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他感觉不对劲,刚要问,彭董事长电话就追来了。
“闺女。”彭爹语重心长,“听爹一句,甭跟内小子多话,离他远点儿!他的猫明儿我也送回去!咱分分明明利利索索!”
彭闹闹:“……”
喻兰洲:“……”
病房里那么安静,他全能听见。
合着这是下定决心不要他们家三花了?还以为能多留两天他好套套近乎……
他不动声色等着小丫头的反应,彭闹闹乖乖嗯了声。
嗯完还抬眼瞅瞅他。
喻兰洲顿时神色就敛了起来。
再然后,彭静静迷迷糊糊喊姐,说渴。
你就瞧着床边一男子嗖一下真钻床底下了,连滚带爬在彭静静彻底清醒之前滚出了这扇门。
然后也不管他兄弟是不是还有事没解决,就一句话:“陪哥们飙车切!”
喻兰洲这一夜,陪着王钊上山,京郊的盘山路,他们一路开上去,出发线前每辆车的副驾都有压座的,唯独王老板这辆空荡荡,小喻爷站在车门边摇头:“要疯你疯,我手精贵得很,不能有闪失。”
万一撞了或者掉山崖了,他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一旁多的是美女要给王钊押车,可他愣是没肯,就这么一脚油门轰出去,车屁股的红色尾灯在空气中拉出一条彩线。
彩头是辆甲壳虫玩具车,被恶搞刷成粉红色,布灵布灵的,里头配饰也全真皮粉红,倒车镜上还挂着一个粉红色的洋娃娃,玩的是个高兴。
估计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句话是真的,最后王钊第一个冲过终点线。
他下车来,绕着粉红甲壳虫走一圈,砸吧砸吧嘴,跟人说:“成,好看,开我车库里,我存着,往后有机会就送。”
扭头跟小喻爷嘀咕:“彭静静一车库的限量版,喜欢的款比我都猛,这车我估计她绝对没有,我给她来一辆。”
喻兰洲:“……”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闹闹,心想这绝对是她喜欢的款。
想问问她,如果她喜欢那今晚就从王钊手里把车钥匙抢过来。
可同一时间,王钊也给闹闹发照片了,问送这车会不会被打死。
闹闹谁都没回。
她在给妹妹换尿袋。
这透明的袋子一头连着尿管,一头是个软塞,塞子□□把里头的液体倒小盆里,再把塞子塞好。
地心引力让这套动作必定是要弄湿手指的。
闹闹觉得没什么,静静倒是受不了,脸红到发胀,想去把姐姐拍开。
“护工弄和我弄都一样。”当姐姐的很平静。
可她越这样彭静静越受不了,她宁愿听姐姐怨她,骂她,恨她。
可彭闹闹绝对不会这么干,所以彭静静憋着憋着就哭了。
一句话不说,就这么哭,想问问哪儿能买着后悔药。
“你俩今后怎么办呐……”彭静静在姐姐叹着气给她擦眼泪的时候这么问。
闹闹没吱声,摸了摸桌上的肉饼,凉了。
、、、
第二天,彭静静撤了镇痛泵,人也精神许多,在护工的搀扶下下地走走。这么做能防止内脏粘连和肌肉萎缩。
她这头的事一卸下来,彭闹闹才有工夫去想自己的事,上班的时候人就不太集中,配化疗药的时候把药水撒衣服上了。
她是一点也没察觉,一整天在护士站里忙,一直到钱护士眼尖拉住她,诧异地喊了声:“闹闹!!”
人弹开离她五米远。
小姑娘怔忪看着似乎把她当核炸弹的钱钱,还是没反应过来。
“你衣服!”钱护士着急地跺跺脚。
闹闹这才发现身上沾了药水。
化疗药不单单是打进人体里破坏力十足,药水如果暴露在空气中也会对周围的人们造成一定的影响,其中最直接的就是白细胞降低。所以医院对配药有严格规定,必须按照章程在生物柜里配置,全程佩戴手套防止药物喷溅。
这个柜子就像一个抽油烟机,能够将有毒气体排到室外,让室外的空气稀释掉,同时也净化了室内空气。
而彭闹闹此刻,就像一个放射性物质的移动体,但凡接触过她的人,不管是同事还是病人,都吸收到了或多或少的药物。
好在最近病房里没剩几个病人,不然后果更严重。
小姑娘第一时间往后退,想离她钱钱更远一点,可背后就是大办公室,喻兰洲和小宝还在里面。
外头的动静喻大夫早留意到了,摁住小宝,自己出来的,拉住闹闹的手,替她拿主意:“换一件去。”
可她柜子里没多余的,一早被护工收去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