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琴琴揶揄:“什么关系?我明明还什么都没说。”
徐春纯知道自己被捉弄了,闹了个大红脸,本来清白的关系被弄得更是十分可疑,像是欲拒还迎,“可、可我们真的不是呀。”
她声音又细又软,染上娇羞,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聂琴琴还想调侃几句,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道极为阴沉的声音,“都说了不是,你他妈还有完没完?”
聂琴琴一惊抬头,周曜不知何时从桌上起来了,他头发被压得有点乱,俊秀的面孔还带着红印,可没人会觉得好笑,因为他表情很冷,碎发下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冰冷地看着她。
看得人遍体生寒。
和徐春纯害羞的辩解不同,他的抗拒和不悦全都写在了脸上,让人一看就完全没开玩笑的心思。
是真的在生气。
聂琴琴吓得不敢多说,赶紧走了。
而徐春纯微微一颤,脸色由红转白。
……
周曜被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头本来就疼,又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更觉得烦,也不知道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是哪来的,越传越离谱。
他向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传进他的耳朵里就另当别论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阮黛。
少女纤瘦的脊背微微弓起,低着头认认真真写题,根本就不在意外界的这些传言。
“……”
周曜盯着她冷漠的后脑勺,啧了一声,抓了抓头发,好像更烦了。
就在这时,视线中的阮黛脑袋忽然轻轻动了动,似乎要抬起来。
周曜胸口一跳,还未有所反应,就见她转头看向旁边,同时递上数学书过去:“严深川,这道题好难啊,你会吗?”
“我看下。”严深川也转了头,只看了一眼就有了思路,“这道题套用这个公式……”
“……”
周曜看到他们两个的脑袋越来越近,几乎快要挨到一起,脸色冷下去,实在看不下去,抬腿,重重踩在了自己桌上的横杠上,故意制造出刺耳的响声。
阮黛听到身后动静,皱眉回头看了眼,周曜还趴在桌上,仿佛刚刚的动静不是他弄的,脸埋在臂弯下,看不清表情。
“神经病。”阮黛小声嘀咕,又转回了头。
旁边,徐春纯把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低下头,掩住黯然的神色,手指慢慢收拢。
周曜知不知道,他刚刚的行为多像是为了吸引喜欢女生的注意,幼稚得像个小孩子。
周曜听到前面终于不再有对话声,心情舒坦了些,若有似无的茉莉清香围绕着他。
这是阮黛常用的洗发水味道。
他昨晚没有睡好,闻到熟悉的气味,脑中的疼痛似乎有所舒缓,止不住犯困,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一个上午,连下课都没起来,他上课睡觉是常事,老师早就放弃他了,权当看不见。
大家都没敢打扰他,直到放学,铃声反复响起,周曜才缓缓从桌上爬起来,只觉头疼欲裂,看到前面空荡荡的座位,眉皱了皱。
“大家都回去了。”徐春纯吃着自带便当,看到他的反应,便提醒了一声,她见周曜脸色不对劲,泛着潮红,有些担心,“周曜,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周曜没有理她,难受地揉了揉额心,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手揣在口袋走了。
“你要去医务室啊。”徐春纯想去扶他,但又怕他生气,不敢上前,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
阮黛从食堂吃完中饭回来,看到坐在后面的周曜不见了,还没松口气,就见徐春纯犹豫地看了她好几眼,最后支支吾吾道:“阮黛,周曜刚刚走的时候,脸色好红,好像发烧了。”
阮黛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平静,“哦,所以呢?”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徐春纯咬唇,“他应该会听你的话。”
“他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管他?”阮黛反问,表情平静到近乎冷漠,“你担心的话就自己去看看吧。”
“可他又不听我的话。”
徐春纯不懂阮黛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绝情,胆子变大了一些,言语间隐隐有责怪的味道,“那天晚上的事我们很抱歉,周曜也给你道歉了,我能感觉到他很后悔,也很辛苦,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消气?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愿意替他承担,只要你能原谅他。”
她一脸祈求,仿佛阮黛是多么不可理喻又十恶不赦的坏人。
“……?”
阮黛简直大开眼界,这是什么智障发言,简直就是里真善美的圣母女主现实版,以前她比不过她果然是有原因的。
“你喜欢他就直接追啊,扯上我干嘛?”
阮黛毫不领情,不介意把坏人当到底,“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自我感动?别为你的懦弱找借口。”
徐春纯小脸唰地白了,“我、我才没有。”
阮黛摇摇头,转过身去不再多说,以前就觉得和徐春纯气场不合,本以为是因为周曜,看来现在有没有周曜都一样,她和她天生合不来。
她讨厌用道德观绑架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