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重回爱恨交织的大都市,美女提出立即实施报仇行动
桃放明目送余非英走了以后,又望着丈夫的遗照哭了一场,她和余非英做那种事几乎通宵未眠,她哭着哭着,最后哭得睡着了。她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当她醒来时,已是余非英离去的第二天八九点钟了。
她起床后,心里时而空落落的,时而痒酥酥的,不想吃,不想喝,也不想做事,眼睛总喜欢望着门前那条通向田野的路。
太阳西斜,快要挂到了她家屋后的那棵樟树梢头,她有点躁动不安,心早已飞出了屋外。她索性锁了屋门,踏上了门前那条通向田野的小路。
她经过前天晚上余非英背着她走过的那半里山地时,路边的野花开得格外鲜艳,她采了一把,捧在手上,不时凑到鼻子底下闻一闻,与在家里时相比较,心情变得轻松多了。
她不知要去哪里。她就这样快乐地走着。她走到前天晚上余非英背着她涉过的那条溪沟前,被山洪冲走的小桥原址上架起了一座新的木桥,与原来的小木桥比较起来,桥面加宽了,两边还增设了栏杆,桥下增设了一个桥墩。整座小桥鲜光油亮。她盯着小桥出神,她没想到小桥恢复得这么快,恢复得这么好。原来的小桥要是像现在的小桥,就不会被山洪冲走。余非英就得不到背着她摸着石头过河的机会。那她和余非英之间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她不知道是该埋怨,还是该感谢那座古老而经不起山洪冲击的小桥。
桃放明踏上崭新的小桥,朝桥对面望去。她这一望,浑身都震颤起来。她看见桥的对面正走来一个男子汉,那不是别人,正是前天夜里在这里背她摸着石头过河的余非英。此时余非英当然看见了她,朝她奔跑过来,边跑边呼喊。她对他喊的内容一句也没有听清楚,也朝他跑了过去。小桥发出欢快的歌唱,桥下的溪水唱得更欢快,水里的石头也和溪水一起伴唱。他俩在小桥中间相会,四只手伸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像一个人似的。
余非英说:“我好想你。”
桃放明说:“我也是。”
余非英说:“我就像掉了魂似的。”
桃放明说:“我也是。”
余非英说:“我再也忍不住,我就来了。”
桃放明说:“我也是。”
他俩紧紧地拥抱,深深地接吻。
桥下,两条鲤鱼戏水,哗哗的水声,将他俩从热恋中惊醒。
桃放明说:“我们快走,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余非英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说着,他拉着桃放明,转身,背对花明楼方向,面朝小桥那边快步走去。
桃放明问:“我们去哪里呀?”
余非英说:“长沙。”
桃放明说:“我不去。”
余非英问:“为什么?”
桃放明说:“长沙吃的、住的都很昂贵。我没有钱,负担不起。”
余非英说:“吃的用的哪能要你管呢?!我有钱。我负担。”
桃放明说:“你有多少钱?你又不是大款?!”
余非英说:“我不是对你说了吗?我们去找那些有钱的人报仇。那样就有了花不完的钱。”
桃放明问:“那些有钱的人我们想看上一眼都不容易,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谈得上报仇?”
余非英说:“这你就别操心。我自有办法。”
桃放明好奇地问:“你有什么办法?先说给我听听。”
余非英说:“你只要跟我去了长沙,到时候就会知道的。”
他俩说说笑笑,来到了宁韶公路上。离桃放明的家越远,遇见熟人的机会越少,桃放明与余非英显得越亲切、越融洽、越自然。
一辆从花明楼开往长沙的客运汽车朝他俩这边驶来。他俩朝车上的驾驶员招了招手,汽车在他俩面前停下,他俩赶紧钻进了车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他俩来到了长沙汽车西站。
余非英带着桃放明走到汽车西站大门口,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问:“请问去哪里?”
