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接受了这种宿命,所以把感情看得很淡,一路上来来往往许多人,总有几个看对眼的,但也都只是短暂的停留,她的身世让她无法交付自己的真心,自然也无法得到真心,大家心照不宣都只当是一段美丽的邂逅,仅此而已。
直到遇到秦天,她开始想象跟他一起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结婚吧,说不定还会生个孩子,她突然笑了笑,眼神没有往日的凌厉,多了一份动人的温柔。
秦天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轻声问:“怎么了?”
江离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
说着,又缩着身子往他怀里扎了扎,他身上有一股甘洌清爽的味道,就像雨后树林散发出来的气息,她贪恋地闻着,就像是想要把这种味道牢牢记在心底。
秦天笑意盈盈地把她圈在怀里,眼底的温柔如水。
“您这是在吸猫呢?”
江离一听,又故意大力猛吸了一口,可就这一下她突然觉出有些不对劲,又想到这几日的相处,便趴在怀里问他:“你不抽烟了吗?”
“嗯,戒了。”
“戒了?之前不是抽得挺凶的吗?怎么突然戒了?”
秦天搂着她的手臂稍微紧了紧,看向远处的金光闪闪的湖面,淡淡地说道:“为了活久一点。”
语毕,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江离从秦天怀里钻出来,一把捧住他的脸,然后把他的脸转向自己,秦天静静地看看着她,眼神温柔不解。
“秦天,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
江离扬起脸,笑着说:“以后你一定要快快乐乐活到一百岁,好不好?”
秦天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这大概算是她的告别和交代吧!他心里有些微微发酸,却不知该怎么开口,看着江离殷切期待的眼神,他舍不得她难过,便低低的嗯了一声,末了又重新把她搂进怀里。
不够!怎么也抱不够!他恨不得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就永远不会分离了。
一时间,两人的情绪都不太对,江离实在不喜欢这种低沉伤感的氛围,她希望跟他一起的每一天都只剩下快乐和开心,于是立马跳脱出去,伸手在秦天的肚子上戳了戳,嚷嚷道:“我饿了……”
也是,他们走了这一路,饿了就吃点面包零食对付一口,也确实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不饿才怪呢!
秦天思索了一下,后备箱有之前买车时送的野营厨具的设备,但是没有什么食材,也就只能煮点方便面,喝点面汤了。
“我们煮面吃吧?”
秦天打开后备箱,麻利地开火、烧水、下面,等待的间隙,他的手机响了,江离走到驾驶室拿起来一看,便立即接通了。
“喂,师傅,怎么样?”
“我刚到,情况不太对啊。”
宋浮尘说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乌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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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毛旺出来,宋浮尘一路上大车换小车,颠簸不停,他老家位置偏僻,大部分路程都是荒郊野外,无法通车,只能步行,他紧赶慢赶,一刻都不敢停,这毕竟是涉及到徒弟性命的事,他不敢有片刻耽搁,从天明折腾到黑天,最后又整整走了一夜的山路,才终于在清晨时分到达秦岭深处的小村庄。
身体的疲累,他已经无暇顾及,只是想快点找到当年那个老者,解开火种的秘密,那样江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一到地方,他就傻眼了,望过去满目荒芜,连个房子都看不见,他一度以为是自己老糊涂认错了地方,为此他寻了一棵长在高处的大树,爬上去居高临下仔仔细细眺望了一番,虽然眼前的景象已经跟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但周围的山势地形依稀可辨,这才认定没有找错位置,就是这里!
他上次来是还是许多年前,那时候村子虽然破败,到底还是有些像样子的房屋,但这次来,什么都看不见了,到处野草丛生,有些野草长得又密又高,像是一堵堵高墙,人都走不进去,根本没有半点人气儿。
这种情况下,想找到活人基本不可能,但费了这么大的劲,无功而返他也不甘心,便想着再下去看看,或许还能找到一些线索,他从树上跳下来,扯了几根布带子扎紧袖口和裤腿,这样可以防止毒蛇之类的毒物钻进去,又解下腰间的鞭子,握在手里使劲扯了扯,以防出现什么危险状况,他好及时应对。
一切准备就绪,他小心翼翼拨开草丛往里走,循着过往的记忆一点点深入,脚下开始有一些朽木和破碎的瓦砾,踩上去嘎吱作响,夏日草丛不仅闷热而且蚊虫颇多,也就一会儿功夫,宋浮尘就被叮得浑身是包,这种野外的蚊子毒得很,隔着衣服都能咬,而且咬的包又大又痒,他实在受不了,啪啪啪打了一阵,蚊子根本不见少,反而越聚越多,他心里那个苦啊,只有一双手,又要打蚊子,又要挠痒,根本忙不过来。
大抵是因为脖子挠出了血,蚊子闻到了血腥味,都一群一群地涌过来,宋浮尘见状,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这么下去还不被它们喝干了!!”
