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鞋子,才发现袜子已经被血染红,赤虎心疼的捧着他的脚吹。流云在旁边奚落:“你确定琉璃是个男孩子?”气的琉璃满脸通红,抽回脚不让赤虎摆弄。赤虎知道他要面子,性子倔,也就由着他,不过第二天便强迫他变回兔子,揣进怀里护着。
此时一行人正走在一处极其狭窄的山道上,流云喘着粗气走在前方,不停抱怨,嘟囔着听不清说些什么,除了‘你大爷’“狗曰”之类市井俚语骂的很清晰。
赤虎后面背一个,前面揣一个,自己又是体力严重损耗,难免步履蹒跚,走得东倒西歪。
白月跟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看着段佩容搭在赤虎肩膀上的脑袋,一会左晃,一会右晃,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是时轻时重。他们走了十天,段佩容便烧了十天,起初只是微热,还能和他们谈笑风生,接着便是高热不退,前两天开始,就这样一直昏睡。白月皱眉,这内伤再不医治,怕是要出事了。他心里也不知跟谁怄气,就是气,没处发泄的气,于是他的脸一直耷拉着,让人不敢和他说话。
气什么呢?白月心里气赤虎的死脑筋,怎么段佩容教出来的徒弟和他一样,一根经。累的东倒西歪,也绝不会求人帮助,这是傻子才会干的,死要面子。白月好几次都想将段佩容从赤虎背上扒到自己怀里,想归想,始终没能拉下脸。其实,他也是个死要面子的。
突然,赤虎脚下打滑,身子一歪,朝一旁倒去。
万丈深渊。
白月一瞬间停止呼吸,身子一晃上前,用手扶住赤虎肩膀,将他送了回去。同时出手的还有流云,这人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个回旋身,快若闪电,和白月一同扶住了赤虎,将他推回安全的地方。
赤虎吓了一跳,肩膀抵着峭壁喘气,心脏突突直跳。琉璃想从他怀里拱出来,被他按了回去,边喘气边低沉道:“没事,别担心,我缓缓就好。”
流云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扫,骂道:“逞什么能,不想把你师父摔散架,赶紧给我。”
白月还在后怕中没回过神,见流云伸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快步上去抬手将流云的胳膊挡住,皱眉道:“别用脏手碰他。”
流云累得够呛,还懒得背一个人呢,落个清闲,便爽快的让给了白月。
白月将段佩容搂在怀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再不想将他推给其他人。
夜幕降临,不敢冒险赶路,一行人寻了一个山洞,进去歇息。山上气温骤降,到了深夜,拳头大的冰雹砸向地面,狂风在山间嘶吼。纵然流云皮糙肉厚,这会围着火团前,还是忍不住打摆子,一个劲“阿嚏”“阿嚏”个不停,鼻涕吊了二尺长。
琉璃缩在火团前,也是不停发抖,赤虎心疼的搂着他,眼睛不时担忧的看着师父,实在是无暇顾及,有心而力不足。见白月虽然面冷,心却很细,手掌贴着段佩容的胸膛,不时给他灌入暖气,他是修火的,这恶劣的环境简直将他的优势展现的淋淋尽致,他就像冬天的大火炉,浑身撒发着温暖。
流云果然应景那句‘厚脸皮’的绰号,蹲在地上慢慢磨蹭着靠了过去,将后背贴住了白月的左臂,然后舒服的‘啊’了一声。
白月活了一千年,见过无数厚脸皮,但是如此皮厚的还真真是第一次看见。他厌恶的一抖肩膀推开流云,冷声道:“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