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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笠吓得蓦地睁开眼,依然能够听见哭声。
迷药过后,表层和内里的疼痛加剧了他的清醒,又险些令他再度痛晕过去,他费力地呼吸着,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韩笠茫然地转头,见到崔唐哭着扑到自己的身上。隔着被子,他正巧压到韩笠的手臂,疼得他出了一头冷汗,骂道:“cao,哭丧呢?”
“呜呜……”崔唐的眼睫毛被泪水黏成了一簇一簇的,抽泣道,“我们以为你要死了。”
闻言,韩笠又骂了一声。他疼得动弹不得,又见到自己的右手上吊着点滴,脑袋沉甸甸地再度倒在枕头上。
医院的天花板白花花一片,和游轮上的奢华全然不同,他迷迷糊糊地问:“谁送我过来的?”
崔唐哽咽道:“我和茗茗。上回泡温泉时遇到的那个小新,他最近得宠,偷偷给我们弄了一艘快艇。他们把你从宴厅里丢出来以后,我们马上把你弄上快艇,又叫救护车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韩笠困难地转过眼睛,瞄了一眼坐在一旁默默拭泪的杨茗,虚弱地说:“行了,我没死。别哭了。”说完,他听到杨茗打了一个泪嗝,“病房是你们开的?”
“嗯。”杨茗点头,“集体病房人太多了,嘴杂。”
韩笠凝视着他,说:“谢谢。”
崔唐擦干了眼泪,说:“韩笠,茗茗可帮你了。这单人病房的钱可贵着呢!”
“说这些干什么?人能救活就行了。”杨茗连忙止住了他的话头,忧心忡忡地看了看韩笠,“我去叫医生过来。”
没过多长时间,一名约莫四十出头的男医生便带着几个实习生过来了。
韩笠在他们的胸牌上看到了熟悉的校名,才知道原来这里是裴晏禹他们学校的附属医院。
医生向韩笠询问了目前的身体状况,又向他的学生们介绍了接下来的治疗建议,并且向护士交代工作的注意事项。
“病人发生过急性毒品中毒,已经采取解救措施,目前需要观察、调养,看看是否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戒断。”医生对他带来的人说完,低头俯视韩笠,说,“不算特别严重,会诊过,外伤更重一些。先住着吧,观察观察。”
韩笠疲惫地点头,说:“谢谢。”
“嗯。曲胜寒,这位病人你跟一下。”医生回头对一位女实习医生说。
从他们刚进来时起,韩笠便敏锐地注意到这名实习医生常常用困惑和不解的目光窥看自己,这眼神与其他的实习生、护士全然不同,令韩笠感到莫名其妙,尽量避免与她发生目光的交汇。等到医生这样吩咐,韩笠这才转眸看她。
曲胜寒看见他正视的眼,错愕地眨了一下眼,仓皇和尴尬从脸上轻微地掠过,淡定地答说:“好的。”
他们只是来问了问情况,未做别的检查。
医生带着其他实习生和护士离开以后,崔唐忙不迭地和曲胜寒套近乎:“曲医生,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上回体检,是你帮我检查菊花。”
哪怕听一个男人说着那样的部位,曲胜寒同样不动声色。她微微地扬了扬嘴角,又疑惑地看向韩笠。
韩笠的心里更加奇怪,但他太累,心脏似乎在历经大难以后难以重新负载重荷,跳得格外吃力。他转开脸,不再理会这个实习生。
“呵呵,我们韩笠刚受过大难,心里不太舒坦。您多担待,别生气!”崔唐客客气气地搓动双手,殷切地说,“曲医生,我们两个平时都还有工作,特别是晚上。要是没时间来陪床,麻烦您多看看?他家里没别人了……哎?”
崔唐的话说到一半,顿时想起一事,忙扯着韩笠的被子问:“喂,你的小男友呢?好家伙,你为了他弄成这样了,他到现在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你可昏迷四天了!电话呢?家庭住址呢?给我,我把人找来!”
“滚。”裴晏禹早就回家了,就算他没回家,韩笠也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惨样。
崔唐吵得韩笠头疼,烦不胜烦地撇开他的手,却不小心扯到输液管。
杨茗吓得连忙将输液管和点滴瓶扶住,嗔道:“崔唐,你烦不烦?没看见韩笠想休息吗?”
崔唐被骂得愣了一下,半晌,他的小嘴一努,嘀咕道:“谁不知道你那小心思。”
杨茗听得怔住,不消片刻便涨红了脸,又羞又恼。
“病人刚醒过来,需要休息。”曲胜寒在这时淡漠地发话,打断了他们的吵吵嚷嚷。
韩笠惊讶之余,不得不重新睃了她一眼,又遇见她看向自己的目光。
他们的对视本应短暂,但因曲胜寒抓住机会,不容置疑地看进韩笠的眼睛里,韩笠的心里纵有不耐,还是转过脸正视了她。
曲胜寒肯定的目光由此变得柔和了一些,声音也温柔了,道:“今天我值班,有事可以按铃。”话毕,她郑重地看了崔唐他们一眼,算作提醒他们保持安静,转身走了。
微光的重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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