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地站了会儿,就挤出微笑,朝那二人走去。他随便和燕兆青打了个招呼,就转头对霍芙烈说:“你让我来接你,我就来了。路上有点堵车,没到得太迟吧。”
霍芙烈怔怔地看着未婚夫,渐渐想起了这件事。她冰冷的手被燕兆青温暖、宽厚的大手握着,有种倦鸟还巢的安全感和懒洋洋的满足感,不舍得离开。但她挣扎了一下,还是抽出自己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去挽住了燕纪来的胳膊,她说:“你这么晚还不出现,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正要跟三弟去吃晚饭。既然你来了,这机会还是留给你吧。”
燕纪来很少得到她这么活泼亲热的对待,一下子受宠若惊,也顾不得对燕兆青的不满了。他说:“真不好意思,那我们立即走吧。你想吃什么?”
两人说说笑笑,走出菲里奇,谁也没回头多看燕兆青一眼。
燕兆青本想上去阻住他们,拉他们去隔壁大饭店吃东西,想来他们也不好太拒绝。但他一只脚已经跨出,又改变了主意。他皱着眉头,没好气地想:“算了,我去凑什么热闹?谁稀罕和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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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琛因为街上学生游|行,车堵得厉害,迟到了很长时间,才到达菲里奇。她一路冲进内教部的绣花鞋包房,一进门就连声道歉。
房间里一张四方桌旁已经坐了两位四十上下的太太,一看就是人家家里的姨太太。其中金百贵的七姨太好脾气,说不碍事,过来了就好,又问她要喝什么。赵南琛点了奶茶。
另一位杨三姨太急脾气,本来已等得不耐烦,见金七太太这样宽容,她也不好多说,只拧着眉表示:“快开始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晚上我还有事呢。”
金七太太忙扭脖子冲阳台那边叫:“文俊,文俊,别看花了,卓太太来了。”
赵南琛如何不明白杨三太太的不满,她心里也不大高兴。
她是闲着无聊,化名“卓太太”,一周来这里打一、两次麻将。原先的牌搭子固定是金七太太、一位洋行经理的女儿和一位商店女职员。几个人阶层不同,彼此不知道根底,居然和和气气地在一起玩了半年多时间。但近来,先是洋行经理的女儿出嫁,接着那女职员离开澳门,牌搭子只好由着金七太太胡乱找,每次的人都不一样,每次的人都让赵南琛不大满意。
她看着杨三太太,心里想:“这胖子又是哪里找来的活宝?反正我是不在乎的,不过出来找个乐子,不好玩,以后我就不玩好了。”
经过了五年,赵南琛外貌上倒是变化不大。只是她从前出门,总是精心打扮,神情中隐含大家闺秀的矜贵气和傲气。现在,她不大在意装扮了,矜贵气是失落了,只剩傲气,发狠般盘踞在脸上每条纹理间,潜伏在身体每个举手投足间,让人觉得很不愉快。她自己也知道,但在破罐子破摔般的恶意蛊惑下,强硬地不在意着。
奶茶很快端上来了。赵南琛罔顾杨三太太的皱眉,拿出长烟斗,放好烟叶,让茶保点上。
这时,房间连阳台的一扇小门开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走了进来。他边走边笑,说:“人终于齐了?”
金七太太一脸期待地看看他,又看看赵南琛。赵南琛心里奇怪,想看她做什么,但她忽然“啊”了一声,险些被一口烟呛住。
那杨三太太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青年,她先不明白怎么回事,待仔细看过他和赵南琛后,才恍然大悟,笑着“哎唷”了一声,说:“这两个人,怎么这样像?别是双胞胎吧。”
金七太太拍手笑说:“像吧像吧?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说像。文俊,你自己说,我有没有骗你?”
贝文俊不好意思地看看赵南琛,脸上有种下意识的谄媚。他俩其实乍看不大像,神情、气质相去太远,但多看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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