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宇在从事医药行业的路上剑走偏锋,虐待靳时雨、在靳时雨的身上做实验这件事,永远没办法抹去。烙印在靳时雨身上的那些对谢天宇和吴婉的恨意,谢臻没理由让他放下和谅解,而靳时雨蓄谋、一步步地用感情作为武器来报复,让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让一切都变得千疮百孔,谢臻也没法儿视而不见。
很多东西都横在眼前,谁能分辨的出来哪一份叫爱哪一份叫恨?
他现在想做的事,就是快点从靳时雨手上解脱,不要再和靳时雨有一分瓜葛。
当年吴婉在得知他和靳时雨那些事后,没过多久便走了,留下的遗言也只有那么两句,告诉谢臻不要是谢时雨。
不管谢臻对靳时雨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第24章 定期的试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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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哥,一组那边递了个案子过来,冯组说一组最近手头忙,让我们处理,就当是还上次你易感期他帮衬的人情。”乔乐拿着文件夹风风火火冲进了靳时雨的办公室,彼时靳时雨刚刚灌下三包速溶咖啡。
他抽了张纸,习惯性地擦了下嘴角,大步流星向前:“我看看。”
靳时雨飞速翻了翻文件夹,皱了下眉:“报案人现在在哪儿?”
乔乐:“听说现在情绪还是不太稳定,现在在调解室呆着,旁边有人陪着。”
“笔录上说,她六年前来报过案?报案记录呢,怎么没调出来?”靳时雨将文件夹合上,递还给乔乐,语气有些不解,审视的目光仿佛在质问,虽然乔乐知道靳时雨就算是看鸟也是这个眼神。她叹了口气:“我查了,没有。”
“她确定是在鹤英分局报的警?”
乔乐欲言又止,咳嗽了下,神神秘秘道:“咱们这边是没有查到以前的报案记录,确定没有,而且我看她好像精神状态不是特别稳定,但她反复确认强调,是在这儿报的案,不知道是记错了,还是咱们这边出问题。”
靳时雨没顾及乔乐小声说话,依旧维持着正常语调:“那当年报案后杳无音讯,她也没有在事后询问过进程吗?”
乔乐挠了挠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刚刚查完确认没有之后去问她,为什么这六年期间没有在意过当年那个报案,她说她发觉自己报案后,人身安全没有再受到威胁,我具体询问是为什么,她选择保持沉默了。”
“行,我知道了。”靳时雨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抓起桌上的本子和笔,“走吧,我去问。”
只听见乔乐轻声咳嗽一声,她伸出手指指了指靳时雨的三四层眼皮,和白色眼球中的红色血丝,有些犹豫:“您这,真没问题吗?万一猝死了……这可是工伤。”
“这不是工伤。”靳时雨淡淡答道。毕竟不睡觉是他自找的。
不知道是不是沈京昭近期留在鹤市的事影响到了靳时雨,这一个星期以来,谢臻和靳时雨近期几乎没有怎么见过面,自从那天之后,靳时雨便鲜少回到这个住处来,要么是在警局留宿,要么是熬到深更半夜才选择回来,他们上一次做还是在谢臻崴脚的前一天,也就是见完高浩东的那天晚上,他后颈腺体大概已经很难再被闻到靳时雨的信息素气息,因为伤口已经在结痂愈合了。
一个星期没见,谢臻心里也不免卸下劲儿。
今天是要去见唐纪的,按照往常惯例去打一针。在靳时雨重新再出现在谢臻生活里之后,谢臻就没有再见过唐纪,一来是没有必要的见面理由,二来是谢臻也不想见到唐纪。
这次见面也就是属于不得不见,硬着头皮前往。
谢臻的脚伤好了个差不多,没有再严重到只能穿拖鞋出门,也就是走路多了后会有些痛楚,但谢臻还是留了个心眼,在脚腕上缠了一节绷带,堪堪露出鞋子几公分。
他见到唐纪的时候,和平常一样,文慧也在,只是这次文慧的脸上莫名出现了两处瘀痕,明显是被打过。在进门前,谢臻也没有见到长时间待在文慧身边的疤脸。
谢臻对文慧的事情不太关心,但一看见文慧的脸,他鼻前就不由自主地闻到那天斗兽场难闻的气息。他脸色有些微妙,却还是下意识挂上了笑容,缓缓走进去。