这样不行,他又把道袍的领子往上扯了扯,护住脖子,然后拨开野草就横冲直撞地往里冲,就这么朝前乱跑了一段,应该是到了原来村子的中心位置,那里的野草长得矮一些,也没有那么密,他看到地上长着一簇簇艾蒿,顿时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胡乱地扯上一把叶子,用力揉搓,待到揉搓出绿色地汁液来,赶忙从头抹到脚,抹完,又故意往蚊子堆里走了几步,蚊子再见他就跟见到瘟疫似的,都震颤着翅膀绕道走了。
蚊子的事情解决了,这下他就能一心一意搜寻了,站在中心位置,放眼望去,原本残破的房屋都坍塌隐没在了荒草之下,只有野草低矮的地方能看到一些残垣断壁,很快他就摸准了方位,找到了那个老者原本的家,只是现在荒草丛生,什么也没有了,宋浮尘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在这种地方他还能找到些什么呢?他不确定。
他的视线在野草、瓦砾间来回搜寻,最后停在了一个角落,那里对比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有一个平方大小的位置没长草,他好奇地往那边走了走,走到近前时,一下子便认出来,是那个地窖口,那个老者曾经就待在这里面。
地窖口最上面盖着一层黄土,黄土经过风吹雨打已经板结成一整块,宋浮尘找了块石头用力地砸了砸,黄土顿时粉碎开来,他忙用脚踢开,只见黄土下方是一块厚实的木板,木板上裹着一层塑料薄膜,大概是为了防止雨水的下渗。
他小心翼翼揭开木板,赫然一个洞口,他趴在洞口往里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还有很大一股霉腐味,没有过多的考虑,他便反身扒着洞沿一点点钻了进去,等到整个脑袋都进去,他松开手,整个身体轻盈地落了地,但还是激起了一地的灰尘,他赶忙屏住呼吸,用衣袖捂住口鼻,等了一阵,尘土又洋洋洒洒落了地,他这才抬头往四处看。
光线灰暗的地窖看起来跟上次并没有什么不同,地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黄土,应该就是上次坍塌掉落进来的,有一侧角落里码放着几个大筐,里面装着一些干枯皱巴的蔬菜,宋浮尘看了一眼,有白菜也有萝卜,数量还不少,这也就意味着那个老头之后应该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只是他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老头的痕迹,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另一侧的角落,多出了一个木箱子,箱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封信,信上还压着那个用来看卦象的龟壳。
宋浮尘拿起龟壳,上面的道道裂痕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倒是那封信很妙,上面竟然写着三个字。
“镇儿收!”
那是他曾经的名字,这就是说那个老头知道他有朝一日会回来,所以才会给他留下一封信,信里会写些什么呢?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信纸已经发黄变脆,应该是已经写了有些年头了,但是笔迹还很清晰。
“镇儿,当你打开这封信时,多半已经完成了家族的使命,我们身为祝融的后人,世世代代不断迁徙,终于隐居在此,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火种重回不周山,如此周而复始,我们族人才能平安顺遂地活下去,如今终于实现,我们这一代人算是了却了心愿,就算入土也终于能闭上眼了。”
“你自小离家,这其中的事由你知晓不多,你以为你所做的只是送出去一条平平无奇的手链,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步,我们却付出了世世代代人的努力,火瞳天降,人人都想得到,我们想要靠近又岂是那么容易,千百年来不被灭族已是不易,你能将手链传递出去已算是成功。”
“关于火种,你肯定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我也无法告诉你太多,我只能说它本属于祝融,自然带着一些仙界的灵气,再加上这么多年的演化,说不定早就有了思想和意识,能在无形之中操纵很多事,可能我们的一举一动也在它的操控之下,所以它的去向你不用担心,顾好自己便可。”
“上次一别,再无机会见面,望你珍重!”
落款是一簇火苗跳动的符号,宋浮尘认得,那是甲骨文中的火字。
宋浮尘拿着几张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也没有看到更多信息,忍不住吐槽:“就这?不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有些不甘心,千辛万苦来一趟,就拿到两张信纸?这有什么用?既不能救江离,又实在没能解答他的任何疑问,正想着,视线就落在了脚边的那口箱子上,箱子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外面积了厚厚一层灰,轻轻用手拂开,就露出里面原本的深褐色光泽来。
他蹲下身,细细盯着那口箱子看,箱子不大,四个面都有雕花,宋浮尘转着圈看,只见一面雕着金元宝,一面雕着树林子,一面雕着海浪,还有一面雕着一座山峰,最后正面朝上的那一面则雕着一个甲骨文的火字,旁边还雕着一枚骰子。
宋浮尘看了看,突然心中一动,猜测道:“所以这几个面就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
箱子上了锁,身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宋浮尘试了好一会儿都没弄开,他决定先带出去再说,另外还要找个有信号的地方跟江离他们联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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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的夜,迷迷糊糊写了一大章,啊,终于要完结了,感觉自己拖拖拉拉写了好久啊,一边上班一边码字真是不容易啊,卑微打工人,呜呜呜呜,最后打算再写一两章就正式完结了啦,然后开新文,这一本也没有写大纲,写得比较随心比较乱,有些地方不太合理,感觉不太好,算了,等什么时候有时间能静下心来,再改一改吧,下一本我一定一定要好好磨大纲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