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1)

凤楼把下巴搁在她头顶心上,低低嗯了一声。她再问:“卿姐儿好些了么?”

她一语终了,他身子便是一僵,随即松开她,垂眸将她看了一看,把她的手从腰间扯下,自己坐到床头去,随意取了一本经书在手,一页页的翻开来看。

月唤因为心里渐渐高兴起来,话不知不觉间就多了,把这两天都没能说的话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又问他:“你晚饭用了不曾?我还没有呢。”想了一想,把自己午饭吃了什么,傍晚吃了什么,也都一一说给他听。

凤楼始终沉默,她终于看出不对来了,夺下他手中的经书,捧起他的脸,问道:“到底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么?”

凤楼凝视她良久,轻声叹气,半响方道:“无事。”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庞,“你适才说晚饭要吃什么来着?”

月唤重又欢喜起来,眯弯了一双眼睛,柔声问他:“你想吃什么呢?我去叫厨房做。”

用饭时,凤楼叫人上酒,自斟自饮,月唤也要来一只酒杯,跟着喝了两口。他爱喝汾酒,这酒后劲儿大,月唤两杯下肚就上了脸,觉得面皮发热,耳朵根子发烫,话更加停不下来,叽叽呱呱地说个不住。凤楼只看着她不说话。

饭后,二人洗漱罢上床安置。凤楼了无睡意,靠在床头看书,月唤酒意尚未退消,脑袋晕晕乎乎,便依偎他身上,一边说自己的闲话,一时说到:“……我爹下个月的生日,你若无事,便随我回去一趟好不好?他固然面上对你还冷冷淡淡,但我娘说,他心里头已——”

凤楼把书往梳妆台上一丢,道:“再说罢。”吹灭蜡烛,翻身躺倒,面向外睡了。

第110章 22.9.28

月唤便住了嘴,也睡下了。半睡不醒之时,却听得身后的凤楼忽然开口说道:“你这阵子还是少回去为好。”

过一时,听得她呼哧呼哧地抽鼻子,嘴里大口的吸气。凤楼忙忙的翻个身,将她拥在怀内,再一摸,她竟然无声流了一脸的眼泪出来,于是问道:“怎么了?”

月唤气愤愤道:“我就疑心,为何你今天这样古怪。定是有人看不惯你每回都陪我回娘家去,所以四处说我闲话,嚼我舌头,说我回去太多,对不对?不回就不回,有什么了不起!”

凤楼伸臂,将她揽入怀内,以少有的郑重同她说道:“这一阵子,就安心呆在家里,待年底再回去罢。”

她追问:“到底是谁在你跟前说了我什么话?为什么今天看见香梨,她也对我冷冷淡淡的?”

凤楼忽然一哂:“你真想知道?”

次日,凤楼不放心卿姐儿,早早去了。她照例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今天起了身,正与先她而来的香梨轻声细语地说着话,见她入内,一齐住了口,转眼看向她。她先给老太太行了礼,唤了一声香梨姐姐,再回头问老太太身子可大安了。老太太不答话,旁边的婆子忙笑道:“老太太养了这许久,已经好多了。”

因老太太面色懒懒,不太想说话的样子,月唤略坐了一坐,也就出去了,与香梨二人走到门口,香梨向她略一点头,转脸便走,她在背后忽然唤道:“香梨姐姐,请留步。”

香梨果然站住,她问:“姐姐是在生我的气么?”

香梨勉强一笑:“好好的,我生你的气做什么?”

她道:“我一向木知木觉,也是昨天才听说……沈大娘在我那里酒喝过了头,回去闹了肚子,我本该亲自去探望的,但他说沈大娘已经出府将养去了。我一时任性,留她用饭,再劝她饮下许多酒,害她受罪,也使姐姐失了得力帮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所以,姐姐即使生我的气,我也无话可说,只能等沈大娘回府时再向她赔罪罢。”

香梨尚未说话,她后面跟着的碧瑾忍不住抢一步上前,正待要说话,却被一个妇人又扯回去。妇人悄声道:“忘记上头怎么交代下来的了?也想和沈大娘一样被逐出府去?你脸比别人大还是怎地?”

碧瑾不服气,却也无法,只得重新退回到香梨背后。

香梨慢慢笑道:“哦,五爷是这么和你说的?不错,沈大娘年纪大了,却不知道饮酒伤身这个道理,一时纵情,伤了身子,也是她自作自受,和妹妹你有什么干系?快别往心里去。”上来拉住月唤的手,“我是这两天事情多,加上少了一个帮手,难免慌乱了些。我这个人,心里一向藏不住事,想着什么,脸上就现出来了,狗肚子里连二两香油都装不……咳,说到底,还是我涵养不够,妹妹赎罪则个。”

月唤亦客气道:“姐姐说什么话,我也有做事不妥当的地方。只希望沈大娘能养好身子,早些回府来罢。”把这件事情说开,当下再无心事,带人转身走了。

香梨领着人往回走,一路走,一路无声冷笑。碧瑾亦是咬牙道:“卿姐儿和沈大娘两个几乎送了命,到了她那里,竟成了轻飘飘的一句酒喝过了头?”

