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经常要外出走镖,怎么帮他建这个养老院啊?”我愁眉苦脸道。
“不急。”滕叔礼劝我,“反正老田攒下来的钱是肯定够用的,明天我带你去找我大哥,让他帮忙找些工人来先把最基本的几间屋子建起来,其他的以后再说。这不刚好长寿饭店重建结束了,可以就安排原班人马再建几间小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我对这些事情都不太懂,也就只好听从滕叔礼的建议。
而就在处理遗物时,我又见到了那件沾满了血的斗篷,脑子里突然就懵了一下,闪现出几段画面,顿时就弄明白了之前自己一直想不通的几个问题。
当年我主动出击去找肖九合算账的时候,就是借了田老炉的那件旧斗篷去做伪装,最后遗留在了肖九合的炼鬼店里。而熊老大当时吃掉广告鬼后肯定就发现了肖九合已经被人杀死,它的两名正在接受炼制的手下也被人弄得魂飞魄散。暴怒之下。它便以为旧斗篷的主人就是杀它手下的人,所以一直伺机报复。
因为田老炉一直住在长寿饭店里很少外出,后来的一年半时间干脆又去了上城守仓库,也就没有给熊老大撞见他的机会。可不幸的是,才刚刚返回下城居住没几天,他就为了去给我们买酒而暴露了自己。
昨晚,熊老大应该是偶然路过时闻出了田老炉新斗篷上同样的味道,才突然起意要杀人的。可惜田老炉却阴差阳错地因此被它误认为仇家而被害。
唉,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怪我太大意了!
如果不是我把田老炉的旧斗篷遗留在了现场,熊老大也不会怀疑到田老炉的身上。所以归根结底,其实是我害了他!
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明白后,我心里更加难过了,感觉十分愧疚和后悔。但,我也不能让田老炉就这么白白地丢了性命!愤怒之下我暗暗地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
办完了后事,滕叔礼便带我去找他大哥滕伯礼,商量帮田老炉建敬老院的事宜。滕伯礼也说这事儿不难,就一口应承下来,说会派人跟我一起去看田老炉找好的地方,然后再商量具体的施工方案。
滕伯礼除了掌管商行商队之外,同时还是滕家在左丘城里的总负责人,对于这种属下被鬼无故杀害的事情也极为愤怒,便向我保证一定会向上反映,要求追查到底。
于是一天之后,又换成了滕伯礼带着我去城主府内找到了滕家所依附的那位殷发副城主,向他投诉此事。
殷发表面看起来就是个保养极好的中年人,面皮白净,穿着整洁,一个大背头梳得油光发亮,身上那套西装也是烫得笔直笔直的。他细长的十根手指上套满了各种戒指,还抽着大烟斗,喝着红酒,全然一副精致的西式派头。
左丘城内人鬼混居,年龄层次也拉得很开,既有像我这样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也有像布爷这样出生在上上个世纪的百岁老人,所以城民的衣着打扮也是五花八门。我从小习惯了干脏活粗活,于是到哪儿都是一身的运动装,或者就穿牛仔裤加t恤。
布爷和田老炉则比较怀旧,穿的衣服还是右衽的旧式布衣,穿的也是平底的黑布鞋。鬼里面怀旧的就更多了,不过他们穿的却是左衽的寿衣,以示阴阳有别。
但不管是人还是鬼,都很少有像殷发这样从打扮到品味都全盘西化的,哪怕他的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了两百岁!
殷发神色不动地听完了滕伯礼的控诉,又听了我对当晚事发经过的描述,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闭上了眼睛默默思考着。
我和滕伯礼都不敢打扰他,心里也在忐忑不安地猜测他对于这件事情的最终态度。
一刻钟后,殷发猛然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对我道:“你跟我来!”
我愣愣地看了一眼滕伯礼,不知道为什么只点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滕伯礼却一直在给我递眼色,让我快点跟着殷发走。我不敢再犹豫,急急忙忙跟在殷发身后出了他的办公室。
殷发大步流星地在城主府内走动。这里面又分为了前楼和后楼,前楼是处理城内政务的办公区域,几位副城主平时也在这里办公和议事。后楼是左丘城主居住的地方,和前楼之间还隔了一个精美的小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