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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就这样和玫瑰尸体一起氧化了、腐烂了。”
兔子跳到花园里,黑漆漆的眼瞳明亮清透,仿佛倒映着蓝天白云。
“为什么呢?”
“因为,玫瑰,凋零了。”兔子伤心地说。
逃过园丁扫把的死追猛堵,兔子抱着玫瑰,再次伤心地说道:“坠落了,氧化了,凋零了,腐烂了。”
兔子伤心地流着眼泪,它抱着玫瑰的尸体,刺扎进它的皮肉里,但它仍然不肯松开。
疼痛让它感受到了玫瑰。
最终,最终、园丁在玫瑰花圃里,发现一片枯萎的玫瑰枝叶,和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雪白兔子。
迟煦漾在十八岁就已经死了。
死之前,她做过很多春|梦,并不柔情似水,只是疯狂厮杀。
摇椅里,高树上,云层里,躺在,坐着,仰着头,低着头……地点各异,姿势千姿百态,和男人,和女人,和朋友,和陌生人,可里面却没有一个,是哥哥的脸,更别说相似了。
但她明明喜欢哥哥。
很喜欢很喜欢的才是。
对哥哥表现得太过喜欢,但又不知不觉地表露出抗拒。
——坐在最靠边的座位,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天空飞过白云的一只麻灰色的鸟,她这么百无聊赖、并不完全理性地分析过。
高考后几天,她做了两个梦,一个是她考了700多分,肯定不是真的,但另外一个,与哥哥有关,大概会是结局。
哥,你看见没,对面窗户上有两只玫瑰紧紧纠缠生长。
迟煦漾趴在窗户边,身子往前倾,越倾头越远离安全的家。
小心,迟凉波温柔地扶住她。
哥,你都不关心我所说的。
迟煦漾有些不开心,她扭头看着哥哥,使劲地撇嘴。就是想要告诉他自己很生气,她必须要哥哥安慰。
虽然看像去很任性,但在哥哥眼里,这不过是可爱的妹妹一次可爱的撒娇罢了。
哥哥当然是要先关心我们小漾啦。迟凉波声音柔柔的,但这不足以熄灭迟煦漾的怒火,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反正她就是生气了。面对哥哥,她相信自己可以一辈子任性。
哥,你关心的还不是你自己想要关心的,一点都没有在意我的想法啦。哼,所以你还是不够关心我。
那小漾说说哥哥应该关心你什么?迟凉波苦恼地问她。
……迟煦漾沉默。
哎呀,哥,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不让你知道你还会知道吗?
小煦。小煦?
迟凉波戳戳她的背。
哥你怎么这样啊?不是应该揉揉妹妹的头吗?别的哥哥都是这样做的。
等等——哥你是用……?
迟煦漾捂住嘴。
眼前是一大朵玫瑰。
红色太过紧凑,于是发紫发红。鲜艳的,夺目。
这是黑巴克?迟煦漾摸摸花瓣。
是啊,小煦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没有人送给你玫瑰吗?
他含笑地揉揉她的发,温柔地,一次。而她呢,半眯着眼,心跳,一下,又一下
可是哥你知道玫瑰应该在情人节,她望着他的眼神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由情人送吗?
谁规定的?他将眼神落在她的脸颊上,稍稍凑近。
迟煦漾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忽然——一阵风吹来。
树枝与树叶被吹得哗啦啦响。
树枝断裂。
离开大树。
落下开。
迟煦漾眼前睫毛糊住。
她趴在窗户旁,看着。
玫瑰掉落下来。
哥哥也被吹走了。
不知为何,这个梦,她又想起了。
她睁眼,躺卧着,眼睛直愣愣盯着天花板。如果按照精神分析来看,那么是否说明,她内心也是渴望哥哥爱她的,但理智却又在激烈反对,所以哥哥才会掉下去,飘远了。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也许这是一场隐喻。
不知过了多久,她将手伸到枕头边。摸到手机。开机。
无数未知电话打来,短信发来。
全是来自一个人。
她置之不理。
继续往下翻。
不久,她放下手机,失望淹没庆幸,溺陷天池湖底泥沙,她沉沉地闭上了眼。
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
许久,她才摸起手机,准备回拨。
刚刚打了个1,电话就响起了。
“池池,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没关系的,你别害怕。”
“就算你骗我拿我开玩笑,我也不会生你一条银鱼的气的。”
因为他们最初认识,是在一家饭店点了同样一份银鱼,于是这个词就变成他们独有的常用词。
现在
', ' ')('他也习惯性地使用。
只是她不常用而已。
迟煦漾的思绪飘离一秒。
“池池?”
“我没和你开玩笑。”
空气安静一秒。
“我是真心与你约的。”
“……”真心?约?
没错,在网上就已经说过了,只是她手机没电,没有再及时回复他。而她也睡着了。
她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她刻意的原因。
突然间她听见破碎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惊讶,一只花瓶不小心砸在地板上。
她笑了笑,语气平静,她对他说:“我就在你隔壁,你现在就过来吧。”
顿了顿,她加了句:“可以吗?”
郝声忽然想起隔壁住户搬家,要来新邻居了。但怎么会是她呢?
郝声敲开门后,脑袋晕乎乎的,没有反抗,就被她不太熟练地拉到了沙发上。
也许是因为早就说好了,他很顺从。
他的衣服很好脱,胸膛腹部也充盈着肌肉,摸起来也很舒服……只是他的皮肤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白。
而是带着润泽的红,是那种长年累月锻炼养成的健康小麦色。泛着狂野之味。虽说别有一番风味。
但也许是哥哥的容貌限制了她对于美的定义。她喜欢的是那种瓷器上了釉的白。夏日接天的荷茎。瘦弱又挺拔。
春风里招摇的白杨树似的。
但也许她应该更喜欢健康的颜色……才对。
等到他被她推到沙发上,扒得一干二净,她跨坐在他腿上胸贴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惊醒了。
“你,我,这……”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好。
虽然他知道他们早就沉默着约定好了,但他还是在这一刻退却了。
“怎么了吗?”她抱着他的头,疑惑地问他。
“没什么。”
他被她压着躺到了沙发上,脑袋冲血,鼻血流到她胸口的衣服上。
“池池我……?”