适才同她说话的婆子亦叹道:“我也是傻,看见老太太冷落她,心里头还高兴得不得了,以为她不被逐出府去,也定然要失宠,从此再无出头之日……没想到,到头来被逐出去的却是受了那一番大罪的沈大娘和几个厨子;夫人和五爷吵闹个不休,从早到晚以泪洗面,人家的小日子倒过得好好的,没的说,这是人家的本事。不服不行。”

香梨攥着帕子,点头道:“咱们五爷呀,心里是爱极了她。害了他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计较,厨房的那些厨子算得了什么?在温家当了一辈子差的沈大娘又算得了什么?堵住了一家人的口,还恐怕人家看她的眼神不对,叫她看出什么不对劲来,怕她多想,生恐她受一丝丝的委屈,便编出了这么一出鬼话来哄她。”

碧瑾道:“看见她那一脸假模假样的就来气,怎么着也得想个法子膈应膈应她。”

香梨驻足,冷冷道:“才说过厨子和沈大娘被赶走,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想作死可以,只是记住,不要带累了我。”

十月头上,月唤爹的生日。月唤这一整天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幸而凤楼在,两个人说说闲话,一个临帖,一个看书,倒也不觉得闷。到得傍晚时分,月唤练字练得累了,静好端一盘新鲜荸荠过来,月唤也不用人动手,自己拿了小刀慢慢削皮,削一只,吃一只。静好笑道:“我娘也喜欢这样吃,说这样又脆又甜,我却嫌麻烦,削了半天,一口吃完。”

月唤就笑,招手叫她过来,把削好的一只递到她唇边:“你嫌麻烦,我便削好送给你吃,喏,接着。”

静好眉花眼笑:“那多不好意思。”张口接了。

四春看见,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月唤好笑,也削了一只塞到她嘴里。李大娘见状,伸指头往她额头上一戳:“是谁说过吃不来这个的?姨娘削出来的就能吃得来了?死丫头,看人嘴动就眼馋。”

月唤把荸荠吃下半盘时,忽然有管家婆子送了阿娘亲手做的几样糕点进来,又道她爹也给她带了话,说今年本不是整寿,家里并未操办,所以她送去的寿礼只收了一半,其余的都给退了回来。

月唤一愣,随即笑道:“我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都忘了今天我爹的生辰日。”

凤楼在一旁道:“是我叫人送去的。”

月唤起身,弯腰拜倒,向他行了一礼:“劳你费心,多谢了。”随后拈起一只削好的荸荠,笑道,“喏,赏你吃的。”

凤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对静好四春用送,唯独对我用赏?惯得你,和我说话敢用赏字?”手上微一用力,她站不稳,嘻嘻哈哈地就栽进他的怀里。

静好等人是见惯了的,见状不过一笑,悄悄退了出去。凤楼问:“没有回娘家去,生我的气么?”

月唤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面带不解地看着他:“好好的,我为什么会生气?”

“嗯,不生气就好。”

月唤笑嗔道:“你说什么话?我有些听不懂呢。”把脸伏在他怀中,低低道,“不过,不论你做什么,我心里都知道,你必定是为我好才这么做的。所以,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凤楼亦是欣慰:“你明白就好。”过一时,又问,“哎,想阿娘了没有?”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想也想,不过总不能想回就回,让别人说闲话,叫你也难做。”

凤楼道:“怎么变得这样小心翼翼了?待到年底,我再陪你一同回去就是。”

月唤笑道:“看罢。”

又几日,花园里的早梅开放,月唤带上静好和四春去赏梅。这一片梅林甚大,四春撒欢儿奔来跑去,和静好你追我赶。月唤嫌她们吵,便远远走开,独自在梅林里转悠了半天,走得累了,找一块假山石,铺了帕子坐上去,看了一会儿天上云朵,又闭上眼睛,细细品味梅林中流动的清香,感受耳边的阵阵微凉清风。

正怡然自得,忽听旁边有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响起,似是有人轻轻地踩踏着落叶而来,细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终于在她面前停下。

月唤慢慢睁开眼睛,将面前的人看了一看,忽而一笑,道:“哟,原来是你,总有一阵子没见了,听说你病了,躺了这些日子,怎么今儿个倒出来了?跟着你的人呢?”

