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宁牵着季洁悦的手,两人静候在一旁听着大人们言语之间的来往。她听见季老太爷这么一说时,季宝花刹那间脸上没有了怯弱的神情,她双眼亮晶晶,小脸上有着轻淡又掩饰不了的得意笑容。
季安宁瞧了瞧布氏的面上的神情,她的心里安稳下来,更加注意听着她的说话。布氏轻轻的笑了起来,说:“父亲,你一直跟我们说,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些年,我们季家的持家之道,就是遵从父亲的指示来勤俭持家。
父亲,宝花妹妹的年纪还小,她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年做的衣裳,指不定过两月就不合穿。我一直想着她现在穿自家针线房做的衣裳,顺带可以把置衣裳的银子存下来,将来可多为她置上一些嫁妆。当然如果父亲还是不改心意,那么她将来嫁妆的数量,我们做兄嫂的人,也只能将就着给上一些。”
季宝花自是听明白布氏的话,她小脸瞬时的阴下来,她的眼里很快的又漫上委屈泪水。季安宁在一边一直盯着她的神色变化,瞧得多了,只觉得她天生就是一个顶尖的宅斗人才。可惜在季家内院里面,如今季老太爷身边没有妾室,而别的园子,以她的身份,也插手不进去,季家是没有多少地方,可以让她发挥这种长才。
季老太爷转脸瞧见季宝花的神色,他这一次是彻底的对着布氏冷下脸,冷声说:“布氏,你就是这样公平当家的吗?你就是这样故意左右言他来反驳我的吩咐吗?我不跟你一个妇道人家多说事,我自会找跟老大来说话。我对你没有别的话好说,你现在带宝花去外面挑拣布料,定做好衣裳再回来。”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低下头去,无人敢抬头瞧布氏面上的神色。“父亲,天色已晚,只怕今日无法按父亲的指示去做。父亲,天色不早了,宝花,你陪着父亲早些回去休息吧。”布氏的话语平缓冷静,同样以当家人的气势不容人拒绝的说出来。
季安宁小心翼翼的抬眼望过去,季老太爷一张老脸变成紫红色,他用手指着布氏叫嚷着说:“你不守妇道!”“趴”布氏一下子跪在季老太爷的面前,一院子的人,吓得紧跟着跪下来,只听布氏冷声道:“父亲,我嫁来季家二十余年,自认极其守妇道,为季家生儿育女,为季家持家理事,一刻都不敢松弛下来。
如今得父亲对我作出如此冤枉的评语,我如不是为儿孙的名声着想,为季家人在世间立身处事着想,我此时恨不得就死在父亲的面前,来力证我这一世的清白。”邵氏很是愤怒的直言:“祖父,母亲在季家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一语全盘否定她,我请祖父给出实证来,让我们这些孙辈们心服口服。”
老园里,季老太太见到神色苍白跑来报信的妇人,听了她转来的话后,她气得脸色发白起来,她猛的站起来,身子晃动好几下,中年妇人吓得赶紧上前扶稳她,说:“老太太,大老爷和二老爷都不在家,大太太还等着你去帮她做证,你可要稳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