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真想抹一抹脸,那思维跳脱到银河系的娃到底犯了什么错,居然被发配去种菜了?
白锦不禁又望了一眼黎川,她刚才那么羞辱他妹妹,他却始终无动于衷,她记得他以前很是宠爱这个妹妹的。她刚才是故意在“挑拨离间”的,没承想,黎川竟然丝毫不生气,还纵容她到这种地步。该说他心肠冷硬,对家人都这般冷酷无情了,还是……
“我那么说你妹妹,你不生气吗?”她问。
“生气什么?扇你一巴掌吗?”黎川语气低沉。
白锦微抿唇,显然他又说到了她的痛脚,但黎川却似没有发觉,仿佛用刀刻成的完美容颜此刻也扑上了一层冷漠的霜:“带你回来,我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的意思是,他今天会由着她“胡闹”下去?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他又知道他要一直这么袒护她下去,自己面临的又会是什么吗?
…………
另一方面,被黎川“点名教育”批评的那两个女人兀自站在停车场。
黎晶此刻才爆发了“后遗症”--大哭大闹起来:“立雪,我哥一定被白锦那个贱人下药了!我哥他居然……他居然为那个水性杨花的婊子教训我?立雪,你听到没有。我哥为了她竟然要把我送到黑水岛!他忘了那个贱人怎么对他的?那个贱人根本就是个潘金莲!她居然还有脸回来?不成,我要告诉爷爷去!爷爷一定会把那个贱女人赶出去!”
段立雪因为白锦那番话也是恨不能砍死对方,黎川的话也像一把大刀割着她的心,他居然说她“崇尚三从四德”,这不就是在骂她蠢吗?
可是黎川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她跟黎川的关系虽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总是淡薄得很,但黎川起码对她很客气,没有这般鄙夷过她。所以,段立雪根本不去想她在黎川眼里连个屁都不是,只把黎川今天对她的态度统统怪到了白锦头上,都是因为白锦。黎川才对她如此的!这个贱货,她不会放过她的!
段立雪比黎晶有些脑子,不像黎晶这样只会大吵大闹地放马后炮,在她哥面前时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她就是你哥的前妻?”
“除了她还有谁能让我哥像个傻子一样?!”黎晶又破口大骂,“她背着我哥和别的男人上床,给我哥丢尽了脸!过了这么久,我哥居然又跟她搅在一起了!她简直就是我哥的克星!”
真的是那个女人。
段立雪对黎川和他前妻的事也有所耳闻,当年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别说段立雪了,任谁都不会相信,如黎川这样狂傲自负、高高在上之人,居然还会接受一只破鞋,而且为了她不惜跟整个黎家翻脸!
段立雪面上假装露出一片担忧:“这个女人很有手腕。现在你哥已经完全被她控制住了。她一定对你哥说了很多你的坏话,所以你哥现在为了她连你这个妹妹都不顾了。你哥今天带她回来就是来见你爷爷和阿姨的,就怕他们反对,你哥还是会坚持跟她在一起。”
黎晶想起刚才黎川的态度,也有些慌乱了,她哥现在在黎家是中流砥柱,说一不二,早就不是六年前的她哥了:“立雪,你说得对,我哥现在心里只有她,为了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我该怎么办?爷爷和妈妈要是也说服不了他和那个贱人分手,我哥是不是真的和那个贱人在一起了?我死也不会让我哥跟那个贱人在一起的,我哥会被他毁了的!”
段立雪眼中露出阴狠之色,握着黎晶的手,还满是关怀道:“晶晶,你也别急,我知道你一心为你哥好。虽然今天三哥对我说了很过分的话,但我一点儿也不怪他,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三哥才会这样!我也很担心三哥,我知道黎伯伯和阿姨都把三哥当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她就算是想回来,也首先要过黎伯伯和阿姨那关……”
……
白锦与黎川走在通往那如宫殿一般的房屋的青石路上,身边不时有俊哥美女走过,看到黎川皆是露出“瞻仰”或惊叹的目光,看到她时,则都是无比的好奇和惊讶,因为黎川正搂着她的腰。
那屋子越来越近,记忆也如海浪拍击得愈发地震耳欲聋,然后碎裂无数片。
白锦恍然看到了那一天的自己,黎川面色冷硬地让她滚,她就无比落魄地走出那道白色的大门。
就在那间明亮的客厅里,她被当成小偷一样检查了所有的行李,衣服、鞋子,东西都被人当成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只要是黎川给她买的。不能带走,所以黎晶当着她的面儿把她父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小猪存钱罐砸得粉碎;她喜欢的照片说是用他们黎家的相机拍的,也给撕得粉碎;她买的衣服、鞋子,更是因为是用黎家钱买的,一件都不能带走,都送给了保姆;她身上的耳环、项链、戒指被人按着抢了过去,耳垂直流血,得到的,只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与羞辱。
那一天,她如一个乞丐一样被撵出了黎家;那一天她成了九原最不要脸、最下贱、最声名狼藉的女人,旁人提到她只会大骂“潘金莲转世”、破鞋;那一天,她遗弃了整个世界,世界也遗弃了她;那一天,她以为拥抱的是自由和爱情,却没想到会跌得那么惨。
如今,她以黎川的情妇的身份回来了。人生大概就是这么可笑吧,你永远不知道在某一个时间段会遇到什么,生活也都是以这种玩笑的方式看着人们死命挣扎。心情好,给你个“心想事成”;心情不好,则是以最大的愚弄来嘲笑你,让你恨天恨地也毫无用处。
袁昕眉的生日俨然又是隆重而盛大的,被办成了一个超级瞩目的生日会。此时里里外外皆已就站了了不少人,皆是衣着艳丽,这里已然是九原上流社会的缩影。人们觥筹交错,虚伪的笑容下是那些腌臜不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