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上顶着白雪的帽子,近处冷风吹得让人直想躲藏进屋里暖和一会。田氏在屋檐下慢慢的走动起来,她算着走动的圈子。季守家从外面行了进来,瞧着田氏那挪动步子的样子,他有些不乐意起来,说:“天冷,你还是进房里转圈子吧。”
田氏一向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面违了他的心意,她很是顺从的进了房里,季守家紧随着她进房里面。田氏伸手从热水壶里给季守家倒上一杯热水,说:“三爷,天冷,你现在先暖一会手,一会再喝温水暖身子。”
季守家接过杯子放在桌上,他伸手扶着田氏坐下来,说:“你现在不用管我,你只要管好自已的身子就行。”田氏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瞧着时辰还不到午时,她有些不解的瞧着他说:“三爷,你近来公事不多吗?”
季守家瞧着她说:“现在正是事情多的时候,我跟知县大人说了,我回来陪着你用午餐,餐后,我还要赶回去做事情。”田氏瞧着他轻摇头说:“三爷,我明年春天才到产期。眼下,三爷还是专心在公事上面,家里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你只管放心去做事情。”
季守家不曾回答她的话,自那桩事情过后,哪怕他证明他是无心的人,他还是多少能感觉到田氏待他又有些不对劲的苗头。可是那样的事情,对他们夫妻不是经过一次两次的事情,每一次田氏都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才能恢复得跟往常一样。
可是这一次季守家的心里一直觉得有些不安,他总觉得有些事情是再也无法回头去。这一次不同往次一样,他好象是踩碎了田氏心里的最后一根稻绳,田氏面对他时,总给他一种已经尘埃落定,她万事皆空的感觉。
下人们送上午餐来,冬天来来去去都只有几样菜。季守家瞧着田氏进餐是一种享受,她很是用心的享用着午餐。餐后,季守家跟田氏嘀咕说:“每年到了冬天时,我就想念祖母后院里的菜。”
田氏微微笑了起来,她想着家里的来信,她轻轻叹息一声说:“祖母的身子不好,只怕老园后院的菜种得也少起来。下人们种的菜,总是与祖母种的菜不一样。”季守家瞧着田氏的神情,他笑着说:“明年的冬天,我陪你们回去,我们在家里过一个欢乐年。”
田氏轻轻点头,等到明年的冬天,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好几个月,那时候正好是回去的时候。她已经想得明白,她不想再来陪伴着季守家过日子。她与他夫妻这么多年,再多的情意,如今也被现实磨得不余渣子。
季守家见到田氏这么认同他的意见,他的心情大好,心里怀疑他是闲着无事太爱瞎想,结果是误会一场。田氏这般温顺的模样,瞧着就是有心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样子。季守家高高兴兴的走了,田氏在房里继续转着圈子,顺带想着她在这里置下的店铺。
季守家同她提过,他的仕途发展机会不大,他大约和他父亲一样只有做小官的运。他喜欢此地风俗民情和官场气氛,他有心在此为官多年。田氏对此是抱着支持态度,实在是季守家在别的地方太会闹腾,反而在此地,他安分踏实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