余非英回答:“渔湾市。”
出租车上,余非英紧紧握住桃放明的手,朝她甜蜜地笑了笑。
桃放明回报了一个笑,笑得并不自然。她对面前的这座古城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是爱,是恨,她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她觉得自己与古城的感情很微妙、很复杂。她四五岁的时候母亲就带她进城求医看病,病还没有看,钱就被坏人扒得精光,母女俩走投无路,投亲无门。时至今日她对当时母亲绝望的哭声仍然记忆犹新,她想即使到了她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也不会忘记。就在这危难时刻,是素不相识的那个好人站出来拯救了她们母女,从坏人手里追回了与她生命攸关的钱包。她们母女感激不尽,要求那个好人留下姓名,日后报答,可那个好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虽然时光如流水晃眼过去了27年,那个好人的身影,那个好人的一双善良眼睛却如刀刻斧凿,永远留在了她的记忆深处。后来她长大了,进了这座古城求学,她从电视新闻节目中发现了那个好人,她才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了不起的人。她想等到自己毕业后,有了称心如意的工作,有了可观的收入,她再去当面报答那个曾经拯救她们母女的好人。她没想到,父母举全家财力,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花费几万元供她读完大专,好不容易熬到上个世纪末的那个夏天,她终于将一纸毕业证书拿到手,却找不到正式工作,只能这里端几天盘子,那里做几天迎宾,地地道道的临时工。她想融入这座城市,而这座城市却不愿接纳她。她与城里的同龄人相比较,上学本来就晚了两年,9岁才发蒙入校,高三又复读了两年。如果大专毕业就有份稳定的工作,那是择偶成家的最佳时期。由于她没有正式工作,尽管人长得漂亮,在选择另一半的问题上,却高不成,低不就,一年年拖下来被耽误了。她年纪一天天大了,谈婚论嫁的黄金时期也过去了。父母亲着急,生怕她打单身,劝她:“儿啊!认命吧!回乡下有碗饭吃就行了。”她只能依然回到农村种田,嫁人,生崽。她这一生,数次往来于这座古城,每次都是擦肩而过,无法融入其中,始终是一个局外人。这次由一个刚认识两天的男人带着她离家出走,再次重回这个爱恨交织的大都市,她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她的前景会是个什么样子。
桃放明想对余非英说出她的担心,又不知从哪里说起。正当她犹豫之时,出租车停了下来。余非英付了车费,推开车门,牵着她的手下车。余非英指着前面山坡旁的一幢砖瓦结构的二层小楼房对她说:“亲爱的,我们到家了。”
桃放明惊讶地问:“家?谁的家?”
余非英说:“当然是我们的家嘛!难道还能是别人的家?!”
桃放明问:“你在这儿有家?”
余非英说:“这是我花钱租用的家。”他特别强调道:“专门为你租用的。”
桃放明说:“我不相信。你前天晚上才认识我,这么快就会为我在这里租一个家?你是早就租好了,专门用来养二奶、三奶的吧?!”
余非英问:“照你这么说,那你算几奶呢?”
桃放明说:“我什么都不算。”
余非英哈哈大笑道:“你就是大奶。”
说着,他俩走近了砖瓦小楼。余非英掏出钥匙,打开门,对桃放明说:“大奶请进!”
桃放明拧了他一把,走进屋里,抬眼打量,起居用品一应俱全。她越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房子余非英已经租用了很久。她绝对不是走进这房子的第一个女人。她对余非英存有了戒备心理。她想他该不会是拐卖妇女的人贩子吧?!她的思绪被余非英的行动打断。
“乖乖!上床吧!”余非英从她身后伸出双手,一抱紧紧搂住,要往床上拖。
桃放明一边挣脱,一边说:“大白天的,太不像话。”
余非英说:“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没有规定,做那事白天不可以,晚上才行。何时需要,何时就做。未必挂起腊肉吃光饭。”
他抚摸桃放明的乳房,说:“这两个宝贝真大,真可爱。”
桃放明推开他的手,说:“你真粗野!”
余非英说:“好好好!我不粗野,我温柔。这可以上床了吧!”
桃放明由于对他存有戒备,没有做那事的兴趣。她说:“你不是说带我来长沙报仇吗?”
余非英说:“是呀!”
