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施少源叛变一事,整个偃月的面貌彻底从新洗牌,判书一职的悬空,朝中的大臣因此分成了以挺郭丞峰为一党与挺冷瀟为一党,双方的群臣都在争议谁的功劳最大。不过,由于冷瀟态度傲慢至极,要非有重要的事项,他都以身体抱恙为理由拒绝上朝,故郭丞峰一党的总爱借此评击,也因此,朝臣认为这才是圣上始终迟迟选不定的主要原因。
冷瀟的目中无人,掀起了朝中大臣一同上书到弦帝弹劾他,正中了弦帝的下怀,朝中对冷瀟批判越高,他越有借口不用把判书一职赏给他!判书掌握兵权,万一他是第二个施少源的话,不,他要是有施少源的野心,以他的能力,偃月定会茖入他手中。
他是一隻狡猾无比的九尾狐,喜欢便追赶猎物来玩,趟若猎物让他玩得不顺心,便张开利爪无情的把猎物给杀了!
可是,判书一职不能悬空太久,既然群臣对冷瀟的傲慢态度十分不满,他就……
哼!
天还没亮,在偃月飞雪的严冬,最好莫过于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到太阳升起才是美满的事情。
冷府里的某间最大的寝室当中罢放了一张巨型的床榻,在落下的床纱里,也可轻易看出来床上的隆起物体。长年累月已习惯天未亮便早起採药的降翾推门进去,先把房间里的油灯点起,照亮房间。
她漫步的走过去把床纱掀起,一点不留情的伸手把被单甩开,冷冷开口下令:「起来!你昨天说要叫你起床上朝,你不要再耍赖!」都多少遍,整个偃月都在说她目中无人,连朝也不上,谁也不知道每一次不是她不想去,而是都不愿在寒冬起床!
昨天这傢伙又说今天弦帝通告有重大事情,朝臣必需出席,又一次拜託她要叫她起床。
「再睡多一会儿……」漪箔翻了个身,背着光源,好让她快速再进入梦香!
「那你再睡,我还有很多事要做。」降翾管她那么多,她拜託的她已做了,要不要起来是她的责任!
「啊!不要啦~」漪箔一个翻身抓住欲要离开床边的降翾,用力一拉,直接把她拉到怀中,紧抱着她翻身继续闭上眼睛。小翾的体温好温暖,还香香的。
「放开我,你起来!!」降翾红着一张脸的挣扎,小掌用力推,换来的是腰间的手圈得更紧。
「小翾……」又一个翻身,漪箔索性把她压到身下,惺忪的张开眼睛,映入她眼里的,是一张冷着一张脸,双目充满怒气又羞红的美丽脸容,她双手改为扣住她的十指锁在头顶两侧,她害羞而脸红的姿态紧揪住了她的心窝「我起来了,有没有奖品?」
「甚么奖品,是你说今早必需起来。」她狠狠的瞪住此刻十分讨她厌的笑容。
「啊,我想到甚么奖品了,就……给我一个深深的吻吧~」无赖至极的漪箔故意把唇凑紧,在她的唇瓣前停下,本来只是想吓一吓她的,怎料一凑近她的唇,气氛一下子渗透出一丝的异样。
「你……你别乱来……」她的凑近,已让降翾全身软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抵抗,她的气息且渐渐提高的体温,让她心跳加速,属于她的气息,把她全身浓罩着。
「乱来,又如何?」唇角勾起万分,眸子里一闪一闪的欣赏此情此境,她脸红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艷动人,使人垂涎欲滴。心动,不如行动,也是冷姬行走江湖的至理名言!
唇瓣再贴近一点,降翾脑海运作不来,她控制不了自己去拒绝眼前想吻她的孤漪箔,她开始认为昨夜这傢伙死缠她今天必定要把她叫起来是一个阴谋。想些乱七八糟的同时,漪箔的唇已轻柔地在她唇上试深吮吸,犹如毛毛细雨的细腻绵密一丝丝的融化了片地的乾涸,全身也为这种甜腻的轻吻而软成了一团棉花。
胸口那团炙热越烧越旺,被她的吻融化的降翾闭上了双眼,任由身体去取决之下,叫做理智的这条被锁住的弦鏘的一声断开,作做了第一次的回应,学着她,羞涩的微吮着她火热的唇。
漪箔内心无比的激盪,比起之前可以上战场大开杀戒的快感更猛烈、更激昂!她暂停了这个吻,微微抬起头瞅看着含羞的降翾,她突然咬着下唇,一张不愿承认甚么而倔强的表情,反而激起了漪箔心底某处抑压的甚么,「你露出这种表情……谁不为此而着魔?」
冷不防又吻住了她,这一回,多了很多深情,更多了很多很多的激情。力度张狂的重压在她的唇上辗来覆去,故意不给她有呼吸的空间而成功诱拐了降翾不得不微启朱唇欲想呼吸一口气。漪箔给她一口气的时间,仅一口气之后,降翾连呼吸的时间几乎也没有,在十级惊慌之下,她只感受到有甚么在贪婪且湿润的缠动着她的一切……
当她略为适应那酥麻的触感,稍微试着跟着她触碰对方,耳边听到一声厚实的低喘,孤漪箔的攻势紧密如火,灼热了她的唇舌,连喉咙也像被火烧一般,却又抵抗不了这种吻的诱惑,心里不服的跟随着她的节凑,细细软软的一一回应她……
「降翾姑娘,水打来了~啊……对不起!对不起!小人不是有心的……刚才房间没有……对不起,请大人降罪!」被降翾吩咐烧热水的奴婢心感失策,她见房间没关,以为可以进去,怎料却衝破了大人和降翾姑娘的在……
那奴婢把水放下后双膝跪地,头也不敢抬起。
降翾火红着脸的把压上身上一动也不动的人推开,她擦着嘴侧过身不想被人瞧见她现在这个样子。她怎可能会……这傢伙是恶魔!
