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二楼偏厅里, 宋夫人在看到宋途发来的消息后,怒急攻心到将上好的青花瓷茶杯都摔碎了两个,她怒的是那个神秘女人竟敢这么不知好歹, 也怒宋屿墨被一个女人牵制到损伤了身体。
管家换了新的茶杯,端上来劝道:“夫人,小心气坏身体。”
宋夫人冷静了几秒,到底是坐稳宋家女主人宝座几十年的, 哪怕气到咬碎了牙, 也很快就克制下来,喝了半口茶后, 她当下就给宋途转账了一笔钱,并且吩咐他:“你要是有法子让屿墨和那女人分开, 我再送你一栋别墅。”
宋途很不客气地就收下了这笔钱,信心满满的说:“夫人放心, 那女人已经快耗尽宋总的耐心了,有我在背后推波助澜,绝对能把这段孽缘给拆得四分五裂了!”
宋夫人看到稍微放心,又关心起了宋屿墨的身体情况。
不知宋途那头在做什么, 好半天才回复她:“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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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棠这边考虑到宋屿墨生病, 就不在外面餐厅吃饭了。
她想亲自下厨, 做点清淡的营养餐给他吃。
于是在回去的半途中,司机将车靠边停下, 纪棠下车想去超市买点新鲜食材,她让宋途陪同就好,奈何宋屿墨这个病号也一并坚持要跟来。
纪棠漆黑的眼眸看着这个面容许些苍白, 却依旧英挺好看的男人,有什么情愫是悄然流淌在了心尖上的, 她唇角翘起微笑却不自知。
走进超市后,纪棠慢悠悠地逛着,看中什么就拿什么,而身后,宋屿墨永远就跟着,保持半步的距离,他毫无怨言的替纪棠拿东西,主动买单付钱。
压根就没宋途用武之地,不过宋途还是很上道,跟在后面举起手机偷拍,连续拍了上百张宋屿墨和纪棠逛超市的合照,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连抓拍的每一张都跟精修过似的。
他全部发给宋屿墨看,昂头挺胸的继续跟着。
纪棠买完这些东西,并不知道自己被宋途偷拍,甚至是没看手机,更不知道宋屿墨挑了张两人站在货架上,格外亲密的侧面照片,发到了纪家的微信群里。
他也不怕没人搭理自己,自顾自地在群里说:“今晚棠棠下厨。”
纪度舟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装好形象,自然是不会出言拆台。
而纪商鹤根本就懒得搭理这种无聊的秀恩爱,唯独纪觉闻闲的蛋疼,在寺庙里敲木鱼念经的空闲之余,还能拿出手机看几条消息,他又惯来嘴欠的很。
看到宋屿墨秀恩爱,落在纪觉闻这种自称是被女人玩弄了感情的人眼里,简直是罪无可赦,群里只有他冒出来说:“她哪里会做饭,也就当初为了应对你妈,装模作样学了几道拿手菜。”
很好,精准的搬出了宋夫人来膈应人!
宋屿墨对老婆的兄长们向来是宽容,情场得意的人,何必跟这种情场失意的人去计较这一两句话,他从容不迫地回复了句:“棠棠的厨艺无论做什么都很好吃。”
纪觉闻:“呵,男人。”
“纪觉闻……你自我阉割了?你不是男人?”下一刻,纪棠的消息就冒了出来,句句挑衅着兄长的威严。
纪觉闻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在群里反击:“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听见要嫁给宋屿墨,哭到晚上做噩梦,用消息轰炸我说,小哥我好怕呀,我不要嫁人,嫁人了就不是小公主了。”
纪棠握着手机,漂亮的眼睛都在冒火,这句句给欠的。
正当她要发怒地发一篇小作文,狠狠地羞辱纪觉闻时,宋屿墨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握住她雪白手腕,脸庞的笑意不变,低声说:“没关系,我不会生气。”
在之前他就已经接受纪棠一开始并不爱自己的事实了,纪觉闻那几句话气不到他。
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还能心平气和与纪度舟继续维持友情呢。
纪棠咬了咬牙,被宋屿墨三言两语劝了下来。
没在群里继续和纪觉闻撕逼,她安静了许久,到底是忍不住和宋屿墨解释:“那时候我们没有感情基础,我又被周围的所有人都逼着嫁给你,一时对婚后的生活感到迷茫才会这样……”
宋屿墨微微颔首,声音低醇:“嗯,我理解你。”
话已至此,纪棠看他神情不像是说慌,这事到宋屿墨的面前看来是彻彻底底的翻篇了,她扬了扬唇角,说:“我去给你煮晚餐。”
纪棠把毛呢的大衣脱了,穿着藕粉色的毛衣,很贴身,将窈窕的曲线都柔美的衬出来,腰肢纤细的仿佛男人一只手就能握紧,她的衣品向来都是名媛界的风向标,每一次的装扮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宋屿墨沉静的身影站在厨房门口,视线落在她的侧脸轮廓上没有移开。
他抄在裤袋里的那只手,在无声中是握紧了拳头,方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而纪家微信群里,纪觉闻说的那些话很成功的刺进了他的心上。
纪棠本该明艳骄纵的一个纪家大小姐,不应该被任何事胁迫。
当年她在嫁给他这件事上,是有多无助???
从纪家相处中,宋屿墨不动声色地观察出来,许是同父异母的关系,没有一对恩爱的父母维持家庭的情感关系,纪家这几个,虽然要说多疏远,也没有,至少纪棠要是出事,纪家那三个不可能坐视不管。
但是也没很亲近,平时无事,也不会想联络那点兄妹感情。
纪商鹤对弟弟妹妹的感情,仅限于在于责任上。
他可以为了家族利益,无情狠心的将娇生惯养的妹妹送出去联姻,看纪觉闻抛下公司去出家,也能做到一句话都不过问。
纪度舟对纪棠的感情稍微深厚些,却依旧是以帮她挑选最完美的丈夫为理由,没有顾及到纪棠是否愿意嫁,而是单方面将他交际圈家世最强能力最强也最优秀的那一个挑出来,在处心积虑的和纪棠撮合在了一起。
在纪度舟眼里,自己一手宠大的妹妹,值得最好的。
而纪觉闻的话,宋屿墨与他接触的少之又少,以目前来看,多半是个心智不成熟的。
喜欢呛声妹妹,拆妹妹的台,惹妹妹不开心。
倘若他将来的儿子敢这样对妹妹,怕是要被他扫地出门。
总而言之,宋屿墨胸膛内的情绪压抑到了极致,纪棠表现的越无所谓,他就越是心疼三年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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