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根媳妇被打的痛呼一声,有些生气的对沈秋道,“你这丫头,我就是逗一逗虎子,下手怎么这么重呢?”
沈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身上只是比平时多套了一件外套和围脖,帽子手套都没有,一张脸也冻得青紫,也实在佩服这位有爱嚼舌根又好吃懒做的女人,竟然就这样爬了半夜山,当然,如果她不用虎子来取暖的话。
连根媳妇被沈秋看的有些心虚,讪讪的道,“我,我这不是想看看你家这一身皮毛暖不暖和么?”
连根媳妇的婆婆五婶儿已经走到对面的空地上,见她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低声呵道:“快别丢人了,过来帮忙!”
连根媳妇摸了摸鼻子嘟嘟囔囔的走了,沈秋伸手摸了摸虎子的脸颊,发现还残留着一丝凉气,可见那双手冻得估计跟冰块儿一样,小石头见沈秋的动作,也探身过来,努力的举着两只小爪子摸向虎子的两颊。
沈秋失笑,桂花婶见状也笑道,“这个小石头,哪里都少不了他。”
小石头嘿嘿笑。
两人三下五除二铺好被褥,水娟撑不住先睡了,两个小家伙睡了一下午,精神倒是还好,沈秋帮他们把外套脱了,将人塞进被窝里。
沈秋正准备上床,就听头顶传来一道满含怨气的女声:“真晦气,跟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挨着。”
沈秋抬头看了看瞪着她的沈春,再看看已经站在旁边空地上的李氏和沈夏,暗暗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堵心。
“春丫头!”李氏低呵了沈春一句,有些害怕的看了沈秋一眼,然后目光移向眼前的空地,眉头紧皱,沈夏也一幅不情不愿的样子。
沈秋也很不愿意,旁边住这么一家心情可真是好不起来。
虎子也一咕噜爬起来,警惕的看着沈春,若是这次再打起来,他绝对不会让大姐一个人去了。
看到沈秋脸上嫌弃的表情和虎子眼底的敌意,沈春心中顿时怒火熊熊,一个个曾经被她踩在脚下任由摆布的家伙竟然反过来压她一头,尤其想到最近村里流传的不堪的传言,都是因为这个臭丫头!连日来的憋屈终是让她忍耐到了极限,对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道,“磨蹭什么呢?难不成还要我们躲着他们?”说着,就把手上的麦秆甩在空地上,一脚将虎子摆在旁边的小靴子踢开,恨恨的蹲下去,开始铺床。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忌惮孙氏,不敢做的过分。
沈秋安抚住要起身的虎子,重新把他按回被窝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李氏和沈夏犹豫了一下,但完全陌生的新环境和十分不友好的接应人不敢让她们有过多的要求,默默的蹲下去和沈春一起铺起床来。
“哟,这靴子是什么皮的?可真是暖和。”对面的连根媳妇提着被沈春踢过去的靴子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在沈春和沈秋之间打转,沈秋是真心开始佩服这个女人,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下还不忘八卦。
沈秋伸手从她手里把靴子拿过来,客气的笑道,“多谢嫂子了。”
连根媳妇见两边的冲突如同昙花一现,不由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趁着沈秋接过靴子的动作,就坐到了沈秋铺好的床铺上,沈秋不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屁股底下的褥子笑道,“秋丫头可是占便宜了,这三个孩子两捆麦秆,可真是厚实。”
沈秋看到褥子上瞬间多出来的两道黑印子皱了皱眉,在她将手伸向虎子脱下来的兔皮大衣之前,将大衣叠起来放在一边。
“哎,你干嘛收起来啊?”连根媳妇一副“到底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的表情,教育道,“这东西这么暖和,压在被子上肯定冻不着。”说到这里又笑道,“不过你们铺的这么厚实,被褥也都是新的,肯定够暖和了,要不你借给嫂子吧,就晚上压一压,白天就还你。”
沈秋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由失笑,“我们就带了一床被子,就要靠这些取暖呢,要不然我们姐弟仨可都要冻着了,嫂子你还是赶紧回去帮忙铺床吧,五婶儿已经铺完了呢。”开玩笑,就她那爱贪小便宜又邋遢的性子,这大衣到她手里短时间内肯定要不回来了,等拿回来估计也不像样子了。
五婶儿对于这个媳妇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作为村里所有女人的最佳反面教材,又屡教不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所以大多时候都睁只眼闭只眼撒手不管,但这会儿被沈秋点到名,也不好再不开口,于是没好气的瞪了自家媳妇一眼道,“床已经铺好了,用老婆子伺候姑奶奶睡觉么?”
好在连根媳妇虽然浑身上下都是毛病,却不太敢忤逆婆婆,所以听了五婶儿的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起身离开了。
沈秋松了口气,使劲巴拉了两下连根媳妇留下的黑印子,最后还是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在她们当兵的常年训练,早就习惯了粗糙的环境,没什么心理障碍的躺下了。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白,不过众人都累了一天一夜,很快洞中就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呼噜声,虎子和桂花婶钻一个被窝,沈秋也搂着小石头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秋忽然睁开眼睛,作为一个军人,警觉性那是必须强悍的,山洞中并不透光,火把也都熄灭了,所以黑洞洞的一片,沈秋却能感觉到那人往她们床尾的竹筐探去,那是她背上来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