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三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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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城郊聚集了百来个劲装少年,一个个抓签,按签号上场比武。这些少年的本事不值一提,倒是个个生龙活虎,冲劲十足。场子里打打杀杀,场子外呐喊助威,还有人举着锣鼓乱敲。不知道的人瞧见,还以为是到了庙会。

前两天是初试,思明本来不用到场,但他怎么肯不凑这热闹。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又在人群里找长生。但场子里人多,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算了。

第三天是决赛。场子里搭起座高台,思明和几个武官坐在上头,视野开阔。他一边左看右看,一边听传令官报前十六的名字,报到第八个,听到个刘字,忙往下看,出列的少年正是自己见过的那个,一下就来了劲。

长生当然也看到了思明。他想朝台上挥手,又怕显得扎眼,忍住了,只打起十二分精神,要在思明跟前一展身手,

前面两组比完,轮到长生上场。他用的长剑,对手用的虎头刀。刀剑都是近战兵器,在战场上不如枪矛好用,但轻便灵活,参赛的少年中,就数用这两种兵器的多。

思明在台上看得真真的,和长生比的那个虽然不到十八,但身量和成年人没两样,使一路六合刀,纵劈横砍,刀刀带风。长生不敢硬挡,灵活地躲来躲去,看到哪里露出空挡,才上去攻一两下。来去拆了二十多招,长生渐渐放开手脚,眼看那人一刀劈空,肩膀那里有个破绽,就一剑刺过去,那人使招二郎担山挡开。刀剑相击,长生力气没人家大,退了一步。那大个儿向前横刀一劈。长生退后避开。那人又抡起单刀,当头直砍。

那人连出三招,每招都虎虎生风,虽然场上用的刀剑都不开刃,但考官见那人力气大,挨着一下也要受伤,就按住腰间兵器,准备一旦长生躲不开,就要上前格挡。但长生压根没打算躲,反而身子一矮,向前扑去,就像跑急了收不住脚,笔直冲进那大个子怀里。

那人举着刀,还没砍下来,胸口空门大开,被长生扑到近身,刀在外头,人在里头,这一刀就劈不到人身上。那人反应也不慢,双肘一曲,结结实实凿在长生背上。长生挨了这下狠的,反咬了牙,用尽全力撞在那人胸口。那人下盘不稳,被撞得倒退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虎头刀也脱了手。

那人挣扎着要站起来,脖子上一凉,被长生拿剑架在脖子上,叫着,“你输了!”。那人不服,一把把长生推开,骂道,“输个屁!”,跟着一骨碌爬起身。

长生没打算伤人,冷不防被那人推开,心里很气,就要再打。考官已经过来了,宣布胜负已分。那人兵器脱手,又被制住要害,算长生赢了。长生忍着背痛,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喜笑颜开,退到场边休息。

思明看到长生首战告捷,也很得意,觉得自己眼光好,了不起。后来几场比试各有胜负,思明看到精彩的地方要叫好,见人出了错要嘲笑,还要跟旁边的几个武官说话,一个人撑起了台上一半的场面。

按照赛制,十六个少年每人要比两轮。长生第二个对手也是用剑,一招一式中规中矩。长生虽然占上风,但对方一味死守,也不容易攻下来。两人打了很久,他后背又还疼着,有点不耐烦了,连连急攻。那人倒沉得住气,见招拆招,忽然看到长生一招用得太老,左肩露出好大一个空挡,不及细想,举剑刺了过去。

长生就等着他这招,立刻一招二郎担山,拿剑当刀使,全力往那人剑上砍去。只听呛啷一声金铁相击,两人各退开一步,又听铛铛两声,那人的剑掉在地上,长生手里虽然还抓着剑把,剑身却只剩了一半。

思明在上头看得直拍大腿,称赞,“聪明!聪明!”又说,“可惜,可惜。”他看出长生那招是故意露出破绽,等那人来攻,好借机震掉对方的剑。那招二郎担山是先前用刀的大个子使的,长生只见了一次,就学的像模像样,时机抓得也没差,就忘了要紧的一条——刀厚剑薄,剑身是吃不住力的。这一下虽然把对手的兵器震飞,自己的兵器也断了。按规则,两人都没了兵器,就算平手。思明都在替他可惜,长生当然更加懊丧,但也无可奈何。

两轮比完,长生一胜一平,排在前六。他还在高兴,忽然看到有人牵着几匹马进来,又有人在场子里立起几座草垛。他看了半天,忍不住开口,“这是干什么?”旁边一名少年听了就说,“考弓箭啊,还能干什么。”长生大吃一惊,说,“还要考弓箭?”那少年看稀奇似地看他,“年年小春试的最后一轮都是考弓箭,你不知道?”长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京城里学武的少年虽然多,但要不是富贵人家,也没什么人会养匹马来专门练骑射。但其他人都早知道要考射箭,怎么都会找个师父,临时教导几天也是好的,像长生这样,事到临头才知道的,还真只有他一个。

跟着令官过来,叫他们去选马匹弓箭。长生跟众人一起过去,硬着头皮随便牵了匹马,取弓箭时看到箭囊里只有三支羽箭,就是只能发箭三次。前五个人依次上去时,他也顾不上被人笑话,站在场边瞪大眼睛,比比划划地学弯弓放箭的姿势。但这临时的佛脚抱不了多久,没一刻,那五个就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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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三箭都中了草靶的,也有中了一两箭的。

长生知道到了这时,那是死扛也要撑的,当下一咬牙,翻身上马,又双腿一踢,那马就朝场内小步跑去。他腿肚子微微哆嗦,骑在马上东倒西歪,伸手拔出一支箭,架在弓上。

思明在台上看得明白,见长生弯弓搭箭的姿势不伦不类,就知道他对射箭一窍不通,心里好笑,又要看他怎么应对。

长生又要控马,又要取准,紧张得全身冒汗,弓只拉开了一半,右手一松,第一支箭歪歪扭扭射了出去,飞了五六尺就落到地上。围观的人看了,都大笑起来。

他跑过场中,又圈马跑回来,再搭上一支箭,嘴里不断念着,“别慌,别慌”,一边瞄准草靶。这次他吸取上一箭的教训,拉满了弓,瞄着草靶,迟迟不敢松手。直到快要跑过中场,才手放弓弦。羽箭划出道弧线,擦过草靶右侧,却没钉住,斜斜落在地上。

长生又气又急,又不敢气馁,憋着劲儿,抽出最后一支羽箭。

众人只听到弓弦声响,再看那草垛,靶上靶下都没箭,正在奇怪,忽然有人叫起来,“在那里了!”,原来这最后一箭力道够了,方向却差了十万八千里。箭头插在离靶几丈远的地上,箭尾还在颤个不停。

长生一松弓弦,就知道要脱靶,再听到围观的人大笑,羞得无地自容,交还马匹长弓时头都不敢抬,既怕看到人家嘲笑轻蔑的目光,又怕别人看到自己掉泪。他知道这次不但拿不到好名次,只怕所有十六个人里,就自己一个三箭落空。这时又是伤心,又是羞愧,恨不得就跟那支箭一样,一头扎进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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