“没事,我们还可以继续。”迟煦漾离开他的脸,坐在他腿上,伸手抽出茶几上的纸巾,好笑地给他擦了擦。
郝声脸爆红,真是太丢脸了。他扭头不看她,企图让自己忘记这尴尬的场面。虽然流鼻血丢脸,但这几秒也给了他缓冲的时间。没了柔软的窒息,他努力不让自己脑袋空茫不能思考丧失言语功能。
“池池我们还是不要……”
他犹豫着开口,然后又停止了,因为迟煦漾正直勾勾地瞧着他。
“你不是也想吗?”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之前他们在网上还互相分享片子,还跃跃欲试的,“难道……”
她上上下下审视着他,最终目光落在下面,迟疑不定道:“是你不行?”
郝声没有在他行不行那争论,只是面色羞红着道:“我还没准备好,这是不是太快了。”
“是没洗澡吗?”迟煦漾想了想,大概就是这个问题吧,“那我们一边洗澡……”
“我还不会。”
“……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吧。”
迟煦漾没有再劝导他了,她忽然有种诡异的想法,他是在湖边撒网布陷阱。
而他的身体正是他打窝的馅料团子。
无形的钩子让她退却了。
似乎是看到她的退缩,他忽然害怕起她还会和别人……
“我只是有点害怕……”他努力找借口,“有点……”
他突然找到了借口:“怕疼。”
怕疼?迟煦漾失笑。
“没关系,我技术很好的。”
技术很好。
郝声心中焖了西伯利亚的冬季风似的,在西北沙地咆哮而过。
他想这个问题想了很久,还是没下定决心。迟煦漾见他怔愣,闭着眼睛揉上他下面的敏感部位。
“你忍着不难受吗?”
郝声什么也忘了,他崩溃地瞪大眼睛,猛地推开她,扯起衣服跑向厕所,慌慌忙忙地说道:“我去洗个澡。”
迟煦漾顺势靠在床头,似乎是想到什么,弯唇挑眉一笑。
笑得轻松,笑得肆意。
便是愈发灿烂,开心极了的样子。但她却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只是不知所谓地笑着。单纯是肌肉拉扯。夸张地笑着,比如小丑除了笑容,也就只剩下扮演小丑的笑容了。笑得肌肉都僵硬了。她感觉到了无趣。晨曦自两片窗帘缝隙悄然而至,茫然然光亮,刺痛了眼。骤然失去情绪的维持,田野也会荒芜。她盯着手机发呆。
躲避也许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决心,但更多的还是恐惧吧。
她的确是不自信的。
面对他来说向来如此。
揉揉额头,她还是拿起手机开了机。
未接电话——19943492581。
信息——19943492581。
迟煦
', ' ')('漾一眼就认出来号码的主人。甚至背得。
点开信息。
—小煦你在哪儿?
—小煦你没事吧?
—小煦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
—小煦是去朋友家玩了?是这样的吗?哥哥不是要管你的意思,只是,你平常夜不归宿找闺蜜玩都会告诉家里的。
—哥哥很担心你。
她查看qq微信,也有大串大串语言,就在她关机不久后。
迟煦漾感觉自己喝了杯不加牛奶不加糖的超浓度咖啡,清醒又枯涩。手指删删减减打下。
—哥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等她恍恍然发出去了,才惊觉自己居然这么无理取闹责怪哥哥了。明明是自己的选择。却渴望哥哥帮她选择另外一条出路。或者是说在这命运多舛的路标下,她在祈求有辆车停靠让她及时到站,如果没有的话,她就会迁怒怨恨下一辆来到这儿停靠搭载她的车。
—小煦,对不起。哥哥刚刚才回家发现你不见了。
—小煦你没事吧?
他小心翼翼地打下这几个字。
迟煦漾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语气多么像是遭遇不幸却埋怨关心自己的家人的妹妹。
闭上眼,呼出一口浊气,她缓缓打下。
—哥我没事。
迟煦漾微微咬住下唇。
将“我很好”打下又删除。
—哥,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才发现你可怜又没什么存在感的没回家。(猫猫饶头疑问表情包)难道是……
—有、情、况。(苍蝇搓手,兴奋到晕)
迟凉波眸光点点,神经质地勾起嘴角,弯弯如柳叶,遭受夏日的拷打与灰尘的照拂。拿着手机的十指也蜷曲起来。
而后显露的骨节恢复原位。
想什么……呢。
还没发出去,对方噼里啪啦就传来。
—恭喜我喜提嫂子一枚。
—不过嫂子是高的矮的?男的女的?家养的还是野生的?
—小煦你又拿哥哥开刷。(猫咪沧桑地眺望窗台但对旁边跑过的大老鼠视而不见的搞笑图)
—哥你居然会用表情包。可可爱爱的。
迟凉波见妹妹语气变得活泼,稍稍松了口气。但他还是不大放心。
—手动表情包,你哥弯腰向妹妹鞠躬,并大喊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想见见你。
—选项一,接受视频。
—选项二,还是接受视频。
—选项三,当然是接受那么可爱滴哥哥滴视频啦。
迟煦漾惊奇地盯着屏幕上的字,按下麦克风就说:“小红你什么时候学了伪音。还假装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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