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性情狡诈,手段一流。
捕猎时会做好计划,布防,而且会极为耐心追着猎物上百里,直到他们捕获成功,撕咬零碎填饱肚子。
眼下这狼群既然顶上自己,双方必然不死不休了。
可,呵呵。
只习惯在靴子里随着带把匕首防身的江江都无力埋怨了,打量了周围连棵树也没有的沃野雪原,沉心待战。
“沉心待战,时刻不可轻忽才是守边最重要的。别看最近几年胡狼不在大规模掀起……
何人在外喧哗?”
正巡视西疆,在个百户驻兵点营帐中训话的萧景毅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和江江有如此的缘分。
不过是他到边户微服巡查,也能遇上来求救的王侧君。
难道,这是老天都不愿意他放弃,给他们机会吗?
顶着傍晚漫天阴云,在狂风怒吼的雪网中,因坐骑无法前行,弃马步行的他正焦急担忧的长声喊叫。
忽的,眼前一片惨红让他惊骇止步。
睁着两只惊恐绝望眼睛的狼,正横尸在雪原上。那殷红的鲜血从一刀封喉的伤口处汩汩流下,看来是刚死不久。
江江,狼群。
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的萧景毅,瞬间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手指倏然间攥紧。
血脉里骤然寒意喷涌,雪白俊脸上布满血丝的眼睛简直能晕染殷红。
“回去,拿我金牌虎符,去三营调集军马以这为中心方圆百里寻人。”
听着郡王无波无澜毫无起伏语气的吩咐,亲卫点点头。
眼下这天色,天气,想在茫茫雪原里找个人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还有不知道数量的荒原饿狼虎视眈眈。
他们这点营帐中的兵卒可不行,自然要去大营调人来才是稳妥之策。
亲卫答应一声,正要转头,看见主子却依然脚步不停向前,立时明白过来。
他是萧景毅的近卫,自然清楚他对江江的情思。
可用虎符调兵不过是被皇上责罚,降职。失去权柄早晚能立功夺回来到没什么大不了。
但主子要自己冒险去救人却万万不可,遂,毫不犹豫跪地请求。
风越来越大,雪越下越密,打在脸上已经生疼。萧景毅只平静扔下一句,早去早回就绕开了跪地不起的近卫。
都是跟在身边多年的老人,知道他的脾气说一不二。只有恨恨咬了咬牙,飞一般去大营求救。
求救无门说的就是自己吗?
呵呵!
不久前还冷的簌簌发抖的江江此时额头热汗冷汗掺杂。
体力消耗太狠的她在无力跟群狼游斗。
拉过刚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杀死的饿狼,一边戒慎的看着不远处绿眼盈盈的敌人,一边俯着下巴猛喝滚烫的热血,补充能量。
终于有了点力气,她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足5米的矮崖摇了摇头。
这点高度,狼群是不会放弃的。
眼下,她该怎么办好?
自杀和被咬死,哪一个更舒服点?
噌”的一声,黑色寒光如雷霆破空飞驰。
毫不留情的长箭伴着风声呼啸洞穿,正扑向几乎无力再战江江喉咙的饿狼双眼。
嗷的半声惨叫,血柱喷涌的狼尸从半空摔落在地,两下抽搐后一动不动。
脸上青筋突暴,杀气狰狞的江江,为自己再一次挺到了机会死中得活轻声一笑,瘫倒在雪地中。
“主子,这姑娘可真够本事。有勇有谋,坚毅无畏。娇娇弱弱的体格竟然一个人弄死四匹饿狼。”
“她手腕上的伤口是自己划开的吧,用甜美的鲜血转移狼对猎物喉管的专注,在找机会下手自救,这姑娘的手段,性子比战场上有些将军还沉稳呢!”
……
……
“她是聪明,勇敢也冷静,沉着,确实难得。”
属下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萧景毅的话虽短却带着不容错失的与有荣焉般骄傲。
身边人听了这情意满满的话,在想到之前郡王寻人的不顾生死,后来扑到那脱力晕倒姑娘身上,从头摸到脚的惊惶担忧,都闷闷笑了。
密密严严裹着斗篷,被萧景毅稳稳背在背上,缓过神思的江江也淡淡扯了扯嘴角。
……
……
“江江,郡王一早离开西疆了。你……”
这三天,嫁过人,女儿都要娶亲的王侧君看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