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 外面仍时不时的有鞭炮声,周启深本就睡眠不好,难得在赵西音怀里阖眼, 仍会被突然的炮声惊得皱眉。
赵西音便守着他,鞭炮响时, 就轻轻捂住周启深的耳朵。
他熟睡的模样眉眼柔和, 没有防备心。
赵西音拍拍他的肩,温柔安抚:“乖, 睡吧。”
第二天,两人都醒的晚。
他们家这窗帘不够挡光, 赵西音往窗户一瞄, 就知道已经不早了。周启深比她睡得还沉, 摇半天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赵西音在他额头印了一个吻, “周哥儿,新年快乐。”
周启深笑了笑,与她十指相扣。
简单洗漱, 赵西音在旁边说:“你怎么回事呀, 红包都不发, 周老板也太小气了吧。”
周启深打开行李箱, 拿了几十个红包出来。赵西音笑盈盈地伸出手, 周启深却说:“你的不在里面, 带包了吧, 放你那儿。”
赵西音脸都垮了, 推他一把, “臭人。”
之后两人打开卧室门,楼下叽叽喳喳的声音便听得十分清楚了。宽敞的客厅坐了好多人,老老少少都有。他们各谈各的,周伯宁就窝在一旁抽烟。
见到他俩,立刻都起身了,热热情情地招呼,“噢哟,启深新年好嘞。”
赵西音被这阵仗吓了小跳,周启深倒是习以为常,微微一颔首,看不出高兴。只偏头低声:“发红包。”
她下来前偷偷看过,一千块钱一个。
这里少说二十来人,襁褓中的孩子都有三四个。
赵西音明白,都是来向周老板讨吉利的。
周启深在这方面好像特别慷慨,颇有以德报怨的大度心肠。知道她不适应,散财童子当完后,周启深就牵着她出了门。
上车后,赵西音犹豫了番,早想问了,“你之前不是说,会告诉家里,我俩离婚了。那他们看到我,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周启深单手转了把方向盘,把车身摆正,“不会。”
“因为我根本就没告诉过他们我离了婚。”他平静道:“赵西音永远是我老婆。”
赵西音愣了愣,藏住心里的甜,佯装怨怪,“你要赔偿我名誉损失费!”
周启深点了脚油门,车速飚快,“我说错了吗?你不是我老婆?”
赵西音撇撇嘴,“至少现在还不是。”
周启深点头,“但我是你老公。”
啊呸,赵西音就该知道,他脸皮最最厚。
“我们去哪儿?”她问。
“市区转转,晚上带你和小六他们一起吃个饭。”
周启深在西安这帮朋友太能闹腾,也个个自来熟,看到赵西音熟溜溜地叫嫂子。起哄让周启深喝酒,周启深愣是一滴不沾,说你们嫂子对西安不熟,不放心让她开车。
把众人酸的呐!
小六是个没节操的,借着酒胆出馊主意,说,周哥儿不喝酒也行!那得比比胸肌!
毛病么这不是。
小六和一旁瞎起哄的已经脱起衣服造势,年轻朝气的小伙子,干脆利落,短袖一扯,腰腹乍隐乍现。周启深眼疾手快,把一旁看呆了的赵西音扯到身后,然后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往自己肩上靠。
视线遮挡严严实实,不许她被带坏。
喝高了,失了分寸,空气都变得狂野。
赵西音还是有点颜值控的,扭来扭去,试图挣脱这个醋缸子。
周启深拿她无奈,“别看了,他们都没我的好。”
赵西音想都没想就说:“谁知道你这几年有没有疏于锻炼。”
周启深气得鼻子一歪,转头不悦呵斥,“都给我把衣服穿上!!”
赵西音纳闷了,这男人的g点还真是奇奇怪怪的。
估摸小六他们还得疯,周启深索性提早带赵西音离开了。
西安的晚上没有北京冷,大年初一在大雁塔广场有灯会,这边离得近,两人权当散步了。赵西音问:“所以你回家过年,都是跟六六他们一块儿吗?”
周启深嗯了声,“他们有心,只要我回西安,都会过来陪。”
赵西音哦了声,“那以前我跟你回来,你都很老实啊。”
周启深睨她一眼,不冷不热道:“那时我是有家室的,总得做个好男人不是?”
赵西音掐他一把,“看把你给能的。”
两人漫步古城街头,呼吸成白气,像烟状的薄云,气温虽冷,但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却那么温暖。石路太长,两边是喜极的红灯笼,亮腾腾的光齐心往上,在夜空上织了一层灯罩一般。
灯影绰绰,人影成双。
每一步,都走出了七情六欲人间烟火气。
周启深记挂她还在生理期,怕她辛苦,就带她去坐观光车。二十块钱的车票,从大雁塔北广场到南广场一个来回,正好能把灯展看完。售票的收钱动作倒是快,撕了两张票就让他们去排队。慕名来看灯的人多,到他们时,前面那辆车还有空位,但只有一个。
工作人员要他们分开坐,说一辆接一辆,也不会隔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