竟然见跑也来不及,再反抗可能也要吃亏,便听话地举起手来,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一侧的岩壁。
那人一边紧盯着秦天,一边跪在地上慢慢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稀泥浸透贴粘在身上,等到终于站起身来,那人紧张的表情才缓和下来,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要是没有手里这东西作为威胁,他根本就不是秦天的对手,但是有了手里这东西,结果就不一样了,他扬了扬手里的qiang,嘲讽着说:“年轻人不怕死啊?!这么着急往枪口上撞!看不出来啊,胆子挺大!”
说着便一点点朝着秦天逼近,走到近处时,将qiang口抬到秦天脑袋的位置,突然笑了一下,枪口就死死地抵在了秦天的额头上,直怼的秦天抬不起头来,后脑勺紧贴在岩壁上。
笑容在脸上短暂的停留了几秒,之后男人极速变脸,压低声量问道:“我问你,江离人呢?”
秦天此时看着男人的面孔,五十来岁,胡子拉碴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亡命天涯的匪徒的味道,看着看着,他竟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便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见秦天并不回答自己问题,有些怒火中烧,但强忍着没有发作,他一下子贴近秦天的脸,近到秦天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然后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我再问一遍,江离人呢?”
秦天诚实以告:“我不知道!”
他这句话出口,男人觉得最后的一丝也希望破灭了,于是近乎于疯狂地用qiang抵着他的脑袋,喊道:“给我说实话!人在哪里!人在哪里!你今天不说,你就等死吧!”
秦天的脑袋被怼得歪了过去,也就是这个男人精神奔溃的瞬间,他看到了对方的孱弱和不堪一击,嘴角挑了挑,试图用挑衅的语言激怒对方,于是不紧不慢地说:“我说了,我不知道!不然你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这话就像是一剂兴奋剂,注入男人躁动不安的情绪,迅速起了反应,男人抖着手便要开qiang,秦天伸手一拉一推,男人一个站不稳,身子往旁边晃了一下,枪口一下子就移了位,他趁势而起,一个跃起踢腿,就将男人手里的qiang踢飞了出去,落在了不远处的泥地里。
没有了qiang傍身,那男人一下子慌了神,拔腿便想向qiang的方向跑,可终究没有秦天快,秦天一个跨步回身就严严实实地堵在了那人的前面,那人只得连连后退,顺势从腰间抽出刀来,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散出寒凉泠冽的光,男人单手举着刀,冲着秦天拼命挥舞着,却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秦天气定神闲地看着男人,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觉得那东西能伤着我吗?看你这样子,应该也犯了不少罪吧,我劝你赶紧去自首,那么还能留下一条小命……”
那男人的双眼被怒火填满,早就已经丧失了理智,哪里听得进去秦天的的话,见他对自己一脸蔑视的样子,更加不能忍,还没等秦天的话说完,便叫唤着持刀冲了过来。
秦天站在原地也不躲,似乎是在等一场实验,尖刀带着风声朝着他的前胸直刺过来,眼见着就要见血了,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刀刃,真实的痛感伴着鲜红的血液一起涌出,他顺势一个扭臂翻转就将那个男人甩到一边,对着男人的腿又起一脚,男人瞬间失去重心,一下子就扑倒在地。
这一次秦天没有再给他反应的机会,反折了男人的手臂,一个回身就坐在了男人的背上,秦天立马抽出皮带,将男人的独臂跟一条腿紧紧绑在一起,就在这时,崖壁上方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身手不错!不过见刀都不躲怕是个傻子吧!”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纵身从崖顶跃下,之后轻盈落地。
“你是……”
秦天的话还没问出口,那人就抢答上了:“江离是我徒弟,我是她师傅,宋浮尘。”
秦天虽然跟宋浮尘没怎么见过面,倒是听她提起过自己有个师傅,在凤凰寨附近的山里有一座小道观。
“你真是江离的师傅?”
“如假包换!”