她面前,卿姐儿睁着一双几乎不见眼白的黑眼睛,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眼下才到十月头上,这孩子就已经一身厚实的棉衣,穿裹得密不透风,只露了一张小小脸蛋出来。因着棉衣的缘故,身形看上去圆滚滚的,然而手伸出来,腕子却是极细极细的一根。许是闷了许久的缘故,脸色较之早前,愈发白了几分,白里头,又带着几分灰。任谁看上一眼,都会明白:这孩子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月唤站起了身子,垂眸将卿姐儿看了一看,道:“我走了,你自个儿慢慢玩耍吧。”把衣衫掸了一掸,一步还没迈出去,卿姐儿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她不敢甩开,生恐把她的小细手腕子给碰折了,面上却浮上一丝冷笑来,“怎么?你们东院就没有能入得了你眼的人么?还敢来找我玩耍?就这么喜欢我?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小命?”

卿姐儿只不松手。月唤着恼,伸手便去掰她的几根细弱手指:“你呀,心眼儿再多,终究还是小孩子家。在你爹爹面前说过我那些坏话,就不该再来找我。在你眼里,我就缺心眼儿缺到那个地步,连记仇都不会?若是被你爹爹看见你巴巴的来找我,他又会怎么想,你们那些心思岂不是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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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姐儿拽住她的衣衫不放,月唤到底不敢太用力,索性蹲下来,望着她的眼睛,说道:“怎么着?看我平时除了吃就是笑,就真当我是傻瓜么?还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和香梨合力唱的那一出戏么?”冷笑一声,“不过话说回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会吃吃喝喝,心机却是连你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呢。你还嫌害我不够?快松开你的手,莫要叫人家瞧见了,还当我又要杀你呢!”

卿姐儿一手拉住她的衣衫,另一只手慢慢伸到她前面来,摊开瘦弱的小拳头,掌心里躺着的,是一枚小小栗子。

==============================================================================九月份工资发到手后没过几天,钱沐过来找五月,带来一盆绣球花,说:“本来想买玫瑰的,后来想想,还是这个好,能养在家里,玫瑰三两天就凋谢了,没意思。”

比起玫瑰,这盆绣球花更得五月欢心,把花盆抱在怀里,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拿手机开始搜索起养殖方法来了。钱沐见状,趁机和她说:“你去买个电脑吧,正好临近国庆,到处都有促销,有了电脑,你查资料什么的就方便多了,我们也可以视频聊天。”

五月犹豫:“我也想过,但是我现在需要专心学习,要是有了电脑,我怕自己会沉迷网络,把学习丢到脑后去。”

钱沐说:“不要紧,我会负责监督你。”

五月偶尔在家里查查资料什么的,一般都是去借七月和金秀拉的笔记本用,觉得很不方便,早就想买台电脑了,被他三说两说,就下了决心,趁着周末,跟他去苏宁电器逛了一逛。商场里兜了一圈,最后看中华硕的一款笔记本,笔记本配置性能都不错,价钱适中,在预算之内,五月满意非常。

钱沐却说:“这些大件电器,要货比三家才行,我记得我家附近的电脑城有一家就比这里卖得便宜,明天我再带你去看看。”

五月腿累,不愿意再跑,就和他商量说:“跑的我腿都细了,累死啦,就这里吧。”

钱沐看她执意不肯,就有点不开心:“这里东西肯定是好的,但是价钱也太辣手,比人家电器城里贵很多,不合算。”

一通话说得苏宁的营业员也不开心了:“我们大商场,都是明码标价的,一分价钱一分货。你觉得贵么,就去小店里买好了。便宜你一百两百,合算是合算了,买到次品返修品都不知道。”

钱沐是老实人,被人家一冲,也就没有话了。营业员察言观色,直接填起单子来了,五月伸手去包里掏钱包,钱沐把她的手一按:“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营业员单子填到一半,听他这样说,就停了笔,一脸的不高兴。

五月从小到大,几乎都是自己管自己,独立惯了,就觉得这个人磨磨唧唧的不太爽快。钱沐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有点左右为难似的,也就不再勉强她,转而体贴地问了一声:“口渴吗?刚刚来时看见马路对面有家星巴克,要我去买杯饮料来吗?”

