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是顾岚生的生日。圣诞演出过后,岚生他们又多待了一天。安宁陪他们在苑城的古迹逛了逛,去吃了那家牛排馆,虽然侯哥对于西餐不是特别习惯,但是岚生挺满意。送走了他们,又过去了快一个月。从安宁说了要等顾岚生以后,岚生没有特别给予正面回应,但也没有再说残忍的拒绝的话。
最近,安宁网购了很多奶油、面粉以及打蛋器、量杯、烤箱等设备。他想亲手做生日蛋糕给岚生。可惜他却是个烘焙“废柴”,要么打发蛋白不到位,要么是过头了,或者拌入面粉就消泡,导致蛋糕胚发挥呈现极不稳定趋势。好不容易做出了还能吃的蛋糕胚,到了裱花环节,别人驾轻就熟的流畅手法,到了安宁这里就变成了火山熔岩涌入一般的大灾难。尝试了几次,最后只好将生日蛋糕计划束之高阁。他从岚生学校所在地的哈根达斯预订了一个蛋糕。
早晨,安宁打开柜子找咖啡壶时,望见里面还堆着剩下的蛋糕材料。一时兴起,他从冰箱取了鸡蛋,从打蛋、分离蛋清开始,这次他都有精确称量,严格依照标准化流程。
一个多小时过去,烤箱里飘出阵阵鸡蛋糕香甜的气味,把庄睿辰从睡梦中唤醒。他买了春节的高铁票,再过两天就要回北京过年。这次期末考试,庄睿辰的成绩有了显着的提高,也就是说如果他在接下去半年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可以顺利转入国外的合作院校读剩下两年的课程。趁着放假,他和安宁一起报了个短期班参加英文培训。
“叶子,你大早上的在做什么?好香!”庄睿辰依然不拘小节穿着个裤衩就在家里横行无阻,或许是炫耀这身肉。
安宁倒是很习惯了,他正靠着流理台专注地在一张空白的烘焙纸上练习裱花。庄睿辰走到安宁的背后,贴着他的后背将他环绕在自己的胸膛,仔细一看,纸上歪歪斜斜写了好多个“生日快乐”。
“你又在做蛋糕?”
“嗯。做的不好。”安宁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他已经有点自信可以正式题字了。
“哦。”庄睿辰应和了一声,他算着日子差不多是安宁那个小情人的生日,虽然也是他的生日,但是毕竟安宁这个人死脑筋不改,所以蛋糕肯定是给那个小情人的。他虽然不开心,却也深谙成年世界的爱情游戏。睡觉是一回事,但爱情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公平可言。不是他更努力,叶安宁的天平就会向他倾斜。
安宁问:“你喜欢水果的还是巧克力的?”
“这是给我的?”庄睿辰语气带着惊喜。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你要是嫌弃不够好,我们去店里买一个。”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一个佯装的高手丢盔弃甲。
“我不要店里的!你做的比较好!不用那么麻烦,我切点水果放上去!”庄睿辰兴奋地转身去冰箱翻找家里的水果。他知道安宁不擅长这些手工活,主动做蛋糕已经让他受宠若惊,怎么还能奢求太多。
“不行!蛋糕胚直接加水果也太奇怪啦!既然做了还是要像个样子。要不你帮我洗几个草莓。”安宁嘱咐道。
安宁终于开始着手写字,他小心翼翼写了“生日快乐”,还算满意,觉得还不过瘾,于是顺手画了个心形。庄睿辰一直安静地在他身后看着,当看到那个心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激动实在没忍住抱住了安宁的腰,吓得安宁手中的裱花器漏了,流了一手奶油。
“你等等!弄我手上了!”安宁温柔地抱怨了一句,舔了舔手背上的白色奶油。庄睿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急于去弥补自己的错误,他没多想就抓着安宁舔过的手送到自己嘴边,照着安宁刚刚尝过的手背暧昧地舔舐,渐渐含住了安宁纤细的手指。
“你干什么?想间接接吻啊?”安宁带着调侃的语气。
“我为什么要间接接吻?我想直接就直接!”
庄睿辰松开了安宁的手,继而掰着安宁的下巴将他拉到自己的唇边,没有丝毫犹豫地贴上去,送入了还带着奶油香甜的舌头。安宁被猝不及防地吻了。要不是因为这人的吻技特别好,也许他还有力气把庄睿辰从身上推开。虽然安宁没有和别人接吻过,但是那种从口腔粘膜被温柔舔舐的酥酥痒痒的感觉叫他骨骼都酥软了,时而猛烈到难以呼吸,时而甜蜜到心神荡漾。庄睿辰到底是怎么如此娴熟地掌握亲吻的节奏和韵律,而且安宁还一点也不讨厌?
湿热的鼻息贴着鼻息,安宁清晰地感受到庄睿辰平缓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而激烈,逼迫着安宁也跟着心脏变速狂跳。虽然是早晨,庄睿辰的气息也清新好闻。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安宁一点儿也不讨厌他的原因。
最后,安宁好不容易用空出的一手推着对方的胸口,才将贴合的身体分离。
“别亲了......”安宁喘着粗气。上次还可以说是因为酒后乱性,可今天他的头脑是全然清醒的,他应该一早就推开,而不是在别人的攻势下心猿意马。不过,他还是安慰自己,他只是在学习技术。总有一天他会吻顾岚生,他可不希望自己生疏又笨拙。
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安宁以转移话题
', ' ')('掩饰慌乱:“你回家的行李打包好了吗?还有什么需要买回家的新年礼物,我们这两天可以再跑一趟!”
