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些伤口,就说以前,你先用银针抑制情欲,而后竟然还限制自身行动,你要假作双腿有疾,只需坐于椅上,何必做到这种地步!”对他的做法不敢苟同,他为他重新上药,说话间手下多用了几分力。
君湛然轻呼,“轻一点!”
“这时候知道要我轻一点,你自己割下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留手?”没好气的回答,手中动作却终究还是放缓很多,南宫苍敖实在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确实是他自己割伤了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君湛然也没想到,腿上的伤势在几日之后看来会如此严重。
痛楚自下往上蔓延,这种感知并不是折磨,他几乎有些享受,这种痛在证明,他还活着,他还能走。
“你以为残废好装?”对南宫苍敖的质疑,君湛然自有一番解释,“若非我这么做,危机之时不及思考,身体变会自己行动,我正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形发生,比如当日你我交手,要不是我要用银针刺穴,制住脊椎要害,我定会在你刀下站起,被你识破。”
这也是他的苦衷,否则难不成真的有人会喜欢成为一个双足难行的废人?腿上伤药已经上完,君湛然穿妥衣物,掩起衣摆。
“你可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他按了按衣下的腿。
“这就像摆设,有腿难行,有路难走,一夕之间穿衣起居都要借他人之手太能完成,我明明是一个健全之人,却偏要如此自废双腿,只为了不让我的兄长对我过分看重,为了不让杀手日日造访,不让自己亡于刀下!”
君湛然注视腰下,咬紧的齿间吐出的语声硬如铁石,“当时我也不过十多岁,记得我对你说过,那一次又被暗杀,我险些亡命在煌德排出的人手上,确实受了重伤,而后便顺势装作重伤不治,导致后脊受创,双腿被废。”
“你可知道这是种什么感受?”再度发问,对视南宫苍敖,君湛然目色如剑,自嘲冷笑,“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情愿去死。”
他阖上眼,“死并不难,活着,于我这样的人而言,却太难……太难了。”
冷梅清香,洒下室内一片清冷,他明明如此坚强,更有如此心机,南宫苍敖却依然想张开双臂,暖一暖他的肩头。
“湛然说错了,不是你,而是我们。”
南宫苍敖拥住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躺在榻上,拉了拉身上的薄毯,铜炉里的炭火烧的正旺,冒着几点火星,映红了一室暖意。
傲然随君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后怕
“我们吗……?”重复南宫苍敖的话,君湛然有时候实在想让时光就此停顿,活在当下,尤其是这一刻,如此便足矣,但这种想法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他不是个不切实际的人,更不愿令以往所做的一切白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语声慢慢,注视着自己双腿,君湛然面色冷凝,“我所受之痛是定要找人抵偿的,到凛南并不是退,而是以退为进,这点切莫忘记。”
铜炉内的炭火烧得通红,火星噗呲暗了一下,仿佛被这森冷的语调冻结,南宫苍敖拢了拢毯子,“你说我会不会忘?”
语声中,笑意悚然,君湛然所看重之人,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南宫苍敖有狭义之名,但令他闻名天下的并非什么狭义,而是他所拿下的犯人,人数之多令人咂舌,其中不乏一些魔头,能将那些人制住,靠的绝非什么侠义之心。
君湛然点了点头,“等休整完毕,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处理,到时候只要我的腿能恢复个五成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此知会并不能让南宫苍敖满意,半阖的双眼睁了开来,“什么是要处理?我可以陪你去,一时半刻,你还无法复原。”
“不必,只是小事,我要找几个人问话。”透漏了一部分,君湛然动了下足见,要走路已没有问题,差的只是灵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