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领头的人心想那正是他想要的,可想到即使走也要走得帅气一点,便改口道「哼!本大爷暂时放过你们,别以为...别以为我们怕了这个杀人狂魔!」
随之,他们像一群败仗的士兵急剧转身就跑,有些跑的时候还害怕地颤抖,一跌一跌地跑着,看得水月与绝剑真是乐翻天了,果然是班鼠辈,但同时她们心中各至有一个问号,宋天该知道这班人不是绝剑的对手,怎麽还要派他们来呢......
他们都跑光之後,绝剑手上的长剑才停止颤动,缓慢转过身来对上水月的脸庞,在绝剑眼中,水月也有白天与黑夜之分,晚上的水月犹如落在水上的叶片,孤高寂静却又牵动了如镜般的水面,而白天的她却疑是一位心事重重的小姑娘,冷傲间带着点点哀愁的美丽。
她们互看了一会儿,任谁都不没有开口说话。
水月以为自己能忍住想哭的热眶滑出泪水,怎知对上绝剑温柔目光的一刹那之间,厚实而坚强的墙壁啾声化成飘散的粒子随风摧毁,刚才的恐惧再度回升,而且来得更强烈,似死亡就在包围全身似的...
她走近一步,缓缓一点一点抬起左手紧抓住绝剑的衣领於掌心,她低着头,右手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哭得全身颤抖,若看向石地之上,能清楚发现一滴又一滴的泪珠正不断地掉到地上...
没有人能抵受一个姑娘儿这麽脆软柔弱的一面,她的眼泪正是长长的利剑,一小滴足以陷於心脏一分,彻底为之而心碎,再冷酷的心房再会涌起怜爱的心痛。
那...就更不用说绝剑了,此刻的她比在死亡前一刻更痛苦,她宁愿乾脆一点直接死去,却又该死的愿意被她的泪水折磨自己的心脏,她愿意把她的全部都掬於体内,用她的全部去换取她的全部。
绝剑轻轻把她推入自己的臂弯之中,瘦长的手臂擐住她的背上,使水月一直低下的头儿刚好贴於她的胸口之下,而她们身体之间却巧妙的保持了些许距离,她喃喃轻语,彷似哄人入睡般「别怕,有我在你身边,我会将你如此珍贵的眼泪都赶走...把己流出来都...都装进我的心里永久保存。」
水月似是轻微点了点头,不再捂住嘴巴,放声地哭起来,双手紧抓住她的衣衫,她想抱着她,也想让她紧抱着自己...可惜...这两种选择她们都不能够选取,她们不能越过那条看不见的界线,她们必须站在界线的两边隔岸而对...
她们都痛苦,谁都没法体会这种痛,即使世间再凄楚的男女情感,也不及背弃世道去追求爱之前,那种难受胆怯的苦痛...
没有人能体会,只有她与绝剑才最深刻清楚。
绝剑也多麽想抱着她让她能在温暖的怀中哭过痛快,但她就是不行顺着脑中的幻想去做,她不能!正因为...她跟水月是一样的,她...她们都是女儿之身,她们连偷偷把对方装入心里都不可以,那是一种罪恶的根源。
怀中的水月感到一丝的不一样,以往...绝剑该...
她从她的胸口上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朦胧水眸揪住绝剑的表情,冷眸中的复杂思绪她一点儿也看不懂,只感到淡然的伤痛,眸子此刻化成了黑洞,空无一物的待在最无边的宇宙孤寂旋转......
她...她在想甚麽呢?她到底又在悲伤甚麽呢...她又...又寂寞些甚麽啊...
水月发现她根本一点都不懂绝剑的心思,正如比着以往的绝剑,她应该会放肆无礼的用温暖的双手捧住她的脸,软绵绵的手腹会在她眼框下滑动,擦走那儿的泪水,温柔且眷恋。
可,现在水月抬头揪住她就是期待这一切的惯例,期待她温暖的体温透过手掌传远到她的心脏里去,然而...时间的快速一闪而过,她没等到期待中发生的触动,反而...
她与水月的泪眼又再缠绕而上,彼此再也分不开,最後绝剑强行从她眸子里抽离开来,扫视一早已昏倒在一角的古天朗,愠然轻语说:「鸣儿...你...你还是过去看看那男人吧。」
说罢,绝剑在不被发现之下退後一步,与水月保持该死痛苦的距离,温柔的眼眸重回水月的视线里时,而化成一道装出来的冷漠,同时她在探勘里面的波潮包含甚麽,她没法不去在意水月眼中的惊慌,水月果然是很在乎那男人的,这是绝剑从水月眼中的波潮唯一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