“你要是我媳妇儿多好!想得这么周到!”
“想媳妇儿麻烦你自个儿找个女朋友!别对着我这个公的指鹿为马!”安宁说。
“我只是和你开玩笑都不行吗!还有我走了,你怎么办?”庄睿辰搂着安宁不松手,看他给蛋糕装饰草莓。
“就一切照旧啊!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安宁无所谓地说。
他早就习惯一个人过节。小时候和奶奶在老家。每逢春节前夕,家里就会杀猪宰羊。七大姑八大姨到家里边聊天边手工剁肉,灌腊肠。屋内横着两条长竹竿用来晾腊肠,每一个角落都飘着酒香、肉香、酱香。节前大扫除,要掸掉一年的灰尘。还必须给家里的老老少少都准备一身新衣,意味着辞旧迎新。不管年夜饭有多少家人团聚,奶奶都会从前几天开始忙碌做一桌子的菜。除夕当晚一起坐在电视前守岁直至播完《难忘今宵》。而这些仪式还仅仅是个开始,大年初一过后就要走亲访友,设宴款待宾客,直到十五元宵节,家里都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如今,年味是越来越淡了。安宁都不记得上一次完整看完一场春节晚会是何年何月?
“那怎么能行!你一个人过年多寂寞?”庄睿辰说。
寂寞吗?安宁并不那么多愁善感,奶奶走后,妈妈也不是没有喊他去家里过年。亲戚们看到他都会数落一番父亲的种种不是,要他多孝敬妈妈。安宁觉得自己的出现只能让妈妈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他并不想破坏别人团圆的佳节。也许他本来就是个感情淡漠的人。唯一让他感到寂寞的大概是大年三十的饭店大多数歇业了,或者需要提前预订且只接受团体。
安宁沉默,庄睿辰却萌生了一个念头,并因此兴奋不已:“安宁你去过北京吗?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还是不要了吧。”安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和我走吧!我有好多地方想带你去玩,有特别多食物想带你吃!便宜坊的烤鸭,姚记炒肝,牛街的小吃,羊蝎子火锅,等到了国外,以后想这一口就只能后悔莫及!”
“话说回来,关于转学去国外大学的事情,我现在不能确定可不可以一起去。”安宁说。
“为什么不能一起去?不是都说好了一起考语言,我都想好了如果你不喜欢和张维奇一个屋檐下,咱们可以撇开他订双人学生公寓,到时候就可以一起买菜做饭,周末在家吃火锅看电影,就和现在一样!”庄睿辰憧憬着即将到来的留学生活,满眼闪着期待的光茫。
“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是因为国外一年的费用是国内的5-6倍了,而且我现在都需要父母赞助出国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所以,才犹豫要不要干脆等读完四年直接申请研究生出去,可以省很多钱。”安宁解释道。
“可是,这不是你的梦想吗?”庄睿辰问。
“之后直接申请研究生,也是殊途同归,而且更经济实惠。”
“那我也不去了!我跟你一起申请。”庄睿辰完全像个小孩一样。
安宁无奈地说:“乖啦!你该去的还是去,又不是没我陪你你就读不下去。”
“没有你,我就是读不下去!我不去上英文课了!”
“雅思班还是要上的。你也知道从国外学校毕业有助于申研。你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进步,关乎自己前途的事情,不要一时意气用事。”安宁劝导他。
“如果没有你帮我,我也考不上。而且,一个人出国多没意思,没有你和我一起学习,我根本没有动力!”
“没有什么人是缺了某个人就活不下去的。答题的都是你自己,关键的时刻你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所以你要相信那是你的实力。而且,就算跨越半个地球,我们还是可以视频电话,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拿来讨论。”
“那怎么会一样!”庄睿辰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环抱着安宁的胳膊锁得更紧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再考虑考虑。如果我下学期可以一直保持年级第一,顺利拿到奖学金,那我就和你一起去。”安宁说。
“你一定可以拿到奖金!我相信你!除了小叶子还有谁配得上!”
看到庄睿辰笑得像个孩子,安宁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残酷的现实。就算安宁可以拿到奖学金,他也不一定有足够的钱去留学。不久前,安宁和妈妈谈了留学经费的问题,妈妈自从嫁给继父就在家当起了家庭主妇,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大笔开支也是透明公开的。妈妈说会负责安宁的部分学费,但是其他费用要问他的亲生父亲。安宁试图和爸爸见面谈,可是爸爸都以很忙为由拖延。安宁把这种“没空”当成是某种委婉拒绝。毕竟,他和父亲之间还隔着一个后妈和他们的小孩。
“我如果和你回北京,你家里人会不会被打扰?”安宁问。
“你真的愿意和我回家!”庄睿辰听安宁松了口,简直欢天喜地,“怎么可能!你可是我的私人家教,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 ' ')('“你有告诉家里我的存在?还说我是你的家教?”安宁好奇庄睿辰到底怎么介绍自己。
“那当然是说你是我志同道合的良师益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