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刚说完,阳澈便突然看到她身后快速飞来一只巨大的鲶鱼精,那鲶鱼精足足有五个她那样大,站在她身后,张嘴就要吃了它。
阳澈顾不得什么,下意识拔出自己身边的长剑,一刀朝那鲶鱼精刺去。
“阿星!”薛纱纱叫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鲶鱼精一口将阳澈吞了下去,而阳澈则在他口腔里开了个洞。
鲶鱼精死了,被鲶鱼精咬得满身是伤的阳澈,也轻飘飘从他嘴中飘出来,失去意识。
刚才所用的力气,大概是他浑身上下剩的最后一点。
一天后。
阳澈醒来后,模模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山洞里。
洞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他身下铺着草席垫子,身旁烧着用石头围起的柴火。
他起身,活动着酸痛的肩背,揉了揉眼。
这不是薛纱纱在仙凡界给他安置的石洞,没有精致的木桌橱柜和柔软的床榻,洞壁往下滴答着水,石缝里长着杂草,这里黑漆漆的,只有那堆柴火照亮着自己。
阳澈慢慢回忆起晕倒前的一幕幕,回忆着回忆着,他才想起一件事,薛纱纱……
她到底知没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去了哪?
他起身走出山洞,看到目所能及的茫茫之处皆是一片葱山绿野,连绵起伏的山脉一望无尽,微雨低落,朦胧雾霭笼罩着重山峻岭。
这里与外界一片冰天雪地截然不同,他上药岛了。
应当是薛纱纱背他上来的。
她一个弱女子……想到这阳澈就不忍往下想去。
目光收回来,他又看到不远处的枝丫上,他之前的衣裳都被晾了起来,只是这里过于潮湿,还没有干。
阳澈低头,只看着自己身上裹着一条一条白布,应当是她把他里衣撕扯而成的,暂且当作遮蔽之物给他穿着。
她去哪儿了?
阳澈想了一阵,返回山洞提上剑,下山寻她。
薛纱纱心里很乱,都说药岛上有很多神奇的草药包治百病,他一直不醒,她也该下山去碰碰运气,顺便采集些果子。
但她运气很好,刚下山去,就碰见了熟人。
赵介仙和他的商队。
“赵叔!”薛纱纱一阵惊喜,忙走过去叫住他。
赵介仙看到薛纱纱,猛然一怔。
他眼花了吗?
这姑娘是怎么上岛的?!
“你怎么来此处?”他连忙皱眉问。
薛纱纱想了想道:“有人偷渡药岛,我躲进他们的装药的箱子里来的。”
“什么?”赵介仙问,“你又如何知道他们偷渡药岛?”
“我本想潜水下去游到药岛,正巧碰上他们,就跟来了,水底下有鬼,我也不敢轻易过去。”薛纱纱说得可怜巴巴。
“那那些人现在去哪儿了?”赵介仙又气呼呼道,“他们定是偷我准帖之人!”
“我不知道,”薛纱纱摇头,“我悄悄从箱子里爬出来以后,他们就往东走进山了。”
“东?那可是药族人盘踞之处,”赵介仙思索一阵,没有再说什么,他又见薛纱纱浑身上下湿漉漉,脸上衣裳上都沾着泥水,于心不忍,道,“小姑娘,咱们既然能再见到,想必是缘分,如今你一人孤身探险药岛,实属冒进,不如跟着我吧,好歹有个照应。”
“什么,姑娘?她是个女子?”周边商队一听这话,皆是一惊。
薛纱纱把身子缩了缩,表示对他们粗鲁反应的害怕。
赵介仙做个手势,成员们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我害怕……”薛纱纱道。
“这有什么害怕的?”赵介仙道,“我护着你呐!”
薛纱纱压根不想跟他走,便又道:“我……我一个女子……”
“一个女子才更要我们保护啊,”赵介仙又道,“我商队里的汉子们身强力壮,还怕护不住你一个?而且他们都是我的亲信。”
“赵领头,”一旁有个人发言了,“请容在下说几句,这薛姑娘害怕,自然是因为您的商队里都是男子,一个女子混在男子中间,难免不安。”
“这……”赵介仙才反应过来薛纱纱说怕的意思。
薛纱纱朝刚才为她说话的那个人看去。
他一身银白色长袍,腰间挂一块光洁佩玉,眉目俊朗却神色清冷,俨然一副不易接近的高雅君子模样。
太像了,和凌先生。
他就是赵介仙口中的温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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