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腿上的手掌抓了抓膝盖,笑着道:“没什么好内疚的,你又没对不起我什么,这事怪我让你为难了,我们揭过,下回不提了,你别为了这个心里膈应,从今往后就不理我,咱们好歹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就再也不见了吧?”
岳金銮抱着怀里装着肉饼的盒子,弯弯凤眸,“怎么会!我多大度呀!”
叶枕戈也不问她喜欢的人是谁,岳金銮也不说。
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
叶枕戈低头笑了笑,“你开心就行,阿柿,希望你过得开心,你特别好,真的。”
他抬头认真看了岳金銮好一会,堪堪移开目光,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径直起身,背对着她道:“前厅估计还要我帮阿礼应付宾客的酒,我躲了好久,该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宫,我先走了,再见。”
岳金銮也不管他有没有看见,笑着挥挥手,“再见!”
叶枕戈大步离去,月下的秋千摇来摇去,岳金銮敛起笑容,呆呆抱着肉饼盒子坐了会。
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哎,又饿了——
她最近为了练舞,中午光啃冬瓜萝卜黄瓜海带,饿得眼冒金星,看月亮都想把上面住的大肥兔抢来切丁红烧。
芝芳斋的饼子排队一天都未必能买上一盒,不吃也是浪费。
岳金銮偷摸掀开食盒盖子,咽着口水拿起一块温温的肉饼,嗷呜一声咬了下去。
刚才当着叶枕戈的面她不好意思吃太猛,现在没人,她可以敞开肚皮吃。
肉饼真香袄!
岳金銮吃得正开心,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猛斥。
“把肉饼放下!”
她一口饼子呛进食道,差点吐出来,整个人被秋千晃起,失重往前栽去。
太丢脸了,这什么世道哇,吃口饼子也要被人骂!
岳金銮掉进一个人怀里,死死搂着他,“秦恕你王八蛋,我吃饭的时候你瞎叫唤什么,我差点噎死!”
惊魂未定,岳金銮哭叽叽靠在他肩头大喘气。
刚才听声音她就听出是秦恕了。
秦恕冷脸抱着她,一只手抚着她背帮她顺气,“谁让你偷吃人家的肉饼?”
“那我饿能怎么办,你又不给我肉饼吃。”岳金銮气呼呼,“我又没偷人,吃口饼子还犯法了?”
秦恕唇角一扬,“我又没说你偷人。”
岳金銮唇瓣一热,贴上两块热乎乎的用油纸包的肉饼,不是叶枕戈送的那盒里的,比那盒更热,真的刚出炉。
秦恕皱眉看着她,“我到的时候,芝芳斋只剩最后两块了。不是要吃肉饼,怎么不吃了?”
岳金銮捧着油纸包,脸埋进去啃了一会,抬头时嘴角沾着油光,像偷腥的小狐狸,“人家给我送了一盒呢,你这儿才两块,小气!”
秦恕深呼吸:“明天我把芝芳斋买下来。”
岳金銮拍拍他的肩,让他放她下来,“不用了,有你就够了,我又不和肉饼过日子。”
直到秦恕把她放下来,岳金銮才突然有了种一下从山顶掉到山谷的落差感。
她蹭着秦恕问:“要不你还是再把我抱起来吧,我看不见月亮了。”
秦恕:……
他认命将她抱起来,托着她两瓣腿,低低道了声:“小祖宗。”
岳金銮:“嘿嘿。”
她搂着他的脖子,把咬成半月状的肉饼喂给他,“小祖宗喂你吃肉饼。”
秦恕就着她咬过的痕迹吃了半块,听见岳金銮贴着他的心口问:“你什么时候启程的,我看你衣服还没换,怎么不先回宫拜见姑父?”
“三天前。”秦恕温声,“大部分人还在后面,我等他们一起入宫。不着急。”
三天能入京,这速度堪称恐怖,估计秦恕只带了随身侍卫快马加鞭赶回来,否则带着一大帮子人,没七八天都摸不着京城的门。
岳金銮惊叹一声,“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路上多危险?”
秦恕身上披风还没解开,怕她冷,扯下披风围着她,“赶着回来给小祖宗买肉饼,芝芳斋的肉饼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也不赶这几天呀。”岳金銮佯装生气,“说实话。”
秦恕亲亲她鼻尖,“说实话,为了回来见你。”
“晚一天都等不了,我每日晚上梦见你,你猜我梦见你在干什么?”
岳金銮心生好奇,“我在干什么?”
秦恕似笑非笑盯着她,等她来问,却一个字都不说,薄利的唇扬起的角度恰到好处,尤其意味深长。
岳金銮隐隐约约懂了,用手指戳他心口,“登徒子、臭流氓——”
秦恕用手裹住她手指,轻叹道:“是襄王想神女,神女清静圣洁,我求而不得,神女倒也真心狠,不可怜可怜我一片痴心。”
岳金銮附在他耳边,“回宫再可怜你,马上我就让你知道,神女有没有情。”
秦恕嗅着她颈上淡香,略有几分失神,将她拥入怀中,“好。”
外间人声鼎沸,岳金銮抱着秦恕久久不说话,忽然想起上回他故意在她后颈留下的吻痕,张开小尖牙往他脖子上啃去。
秦恕疼得微微眯眼,但也不动,“你又胡闹了?”
岳金銮啃出一个小爱心,才满意收手,“谁胡闹了,一报还一报,你明日就顶着这个去上朝,这样京城传你好男色的谣言便可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