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懈尘没说什么,只道:“药岛环境复杂,常有采药人殒命于此化为冤灵,你若碰上不干不净的东西,及时告知我,或者阳澈。”
说着,薛纱纱手里便多了一只荷包。
“此乃护身符,”凌懈尘道,“收好。”
“好,”薛纱纱小心收好荷包,又问凌懈尘,“凌先生,我夫君什么时候到啊?”
“我也不知,且等着,他会来。”凌懈尘道。
此时此刻,阳澈正在一只搭在树上的木屋里待着。
“您看看,”他将怀中的一张黄纸交在木桌对面的人手上,道,“周大师,您看看,这种楼您能不能做?”
当年名满天下的建筑大师周筑修早已满脸络腮胡,老态已显,却浑身还绷满紧实的肌肉,他接过阳澈递来的黄纸看了又看,满脑子都是问号。
“你这是个什么奇怪东西?楼不像楼,庙不像庙。”周筑修道。
阳澈跟他解释起来:“您看这就是个阁楼居所,上下二层,里面隔开好多个厅室。”
“我知道,你等等,”周筑修没好气地打断他,“你先给我讲讲,这楼外边那个棚子是干什么用的?”
“当是个马厩,或者放马车的地方。”阳澈仔细回忆着薛纱纱醉酒时跟他说的话,她一直指着这个地方喊车,应当就是马车的意思。
“马厩?稀奇,”张见渊笑了声,“你挨住院这么近放马厩,到时候有你受的。”
“那就是马车。”阳澈又改口道。
“那这个呢?这应当是个湖吧?怎么画得有棱有角,看着不舒服。”周筑修又问。
阳澈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应当是个沐浴暖池。”
因为薛纱纱那时候跟他说,她要在这个池子中游来游去。
“我想就按这图上画的棱角来修池,到时候我引水做泉即可。”阳澈道。
“那这地下呢?”周筑修又捏着图问,“你们灵墟主家的人也流行楼底下挖地窖储菜?”
阳澈:……
根据薛纱纱那天告诉她的,那里面应当是……
“这是个戏台,”阳澈又硬着头皮说,“到时候我搭戏台,锣鼓唢呐都要弄一套,再请个戏班子来时不时唱两段。”
薛纱纱那天就是跟他这么说的,她要搞个地下乐队,天天唱歌,她还当场个给他表演了两段。
有乐器,还唱,应当是戏班子了吧。阳澈觉得自己没想错,若是想错了,那就再给她请几个吹拉弹唱的来,教她学学琴什么的。
周筑修:……
周筑修:“你们灵墟主家的人都喜欢地底下藏着掖着看戏吗……”
阳澈:……
“而且这屋顶还是个尖顶,”周筑修一脸嫌弃地看着这张图,“如此尖顶,不好,且不说美感全无,还犯晦气。”
“无妨,我们修仙之人不怕犯讳。”阳澈道,反正到时候若是真招来邪祟,他大不了在上面多贴几道符,就不信那些鬼还真能来闹事。
“哎呀,我说灵墟主家的三少爷啊,”周筑修放下那张别墅图,擦了一把汗,“你真是难为老夫啊。”
“麻烦大师了,”阳澈道,“只要您能造这样的楼院便可,出多少银子都可以。”
“你确定你不是在那这张稀奇古怪的图寻我开心?”周筑修又盯着他问,早听灵墟主家三少爷纨绔,最爱干些戏耍别人的坏事,他现在真怕,自己是被这三少爷耍了。
可看这样子,不像啊。
“我……”阳澈开口犹豫。
“你若是能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跟你动手做这个。”周筑修道。
阳澈又想一阵,抬头,神色凝重地说了个理由。
“薛姑娘。”
薛纱纱刚收拾完药岛山庄的住处,四处走了走,居然又听见一声熟悉。
一转头,温平渺就站在她身后。
薛纱纱暗暗吓了一跳,面儿上却还是淡定,问温平渺:“温公子?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药岛山庄,难不成温平渺其实是药族人?
温平渺笑笑,没有回答,只问:“薛姑娘这几日怎样?过得好吗?”
“还行,”薛纱纱点头,又问温平渺“温公子是药族人?”
温平渺摇摇头。
薛纱纱:“那你怎么在药岛?”
“薛姑娘会替我保密吧?”温平渺道。
薛纱纱:“?”
“这束兰茵花送给你。”温平渺忽然从身后取出一束湛蓝的鲜花递给薛纱纱。
“这是?”薛纱纱不敢接,这温平渺也不说自己是谁,跟鬼一样悄无声息就来到她身边,他该不会真是凌懈尘说的鬼吧?
“薛姑娘不接吗?”温平渺神色突然垮下来,变得极其失落,“这兰茵花是养身的神药,是很多药商进药岛后求之不得的神草,它长在悬崖峭壁,极难采摘,周身还有妖物守护,我那日见姑娘神色萎靡,便采了这药花,想让你养身子,薛姑娘,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