「没事,你把水放到桌上退下,记住关门哟!」漪箔俐落的坐起来挡住身后的人,纵然她们衣衫整整齐齐的,想必跪下的奴婢已经把事情想到另一个方面去。也好,这下子全府上下都不敢再多嘴说小翾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是!是!」她依然不敢抬头,她知道冷大人平常好像挺温和,但见过那夜他杀人的模样,府中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抬头偷看大人的表情,何况想八卦床上的人是怎么样了。
按大人吩咐把水放好之后,奴婢火速退下,这一次她没忘记把门关上。
「小翾,她走了。」漪箔微微倾下去,坏心的往她耳珠咬下去。
「我去採药了!」涨红的脸进一步被染红,她赶紧下床夺门而出,管孤漪箔哀怨的在叫住她。
漪箔摸摸嘴唇,那是和小寒不同的触感和震撼,这种吻,太美妙了,该多多和她们俩练习一翻才行。
瞧见窗外天色已渐渐亮起,她伸了伸腰肢,起床用水洗脸,继而把上朝的官服穿上。还差一点,她静听房间外面,勾起了嘴角道:「小寒,替我梳梳头嘛~」她才说完这话,门口那儿出现一条黑影,那黑影推门进来,一张冷淡无比的脸中,脸颊带着一丝的羞红。
现在的孤寒,学懂了面对这隻傢伙的时候甚么都别说,一说话,她总可以找出一个缺口攻陷你的心房。她细步的走到她身后,拿起梳子,把她天生细软的长发梳解,再替她梳成一个髻,再用发带缠紧。
「还是小寒梳的髻才好看。」漪箔讨好的抬头瞪着她看。
「少来,你快点动身去用早点,马车已准备好在门口了。」孤寒避开她炙热的视线,抽身挥袖离开房间。
用过早点,再整装出发,天已经亮起,漪箔坐上马车,出发去皇宫上朝。
大殿之内,一早群臣已经站好等候,大家面面相覷,唯一最面前空了一个位置,那个人还没到,实是让人焦急无比。在殿后等候的弦帝冷着一张脸,内侍监告知冷瀟还没到,问他否上朝,可今天必需等到冷瀟来,才可以进行计策。
不一会,漪箔意气风发的踏进殿内,在挺郭丞峰一党的窃窃私语与鄙视当中昂首阔步走在中间,来到最前面属于她才站的位置。殿上的内侍监马上走入殿后通知弦帝,弦帝捏紧拳头,挥袖走出殿前。
「圣上驾到!!」内侍监大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都跪了下来。
场上,鹤立鸡群的,就只有孤漪箔一人未有下跪。当所有人都住口等待弦帝开口之时,她才微微弯身,抬眼傲慢的道:「微臣参见圣上。」
「平身!」怒着一双眼睛,弦帝差点就想上前扇那张该死的脸容两巴掌!
「各位大臣有何事要相议的?」弦帝坐着帝位之上,腰肢挺直,目光如炬,严萧且霸气非常。
「禀圣上,微臣认为,判书一职不可再拖,必需在今天议定人选上任。而微臣认为由左史郭丞峰担任最为不过,一来郭大人在叛变一事功劳甚高,二来郭大人一直为偃月征战沙场,击退时常来犯的蛮夷,轮功劳,郭大人绝对能担上判书一职,统领将士,保护偃月不受敌人来犯。」第一个上前的是挺郭氶峰一派的首议府的左议政──曹坤。
(注:吏、户、礼、兵、工、型,称为六曹,即相当于中国的六部,其之首称为判书。)
「圣上,微臣则认为该由统帅冷瀟担其一职,在情在理,叛变一事,有冷大人才能成功彻底消灭施少源的馀党!判书一职,由冷大人担任才是最适当的人选!」也踏上前替冷瀟一争的,是与曹坤不对盘的右议政──周晓志。
(注:皇帝下面是议政府,其之首为领议政,相当于中国宰相的职级。而领议政之下便为左、右议政。)
后来,两派的群臣都议论纷纷,挺郭丞峰一派一路以冷瀟目中无圣上大造文章,批评再助大冷瀟的权力只会制造出一个更胜于施少源的狼子野心之人出来。弦帝眼见不少大臣对冷瀟的态度是负面的,心里可乐得很,但表面上严肃,直到他认为该出声了:「全都闭嘴!大殿之上,你们在干甚么!领议政,此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