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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全世界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个?
“也是咱们院的,骨科小马。”于小宝瞅着他喻老师的脸色。
但其实喻兰洲没什么脸色,看看表,给王钊发消息。
可宝大夫扛不住,三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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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的潮汕小馆最近风很大,城里老饕都往这儿聚,装修的也很是沿海风格,一扇一扇镂空屏风隔出小间,镂空的小格子都摆着海螺等贝类,隔间与隔间你要想看也能看得清,你说话也能听得见。
彭闹闹不知道这儿新开了馆子,是马廉订的座,她是主随客便,欠人一个人情,还了便是。
路上堵车,到的迟了些,也没工夫细细看店里的装潢,一进去就只觉得热闹,一个很大的厅里全是隔出来的小间,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就她走过去这一路听到了三种口音。
领她过去的服务员一嘴南方普通话,翘舌平舌不分,后鼻音也不分,叫闹闹觉得特新鲜,咧嘴笑了一下,说她:“你们说话真好听。”
穿着制服的女孩一听就不好意思了,说我觉得还是北方人说话好听。
不远处,王钊笑得喜庆,撞撞身边默默喝茶的男人:“嘿哥们,下回找我帮忙就直说,甭提什么请我吃饭,忒假,我压根就不信。”
喻兰洲一直不错眼地盯着他姑娘,没搭理王老板。
闹闹停在旁边的隔间里,道了声抱歉,说来迟了,那边就站起来一个很壮的壮汉,瞧体格确实是干骨科的好料子。小喻爷的眼镜片蒙上一层膜,端起杯子抿了口水。
彭小护之前跟骨科并不熟,连骨科的护士都不认识一个,能和这位马大夫一起吃饭是因为前一阵她身份证丢了,人捡到了特地送到科里。补办身份证是件挺麻烦的事,还得登报挂失,不说登报的费用,那段时间彭闹闹忙着妹妹的事也没工夫跑来跑去。
她想表示一下感谢,马大夫提议来这儿吃饭。
小姑娘一张秀气的脸扬起笑容,喊声马大夫,被对方止住:“马廉,喊我马廉就成。”
说完也腼腆地笑:“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吧闹闹?”
真是……一点也不符合他满身肌肉的形象。
闹闹点点头:“当然,当然是朋友。”
潮州吃海鲜有名,鱼饭做得十分好,两人有说有笑,端着两杯饮料你敬我一回我敬你一下的,气氛格外好。背后一间里,王老板嗦着红彤彤的活血蛤又戳戳他发小。
喻兰洲一巴掌给拍开。
“还跟这坐着呢?”王老板把壳子扔喽,拍拍手,“喻兰洲你丫真成,千年老鳖成精吧?内小子看你姑娘的眼神那么明显你瞎么?”
“吃你的。”小喻爷低低道。
“得!”王老板又开始挑螺肉。
彭闹闹这顿饭吃得不算久,马廉也知道她妹妹住院的事,说来日方长,饭后将她送回了医院。她前脚刚到喻兰洲后脚也回来了,于小宝一看这情况,嘴里一口泡面吐出来,很为难:“喻老师……这是最后一碗了。”
看着今晚又要守在病房了。
喻兰洲抬了抬手,让小宝安心吃,自己去单人间。
小姐俩头挨头睡在一块,小小一张床彭闹闹只占了一小点儿,怕碰着妹妹,彭静静其实瘦得根本不需要太多面积,又爱贴着她姐,所以背后一截空,前头差点没把彭闹闹挤下床。
喻兰洲只看了这么一眼就把门阖上了,快到里头俩叽叽喳喳的姑娘都没来得及看清是谁。
他立在墙边,听小姐俩开座谈会,听彭静静一派天真问她姐:“今儿这大夫人怎么样?帅不帅?高不高?家里是北城的么?”
也听她姐认真回答:“胳膊有你三个粗呢,家是哪儿的我不知道,但我听他说话挺地道,也爱笑,很绅士。”
“吃什么了?”
“吃鱼,挺好吃的,以后我领你去尝尝。”
“你俩还约下回么?”
“没啊,不会了吧,我就是谢谢他一下。”
“指不定人想追你呢?”
“你姐又不是天仙人人都想追。”
“我就觉得你挺好看的,凶又大又软!”彭总毫无顾忌。
然后就听见里头的女孩咯咯笑起来,另一个尖叫着躲:“彭静静手撒开!!!!揍你了啊!!还摸!!!!你太色了!!!”
男人在门口无意识地攥了攥手。
第二天大查房。
虽然喻主任的脸色很正常,一点没露馅,但单人间里的小光头就是知道了,莫名觉得很爽,又有些得意,在查房的时候跟大夫说我哪哪都不难受,很欠揍地问她的主治大夫:“来点糖不?”
喻大夫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留下来,知道这丫头没憋好屁,冷着眉眼不肯要这嗟来之食。彭总极其嘚瑟:“谁叫你不告诉她!”
还挺有理。
我都说了让你自个告诉他你偏不,现在你俩还这么僵着就算了又冒出个马大夫,喻兰洲你慌不慌?让你憋!我反正不告诉你我姐全知道了!你就急吧,看你还能憋到什么时候!
喻大夫从业生涯中头一回想揍病号。
病例敲敲床头,说你给我适可而止。
小光头仔仔细细瞧了瞧她的主治大夫,问:“你真的不急啊?”
喻兰洲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