果不其然,唐纪的视线在一瞬间便落在了他缠着绷带的脚腕上,语气有些阴:“谢三,你的脚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谢臻不卑不亢地答着,也不太想和唐纪之间有什么虚假的嘘寒问暖,他将视线挪动到桌面上的药瓶,微微笑着,主动拿起试剂给自己打了进去。唐纪就那么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也不说话,直到谢臻脸上逐渐褪了点色。
唐纪用手撑着下巴:“听说你最近找了个相好,还是个警察。”
谢臻动作一顿,心里知道之前的事,杨四怕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全部告诉了唐纪。
“老大,说笑了,以前的孽缘而已。”谢臻将刚刚为了静脉注射而撩起的袖子给放了下去,遮住白皙手腕上迅速淤青起来的一块,低头思索片刻,又笑着补充道:“而且,总归是条子,您放心,我知道分寸。”
唐纪的目光依旧没有挪开,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不说话。
谢臻知道唐纪在想什么,毕竟唐纪盯上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眼前的一块肥肉迟迟不落嘴,却被别人率先给叼走了。看着架势,谢臻莫名觉得唐纪今天不会平白无故地放过他。
他静静的,没有说话,而是等待着唐纪先开口。
唐纪沉默片刻,声音突然严厉了些许:“把抑制贴撕下来。”
谢臻没有反抗,反手就将脖颈上的抑制贴给撕下来,已经在慢慢愈合结痂的伤口乍一看还是有点狰狞,尤其是和他处的光洁对比起来,就更为明显了。看着他们的反应,估计味道已经微乎其微,谢臻心里松了口气。
“唐哥……”文慧坐在唐纪身边,突然软绵绵地开口叫了唐纪一声。唐纪扫了一眼文慧,冷着脸呵斥:“闭嘴。”
谢臻还没在这微妙的氛围中察觉出个什么一二三,文慧便顶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色晕了过去。整个人的身体歪歪斜斜倒在地上,软趴趴的身体像是被人抽碎了骨头,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唐纪冷着脸冷哼了一声,抬脚在文慧身上又补了一脚,阴恻恻地低声讽道:“贱人。”
“你知道文慧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唐纪又将视线对准了他,凉凉问道,锋利的眼神像是要在谢臻身上刺个洞出来,“因为我发现了她和疤脸,我这个人最讨厌我的东西被别人碰,这个你是知道的啊,谢三。”
谢臻心中腹诽,但还是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谢三,我给你个机会,过来,跪下。”
唐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裤裆,意欲再为明显不过。
谢臻沉默,笑容也僵在脸上,脚像是被黏在了地上,动不了半分。唐纪一点也不顾及已经晕厥的文慧,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紧紧盯着他。
暗处的角落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人,就等着唐纪一声令下,准备冲上来摁着他跪下。谢臻深吸了一口气,手背上爆起青筋,他总觉得青筋在突突跳动,连呼吸都忍不住和跳动频率一起慢慢加快了。
他艰难地向前迈出一步,还没说话,门口突然传来几声剧烈的响动,门被人横冲直撞地打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已经辨认不出人样。
“啧。”唐纪冷声轻啧。
谢臻察觉到现在是个不错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他抬起眼,迅速撂下一句话:“杨四那边还等着我,我先去了。”
他飞快地窜出了门,面对许多身高体壮的手下丝毫不发怵,面色冷静地穿梭过人群,生怕唐纪突然吆喝一声就把他扣下。
谢臻的步子越来越快,直到他穿过不知道第几条街道,脚腕传来些许疼痛时,他才意识到暂时可以了。他呼吸有些紊乱,腺体滚烫,甚至还伴随着些许刺痛,谢臻早已经习惯这种副作用,只是皱着眉伸手捂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