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如仔细察看他的脸色，微微颔首。
晏南星合十的双手微微撑开，指尖对着指尖。
他将双手抵在鼻尖儿前，“即便是你也无法判断现在的我和晏北斗谁更厉害一些吧？”
沈一如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想要通过他的表情看进他的内心。
晏南星只是用一种仿佛与自己漠不相关的冷静口气道：“只要我这次能够获得好成绩，那谁也无法否定我比晏北斗更加出色吧？”
沈一如的目光不自觉透出一股复杂的味道。
“你有问过孟繁秾这个问题吗？”
晏南星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瞪向他，丝毫不顾及他是自己的教练，“不准跟她说。”
沈一如笑了笑，“我可以不说，但我希望你能够亲口问一问她。”
晏南星垂下眼睫。
沈一如：“相信我的话，你或许能从她哪里收获惊喜。”
晏南星是上好的玉石，不需要过多打磨就会绽放光彩，但他绝不希望这块美玉的玉心有心魔。
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远没有从孟繁秾嘴里说出来更能让晏南星振奋。
“惊喜……”晏南星喃喃着，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的手。
晏南星突然怀疑地看向沈一如，“你怎么表现的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沈一如沉默了一会儿，“我以前只是听过她的名声，并没有见过她本人，这次才算是正式见面。”
晏南星：“什么名声？”
沈一如看着晏南星的脸，“晏北斗的爱人。”
晏南星呼吸一滞，整个身子就像是突然遇到了车辆骤然刹车，猛地往后一坠，靠在座位背上。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个轻快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却把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晏南星和沈一如同时抬头看向来人。
孟繁秾正靠在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晏南星和沈一如同时沉默了。
他们不敢在她面前若无其事地提起晏北斗。
孟繁秾见到两人心虚的表情，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刚才一直偷偷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见晏南星神色不对，便忍不住过来问问。
她担心晏南星完全不是沈一如的对手，
孟繁秾探寻地望向沈一如，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作弄他了”。
沈一如神情无奈。
他的手压在晏南星的肩膀上，笑着道：“我刚刚在和他谈一些单板滑雪领域的前辈。”
孟繁秾坐在旁边的座位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鞋尖儿收在腿后，两条长腿纠缠着被她斜放，就像是美人鱼的尾巴。
晏南星的眼睛既不敢往上看，也不敢往下看了。
沈一如打趣道：“你这么快赶过来，难道还怕我欺负他不成吗？”
孟繁秾：“那可难说。”
沈一如笑出声来，“他可是我们队的大宝贝，我未来的奖金和荣誉可全靠他了。”
“真的，”他严肃起来，“能够成为晏南星的教练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晏南星和孟繁秾都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吹他。
沈一如：“有太多人都看好他啦，要不然为什么在冬奥前就有那么多广告商找他？还不是确信他能在比赛中获得荣耀，一滑成名。”
沈一如伸展手臂，搭在座位背上，笑问孟繁秾：“难道你不是这样觉得吗？”
即便孟繁秾没有刻意去看晏南星，也能够感觉到脸上被注视的火热目光。
孟繁秾：“我当然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看向晏南星，“你会我们国家这个领域创造历史的。”
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晏南星就像是再也克制不住似的，嘴角上扬，嘴巴张开，露出了一个一看就知道高兴坏了的笑容。
他双手按在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孟繁秾，充满渴求的双眼好像在说“你快再说两句夸奖我的话”。
可还没有等孟繁秾再说什么，大巴车已经停了下来，他们可以下车了。
晏南星骤然失落。
在他低头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头上似乎被人轻轻摸了摸。
他抬起头，看见孟繁秾站在他身前，单手抄着兜，另一只手摸了摸他半长的白色头发。
孟繁秾温声道：“好了，快下车吧。”
晏南星抓紧裤子，用力点了点头。
然后，他猛地一起身，差点撞到车棚上。
沈一如都无语了，“你起身就起身，跳一下干什么？不知道你有多高吗？”
晏南星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想那桀骜不驯的天才，反倒像个傻小子。
他傻笑着摸了摸脑袋，“幸好没有撞到。”
孟繁秾踮着脚尖，扒拉着他的头发，仔细看了看，“嗯，确实没有受伤。”
他看着她面前专心仰头看他的孟繁秾，呼吸忍不住一滞。
他看到她脖颈一侧有个小小的红痣，就像是白雪中点缀着一颗樱桃。
等孟繁秾放下手，他突然两手握住孟繁秾的肩膀，将她一转，转到自己身侧。
“那个……我先下去了，我着急训练。”
他低着头，哈着腰，抱着肚子，匆匆忙忙离开。
孟繁秾皱了皱眉，“他是不是不太舒服？”
沈一如：“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