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三刀,三刀却不认识我,恭敬地称呼我:“英雄”。它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说自己是这伙水贼的二当家,今天是率领手下前来归降的!
我小小吃了一惊,半信半疑,就问三刀为何要来向我归降?
三刀道:“大当家那晚败在英雄手下之后,我和三当家、四当家带着败军一路奔逃回了藏匿船只的地方。按理,大当家死了就应该由我这个二当家接位。但是三当家和四当家跟我和大当家本就不是一路的,谁也不服谁。大当家在时它们还不敢造次,现在我们群龙无首,自然就不肯认我这个二当家了,因为谁都想当大当家!”
“既然意见不合,按贼匪的规矩自然就是以拳头大小来说话。我与三当家、四当家当即大打出手,手下也各有一帮心腹帮忙。但是打了半天,最后谁也打不赢谁,就干脆分道扬镳,一分为三。”
“三当家和四当家随即分别带着一帮弟兄开走了一大半的船,我这个做二当家的就有些心灰意冷。我本来就不是干水贼这个行当的,便想到要来投靠英雄,从此不干鬼匪了,愿意跟着英雄做正经买卖!”
听完了三刀的话,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之前打水贼只有结仇的份,没想到这一次打完了居然还有结缘的?
但我还不想着急做决定,而是先把事情问清楚。我接着问三刀:“你们这帮水贼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黑太岁能当上水贼的首领?”
三刀随即细细解释道:“我们这帮水贼虽然看起来鬼多船多、声势浩大,但原本并不是一家,而是由水狼帮、河鬼帮和海骷髅帮三个帮派组成。去年之前,三个帮还各有一名大当家,彼此之间虽然也偶有争抢地盘之事,但基本上还算泾渭分明,各占各的水道。”
“黑太岁和我一开始是在左丘城里当鬼斗士,虽然人前风光无限,但终究是奴籍,背地里却饱受歧视。后来,鬼帅偷偷潜入左丘城,打开角斗场的奴栏大门,我和黑太岁才得以趁机逃脱。被鬼帅救出后黑太岁就在鬼军里当了一名鬼将。我也有幸沾光,在它手下当了一名校尉。”
“鬼帅十分看重黑太岁,专门为其施展怨灵大法,助其突破晋级成为一只厉鬼,实力更上一层。从此,我与黑太岁就一直跟随鬼帅左右,四处征战,讨伐阴城,伏击阴军,立下不少战功。”
“但就在一年前,鬼军在与地府阴军的一场大战中惨败,鬼帅手下的几支部队都被打散,彼此失去联络。黑太岁在败乱时带着它的手下残部抢了一艘商船顺着河道流落到千岛城一带,更是完全迷失了方向。”
听到这里,我便暗想道:“许久都没有听到地府和鬼军的消息了,原来鬼帅最近混的也不怎么样呀,连主力部队都被打散打残了!另一方面,地府经历陆之道叛变一事后应该也是痛定思痛,整顿阴军,加强军备,所以才能取到这样的一场大胜。”
三刀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依旧继续讲述:“就在茫然之时,黑太岁带着我们在千岛城附近遇上了一小股自号‘水狼帮’的水贼。它心情不佳便发威杀了原来的首领,自己落草当了大当家。后来水狼帮又陆陆续续地收编了附近的两股水贼河鬼帮和海骷髅帮,才渐渐扩展成了现在的规模。”
“声势最高时的水狼帮,盘踞在方圆百里内的大小水道中,或劫掠过往的商船,或向各船运商行收取保护费。但黑太岁也是心气颇高,总想着占领一处小阴城,自己来当城主。千岛城和巨瀑城实力太强,我们肯定打不过,就想着跑来偷袭河口镇。但没想到河口镇也是块硬骨头,还在水战中吃了大亏!”
“于是,黑太岁在恼羞成怒之下就迁怒于屡次击沉我们船只的胜利号。当探听到胜利号就停靠在这个小渔村里时,它便决定亲自带兵从陆路潜伏过来屠村,把胜利号抢过来,然后再开船从冥海上运兵过去前后夹击,一举攻占河口镇!”
说到这里,我总算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帮水贼看似声势浩大,其实就是几支杂牌军拼凑在一起而已,靠的还是黑太岁强横的实力节制。所以一旦黑太岁死了,剩下的几位当家谁也不服谁,自然就会闹内讧,搞分裂。
而且依我观察,这三刀也不似在说谎。否则以我对黑太岁、鬼军和附近水贼的了解,它不可能把谎话编得这么圆。但我还是想再试探试探它,便沉吟道:“我如何才能取信你?毕竟你也是水贼,万一你刚才所说都是编出来的故事,使的是诈降计呢?”
三刀很诚恳地冲我抱拳行礼道:“这位英雄好汉,既然我愿意前来归顺,自然是要带见面礼的。除掉三当家和四当家带走的旧帮众和一半船只外,我手下还有四艘大船和二十二艘快艇,以及四百名手下。如果英雄愿意收留我们,全部都可以交给你处置!”
嚯!这个见面礼可不小,作为诚意绝对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