“怎么证明?”
宋浮尘低头想了想,竟一时想不起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有些苦恼地说:“嗯,要不我给你背背她的手机号?158******,159*******,这俩是她最近用过的。”
秦天:“……”
“这下身份确认了吧!”
有一个号码秦天记得很熟,正是江离在荆水时用的号码,一般人倒是确实不知道。
宋浮尘见秦天眼中警惕的神色稍退,便知道核对身份这一关算是过了。
“你来这里是……也是来找她的吗?”秦天顿了顿发问道。
宋浮尘不说话,只是慢慢转过身面对着远处的山岚,呆呆地看着。
“她……她……还活着吗?”秦天又忍不住追问。
宋浮尘突然长叹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可能吧……谁知道呢……”
可是他没说的是,他站在山岭之中已经闻不到一丝江离身上血的味道,但山岭中火种的气息尚在,只是微弱了许多,几乎微不可查了,太奇怪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说完,低身下去就要捡拾地上的qiang,秦天见状立马出声阻止:“道长,不要碰那个!小心走火!”
宋浮尘却是不听,捡起来就握在手里把玩起来,秦天跟着一阵担惊受怕,生怕玩走了火。
“这是玩具枪,瞧把你吓得!”
宋浮尘说着连扣了几次板机,根本无事发生,他笑着走过来,把玩具枪递给秦天,秦天想到之前自己那个胆战心惊的样子,顿时觉得有点尴尬,接过玩具枪的时候,忍不住用眼睛朝着地上的那人骂脏话。
“竟然用玩具枪玩我?实在不能忍!”
秦天想到这里实在气不过,蹲下身,用qiang口抵住男人的脑袋问道:“多大年纪了啊,还玩玩具枪,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我肯定不放过他,但我这人吧,不欺负残障人士,算了,让警察教育教育你吧!”
说完,他便冲着宋浮尘问道:“道长,带手机了吗?麻烦报个警!”
此时的宋浮尘却盯着秦天那只带血的手直发愣,末了说道:“你让我看看你那只受伤了的手!”
秦天不明所以地伸出手来,只见原本被刀刃所伤的手掌,伤口已经愈合了,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他这才想到他的那个实验,那个直面刀刃的实验,疼痛和即将愈合的伤口都告诉他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你们到底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额……”这个说来话长,秦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宋浮尘看到了在地上躺着的男人,也顾及还有第三人在场,便说:“罢了罢了,咱们来日方长,日后再聊……”
秦天点了点头。
宋浮尘说着蹲下身,看了看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那人也回看了他一眼。
“你中了血蛊?”
男人大惊:“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知道,我不光知道,我还知道怎么解!接下来,说实话,你要是说了实话,我说不定心情好就帮你解了!”
那人一听,这是遇见了行家啊,赶忙说道:“我说实话,我一定说实话!”
“你为什么来这里?只是为了火瞳?”
“找回我的生魂,解了身上的血蛊!现在生魂的束缚解除了,只要找到火瞳,我身上的血蛊也能解了……”
“你的生魂怎么没的?”
“我是从毛旺走出去的,小时候家里穷,我常去风邪岭那附近放牛……”
“你的伤在哪里?”
“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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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医院里,一屋子人因为秦天不见了,正着急上火呢,厉胜男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把手机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负责他们那件绑架案的警察打来的。
“喂,你好,对对对,我是,什么?抓到了?在哪里抓到的啊!哦哦哦,好的好的,谢谢啊!”
她说着就挂了电话,王雅君赶忙凑上前来,问道:“阿姨,警察说什么?”
“说是犯人已经抓住了!”
“啊,前几天不还说那犯人跑到了毛旺的深山里了,警察不都搜山搜了好几趟,什么也没发现吗?搞得我们紧张兮兮的,都不敢单独行动!”
“嗯,说是刚被抓住的!”
“在哪儿抓住的啊?”
“说是热心群众抓住的,然后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