桃放明说:“你先告诉我如何报仇,然后我们再做那事不迟。”
余非英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如何报仇,但你不能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还我做那事不成。”
桃放明说:“我只要你先告诉我如何去找黑矿主、黑官员报仇就行。”
余非英说:“你说话算话?!”
桃放明说:“我说话不算话,你赶我走就是了。”
余非英说:“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到这里,怎么能赶你走咧!我离不开你了。”
桃放明说:“你别尽讲空话。快告诉我如何报仇的办法。”
余非英说:“我这就告诉你。”他警惕地走到门背后,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放心地走回来,将桃放明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嘴唇凑近她的耳朵,低声地说个不停。末了,他问桃放明:“你看这办法行不行?”
桃放明说:“行倒是行。就怕那些有钱人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有钱有势,包括洋妞在内,什么美女没有玩过呀!我一个乡下女人,土里土气,哪里能吸引他们的眼球?!”
余非英说:“你让我如此动心,也一定能让他们动心。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肯定马到成功。我们可以上床了吧。”
桃放明用手指在他额头上抻了一下,嗔怪道:“你就只晓得上床、上床!上床成了你的专利。”
余非英笑着说:“那不假。和你这样的美人儿在一起,我的确只晓得上床,别的都不晓得了。”他一把抱起桃放明,抛到了床上。
他俩一阵地震之后,美女桃放明提出立即实施报仇行动。
余非英答应了她的要求。同时,他对她也提出了要求:“你和那些人不许来真的。”
桃放明说:“那些人都是我的仇人,我怎么可能和他们来真的?!”
余非英特别强调:“有言在先。你要是被其中哪一位的地位金钱迷住了,与他在感情上来真的,至少要首先向我报告。经我同意才可以。否则……”
桃放明问:“否则怎么样?”
余非英说:“军法从事。绝不轻饶!”
桃放明说:“你别讲得那么害怕。我保证只和你一人在感情方面来真的。其他都是逢场作戏。”
余非英一把抱起她,连续转了几个圈。
桃放明咯咯咯笑个不停。
他俩玩够了,锁门,出屋,正式实施报仇行动。
午后时分,余非英带着桃放明乘坐出租车,来到了湘江东岸那条美丽的风光带。余非英告诉桃放明,这里从日出到日落,全天候游人如织。据他观察,那些上了年纪的有钱人,都喜欢在这里走走看看,有的是为了领略湘江北去,橘洲拥波,岳麓矗翠的壮美风光,拍点照,画点画;有的是为了寻找刺激,看见漂亮女子就靠拢上去,只想带上床。他们要找的就是后一种有钱人。
桃放明问:“这么多的人,额头上都没有写字,我又不是孙悟空,怎么分得出谁是有钱人,谁不是有钱人,谁是前一种有钱人,谁是后一种有钱人?”
余非英说:“你照我说的办法去做就是了。一定要用心去做,把你的美充分展示出来,要自然得体,千万不能装腔做作。同时在展示你的美的时候,还要特别用心观察对方,那种上了年纪的有权有钱人,是玩弄女人的高手,见到漂亮女人,眼神会格外不一样。”
桃放明说:“太难了!”
余非英鼓励道:“对于像你这么漂亮、这么聪明的女人来说,一点都不难。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桃放明说:“试试就试试。”
余非英和桃放明一前一后行走在湘江大道,为实施麻醉抢劫物色对象。桃放明撑开了手中的桃花阳伞,这是余非英根据她的肤色、衣着,特意选购搭配的。除了桃花阳伞,还给她配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桃花手提包。余非英夸赞桃放明有了这一套装饰,看上去就像一个天上下凡的“桃花仙子”。桃放明听了,抿嘴直乐。
桃放明举着桃花阳伞,沿湘江东岸慢慢悠悠地行走,目光在游人中搜寻那些“啤酒肚”、秃顶头的中老年男子。她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除了紧张害怕,动作也有几分变形。她走累了,选择湘江一大桥旁的武警护桥亭附近的那个花坛坐下歇息,眼睛依然向过往男子传送秋波,卖弄风骚。
余非英隐蔽在距桃放明30米远的梧桐树下,等候鱼儿咬饵上钩。突然间,桃放明听见身边有人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