五月说:“好的,给我来杯红茶好了。”

钱沐去了,营业员捡起笔,把剩下的半张单子填完,递给五月。五月拿去付钱,然后回来提货,又坐等了一会儿,钱沐终于端了两杯热饮进来,看她脚下的电脑包装箱,笑着责怪她:“哎呀,你动作好快,怎么付款付掉了,蛮好我买来送你,我钱都准备好了。”

五月接过红茶,也笑着和他客气了一句:“这怎么可以,我自己又不是没收入,你请我喝茶就好啦。”

电脑拎回去,钱沐忙了半天,把她电脑设置好,连接好网线,又从包里找出一只八成新的优盘送给她用,说:“下次来我再给你下载几个小游戏,学习固然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偶尔放松放松,反而有好处。”

七月也在,他不能呆到太晚。临走前,五月送他到一楼门口,二人又像是举行仪式似的抱了一抱,亲了一亲。大概是熟了些,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开始是揽着腰,然后就一点点、一点点地向上移动,快要挪到前胸时,五月一把抓住,使他不能动弹,然后踮脚亲他一口,说:“谢谢你送我绣球花,又陪我去逛街,帮我挑选电脑,设置电脑,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去找谁。”

钱沐听了她的话后,只觉得心旷神怡,心里如沐春风、如临秋水般的舒坦到十二万分,得意道:“这算什么,我是你的男朋友嘛!”

当晚,这一对恋人各自躺在床上,回想起自己这一天的所言所行,都认为在这一段关系中,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非常之识相,非常之拎得清,表现几近完美,无可挑剔。

第二天,在公司大门口遇见了金秀拉,五月顶顶她的胳膊肘说:“哎,告诉你,我买电脑啦,以后不用去借你的了。”

金秀拉说:“我知道我知道,昨天看见你和你男朋友两个抱着箱子上去了,然后半夜收到邮件,我猜大概是你发来的,打开一看,果然。不过,即使你不来借我电脑,我还要去你家蹭饭啊。”

“没问题,你洗碗就行。”

“电脑什么牌子的?什么型号?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五月拿出手机,搜索出电脑图片给金秀拉看,一边爬着楼梯往二楼更衣室去,正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讨论新电脑,忽然从上面有一阵纷沓脚步声传来,然后就有一群客人从二人面前鱼贯而过,客人的后面跟着泽居晋和大和田。金秀拉和五月忙贴着楼梯扶手站好,对着一群客人和泽居晋、大和田说早上好。

客人们和大和田下了楼梯,径直进办公室去了,泽居晋却站住,沉着脸,对五月和金秀拉招了招手:“下来下来。”

五月和金秀拉面面相觑,慢吞吞地下了楼梯,走到他面前站好。泽居晋眼睛往二人身上扫了扫,然后开口发问:“手机是谁的?”

金秀拉抬手悄悄指了指五月。五月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一看他脸色不太好,心就先虚了,小声说:“我,我的。”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下来吗?”

金秀拉垂着头,不出声。五月看看金秀拉,金秀拉用眼角瞄了瞄她的手机,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期期艾艾道:“……上下楼梯时,是不可以看手机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

五月窘得快要哭出来,金秀拉又指了指五月,替她答说:“事情是这样的:五月酱呢,昨天买了一台新电脑,半夜十二点给我连发两通邮件,我听见提示音,还以为谁找我有什么事情,打开来一看,见标题上写了个‘test’,正文却是一片空白。然后呢……”

泽居晋抬手看看腕表,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说重点。”

“是!”金秀拉连忙立正,手老老实实垂在身体两侧,“五月酱买了新电脑,太过兴奋,今天早晨给我讲了一路,还非要拉我看她电脑的照片,向我请教杀毒经验,和我分享使用心得等。反正就是说话说得忘了情,连上了楼梯都不知道。”

泽居晋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转,然后对金秀拉偏了偏头:“你可以走了。”

金秀拉如蒙大赦,弯腰一鞠躬,转身就跑,跑走前,向五月投去同情的一瞥,意思是说:对不住啦您哪,我先撤一步,你老人家保重。

五月啼笑皆非,恨不能把这个颠倒黑白的猪队友按在地上揍一顿才解气,但是人家一转眼就跑没了影,她只能握着手机,垂头丧气地站在泽居晋面前,等着挨训。泽居晋问:“说说看,为什么上下楼梯时为什么不可以看手机。”

陆续有上班的人从面前经过,看五月和泽居晋站在楼梯口说话,一个一脸严肃,一个耷拉着脑袋,忍不住都要往他们那边多看一眼。五月全身沐浴在同事们好奇的目光中,一边仔细回想参加安全培训时所学到的内容,小声说:“因,因为,如果分心的话,脚底可能就会踩空。一旦踩空,轻者摔跤,严重的话可能会引发踩踏事故,造成人身伤害……”

泽居晋颔首:“我们公司的主要生产什么产品?”

五月说:“医疗器械咯。”

“其作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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